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铎人面兽心,道貌岸然,他的贤良全是装的!” 江家父子被她激烈的反应惊到。 盛云舒上前,握住父亲的手:“您信我一次,萧宁铎他绝非善类,昨夜落水之事就是他的计谋。” “他想要用恩情让江家助他争储,待到利用完江家,就会一脚将我们踹开!” 江晏鹤见她言之凿凿,只愣了瞬便临阵倒戈:“我觉得小珊说的有道理,大哥,爹,不如我们再想想。” 江晏清无奈扫了他一眼:“你变卦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江晏鹤咧嘴,露出整齐的大白牙:“毕竟这事关小珊的幸福,嫁入皇家,与他人共侍一夫有什么好?” 这话倒是有理,江晏清赞许的看了他一眼:“咱们江家什么都有了,不需要再用小珊的幸福去换什么。” 江父却端详着盛云舒:“小珊,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瞒着为父?” 盛云舒扣紧手指,不知该如何将上一世发生的事情诉之于口。 江父也不逼迫,见盛云舒眼眶发红,轻声叮嘱:“别担心,就算天塌了,也有为父和你的哥哥们顶着,你去好好休息,休息完咱们再说。” 自昨日下午之后,盛云舒再味阖眼,如今见到父兄安然无恙,一直提起的心终于落回腹中。 强烈的疲惫感涌上来,她确实涌上睡意。 可萧宁铎之事如鲠在喉,她又如何能安然入睡? “爹,江家不是非要争储,我们就做纯臣,不好吗?” 江父眉头紧皱,见盛云舒脸上尽是坚持,只能松口:“好,为父答应你,再考虑考虑,不这么快让江家卷入争储的漩涡。” 听到父亲承诺,盛云舒才放下心来。 她深深舒了口气,回房休憩。 或许是过于疲累,这一觉盛云舒睡的格外沉。 梦里,她恍惚又回到了幽州那场大战。 萧宁铎支援来迟,抬手抚她的脸颊,要以皇后之礼葬她。 盛云舒胸口一哽,正要开口反驳,不远处的谢牧洲“嘭”的一身跪下,求萧宁铎以军职葬她。 直至萧宁铎剑指谢牧洲,盛云舒才明白他喉间的伤是从何而来。 她心尖微颤,越看越觉得萧宁铎可恶。 忽然眼前一晃,又到晚上。 盛云舒亲眼见谢牧洲在房间画阵,疑惑间,屋内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 “任务积分珍贵,宿主确定要在女主重生上?” 盛云舒惊讶不已,环顾一周发现屋内只有谢牧洲一人。 谢牧洲似乎没有任何意外,脸上满是悲戚:“我如果不救她,任务永远也完不成。” 闻言,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除去积分,还需要拿你们镇南王府来换。” 盛云舒心里霎时翻起惊涛骇浪。 镇南王府……难道镇南王府的消失,是与时光回溯有关? 她心头一痛,没想到竟然让谢牧洲付出这样的代价。 谢牧洲一愣,只思虑一刻后就答应下来。 盛云舒心口痛到发颤,却还在思虑谢牧洲的任务最终究竟是什么? 这时,谢牧洲忽然抬头,和盛云舒四目相对。 谢牧洲语气坚定:“自古帝王之位,能者居之。” “女子,亦可为帝!” 第22章 荒谬! 这是盛云舒的第一想法。 自古以来,所有的女子都要学习《女诫》、《内训》,无一人不知女子未嫁时,该以父为纲,出嫁后该以父为纲。 江家是因为家风开明,身居高位不惧世俗,江父才准她与两位兄长一齐习武念书。 平常女子,只怕只能学些算术,学学管家之道…… 世道苛责女子,她们渐渐也被养出奴性,渐渐忘了女子的命也是命。 如她能上战场厮杀,抵御外敌建功立业,而不是被拘在皇宫那小小的四方格里,只能每日争夺一个男人的恩宠。 谢牧洲的话没停:“众皇子中唯萧宁铎出众,可我看他也不过如此。胸依誮无大志,玩弄权术,丝毫没有容人之量。” “如若不让盛云舒重来,只怕周朝会亡在他手里。” 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也不无道理。 