沈惊棠看着唐芮签下那张认罪书,唇角缓缓地勾起一丝笑容。 唐芮现在或许会觉得,为了棠明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但在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间,当她在被关在监狱里,失去自由,度日如年,生活困苦,处处受辱的时候,再回想起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住她那份伟大的母爱,不去怨恨责怪棠明漪。 她很……期待! 伴随着唐芮签下认罪书,她的罪名彻底尘埃落定,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 赵明媚与棠宗,要处理棠明漪的罪名,被警察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 沈惊棠将那把弹簧刀重新折叠好,放进季容屿的风衣口袋里,随后站起来,对着季容屿伸出手,微微一笑,“回去吧。” 一直安静地待在她身边,未曾说话的季容屿,抬头,勾唇一笑,“小棠宝去外面等我一会儿。” 沈惊棠点了下头,“好。”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季容屿目送着沈惊棠离开之后,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推开门走向旁边的走廊,在中途看到了正被押往监狱的唐芮。 两名狱警看到季容屿,都愣住了,紧接着恭敬地唤了声,“折兰少爷。” 季容屿低笑一声,语调徐徐缓缓,“我有几句话,想对这位唐芮女士说,能劳烦你们,去外面等一下吗?” 那两名狱警放开押送唐芮的手,弯腰行了个礼,“我们就在门外,有事您出声就好。” 两名狱警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走廊的光线暗了下来。 季容屿脸上的笑意完全散去,桃花眼里的暴戾与邪佞,开始肆无忌惮地往外蔓延。 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唐芮,语气随意,字字寒冰,“你的胆子……真的很大。” 唐芮颤巍巍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漂亮到无法形容的男人。 她不知道季容屿是谁,只是对方那身强烈到极点的气场,让她本能地开始感觉到害怕。 同时,唐芮也没忘记,棠明漪看到沈惊棠与季容屿站在一起时,那一副如遭雷劈大受打击的表情。 这么好看又位高权重的男人,应该配她的明漪啊…… 凭什么便宜沈惊棠?! 唐芮巴巴地开口,“这位少爷,您不要喜欢沈惊棠,沈惊棠她什么都没有,一点儿都不好……” “明漪比她漂亮多了,也聪明乖巧多了……” “明漪是尊贵的大小姐,沈惊棠就是个小贱种而已,根本不值得喜欢……” 季容屿的表情在背光下,晦暗不明。 唐芮看不到,伴随着她的话语,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逐渐盈满暴戾,变得寒冷似血。 唐芮正滔滔不绝地贬低诅咒着沈惊棠的时候,蓦地听到黑暗中,传来一声冰冷的轻笑。 同一时刻,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弹簧刀,倏然飞过来,重重地刺进唐芮正一张一合的嘴。 “呜——” 伴随着突兀的痛呼,唐芮捂着鲜血淋漓的嘴,蜷缩着身体摔倒在地面上,双眼睁大到了极点。 季容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痛得宛如一潭烂泥般的女人,声调带笑,语气却冰冷,“一千八百八十八刀,给我一刀一刀的割。” “再没割完之前,你们若是敢让她死了,那没落完的刀,你们就替她受了。” 昏暗的走廊上,有人呼吸紧了一瞬,紧接着传来一声很淡的回应,“折兰少爷,您放心,三年之内,我们保证这个女人不会断气。” 唐芮惊恐地睁大眼睛,鲜血糊了满脸,呜呜呜地开始求饶。 季容屿用手帕擦干净手,待在情绪恢复正常了,才转身走出去。 他走出警局,看到了等候在门外的管家。 管家恭敬地道,“棠小姐在车里等您。” 季容屿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笑魇,“燕叔,我听说奶奶去年,得了一株上千年的灵芝?” 管家怔了下,紧跟着点头,“是的,老夫人怕虚不受补,用药水泡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吃。” 季容屿语气清淡,“打个电话,让人送到锦城来。” 管家犹豫了一瞬间,“灵芝美容养颜,老夫人很宝贝,之前雪薇小姐只要一小块,老夫人都没舍得给……” 季容屿笑意盈盈地道,“就说她孙媳妇怀孕了,有流产风险,需要补胎。” 管家,“……” 行吧。 沈惊棠小姐现在才是少爷的心尖宠,老夫人……只能往后排排了。 —— 沈惊棠坐在车后座,翻了会儿书,就见季容屿打开车门坐了上来。 沈惊棠抬头看过去,笑着问,“你住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第53章 失控 季容屿轻轻地抓住沈惊棠的手腕,语气含笑,“小棠宝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了。” 沈惊棠面对季容屿的任性,有些失笑。 心想这“大小姐”也太单纯了些。 就不怕她把“她”卖了? 单纯,好骗,张扬肆意,不谙世事,喜欢围着她转…… 真的是每一个点,都恰好戳在了沈惊棠的xp上。 难怪她没失去记忆之前,会跟对方那般亲密了。 沈惊棠唇角泛起笑意,“我回学校,你若是喜欢,那便跟我一起回去。” 季容屿笑了,眉眼艳丽似桃花,眨眼说,“我还要跟小棠宝做邻居,最亲近最亲近的邻居。” 沈惊棠想了下。 她现在住的园子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 季容屿看这样子,以后会经常来找她,给“她”安排个住处,也方便一些。 想到此处,沈惊棠微笑着答应下来,“好。” 季容屿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不妩自媚,甜蜜又冰冷地道,“看在小棠宝哄我的份上,我暂时就不跟小棠宝生气了……” 沈惊棠挑眉。 暂时不跟她生气,就代表以后还要生气? 她以前究竟做过什么,惹得“大小姐”到现在还在记仇? 没有记忆就这点麻烦,连自己为什么惹人生气都不知道。 但既然是她有错在先,季容屿作为受害者,宠着总没错。 沈惊棠笑了下,直接问了出来,“我以前做过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季容屿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下来,那张漂亮的脸蛋覆上了一层寒霜。 他盯着沈惊棠看了几秒钟,忽然背过身去,语调毫无情绪起伏地说,“沈惊棠,我现在就很生气。” 沈惊棠,“……” 前排的司机默默降下隔板,飞快地将车开回了锦城大学。 —— 名贵的黑色跑车停在锦城大学大门外。 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了后车门。 沈惊棠正欲询问季容屿要不要下车,下巴倏然一紧。 一路上都在背对着她的季容屿忽然转过头来,一只手捏着沈惊棠的下巴,近距离盯着她的脸,桃花眼里一片冰冷薄戾,隐隐泛着猩红。 沈惊棠看不清季容屿的表情,只隐隐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正在极力忍耐压抑着什么,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