盛云舒心中激荡不已,正要开口说话时,梦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熟悉的闺房出神。 谢牧洲说女子亦可为帝,可当今圣上并无公主。 盛云舒又开始发愁,莫非……谢牧洲之意,是让自己取而代之? 此念一出,她更觉荒谬,江家满门忠君爱国,怎么可能谋逆。 哪怕上一世萧宁铎灭了江家满门,她也拿着父亲的长枪振振有词:“江家一身忠骨,绝不会有任何一个反贼!” 如今重来一世,挽救江家的机会还有很多,她怎么能生出这种心思!? 盛云舒深吸气,按下那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时,青衣上来通报:“小姐,今日是去铺子巡查的日子,您还去吗?” 每个世家皆有商铺,江家商铺在盛云舒十二岁那年就交于了她。 自此,盛云舒每月二十四日比去巡视,风雨无阻。 她立即起身:“自然要去。” 闻言,青衣立即侍奉她更衣梳洗,前往街中店铺巡查。 店铺不多,巡视完收上当月账本也不过一个时辰,但于街上闲逛时,盛云舒忽然发现汴京城内忽然有了一些流民。 她皱眉思索,才想起上一世这个时候,那边突降暴雪,冻坏堤坝冲坏许多房屋。 受灾面积甚广,圣上勃然大怒,狠狠责罚了工部和当地官员,接着又派皇子去赈灾。 而被指派的人,正是萧宁铎。 思虑间,一伙计模样打扮人突然拦住她:“小姐,我家郎君请您上东风楼一叙。” 青衣拦住那名伙计:“敢问你家郎君姓甚名谁?” 伙计亮出一块令牌,令牌上刻一个七字。 盛云舒了然,欣然往东风楼赴约。 东风楼是汴京第一大酒楼,位于汴河边,凭栏远眺,能观赏整个汴京城。 盛云舒到时,昭和郡主正拿着酒壶眺望汴京。 她恭敬行李:“不知郡主唤臣女前来,所谓何事?” 昭和见她神色淡然,没有一丝诧异,反而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是我,不是萧宁铎?” 盛云舒想起那枚令牌,令牌上虽然刻着七,但是前世和萧宁铎接触良久,她从未见萧宁铎的属下用过,便已经猜到不是萧宁铎。 见她不答,昭和也不生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询问她,“你属意萧宁铎做皇帝吗?” 盛云舒想也不想:“我不在意谁会做皇帝,但只要不是萧宁铎便好。” “为何?”昭和反问。 前世种种顿时从脑子里闪过,萧宁铎的期满背叛,灭门之仇…… 她攒紧手指:“因为我恨他,我与他血海深仇,不同戴天。” 不料话音未落,身后传来推门声。 盛云舒回头,和门口萧宁铎四目相对! 第23章 盛云舒眸子里的恨意丝毫不掩,指尖嵌入掌心。 萧宁铎心如刀绞,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江小姐言重了,我对江家一向崇敬,不知与你有何仇恨。” 盛云舒全然没有料到萧宁铎会在此处,她回头看向昭和:“既然郡主邀了七殿下,我就不奉陪了。” 她丢下这话,就要离开。 手腕却猛的被人攥住,是萧宁铎。 萧宁铎看向昭和:“皇姐可否让我和诗珊单独呆一会儿。” 盛云舒怒目圆瞪:“放开我。” 昭和扬了扬下巴,转身出门:“莫要唐突了佳人。” 盛云舒胸膛不断起伏,越发觉得皇室之人皆为道貌岸然之辈,满口谎言,不能相信。 待昭和一出门,盛云舒便与挣脱萧宁铎桎梏。 “你想说什么?” 萧宁铎已经许久没被人这样质问过,眉头瞬间拧起,但一想到是盛云舒,又变成无奈。 “我只不过是想和你聊聊而已,不必如此防备。” 此时江家势大,萧宁铎不过一不受宠的皇子,盛云舒不必畏惧,也不必惧怕于他。 “我与你无话可说。” 萧宁铎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上一世。 那时,他令人将幽州战报送到忠勇将军府上,江武看过后,果然没有丝毫犹豫,奉旨出征。 盛云舒得知,在天牢里吵着闹着要见他。 见面之后说的最后一句就是“我与你无话可说”。 想到前世两人决裂,萧宁铎心口就像是刺入根松针,隐隐作痛。 他剑眉紧拧:“既然你我之间无话可说,不如我们聊聊忠勇公府。” 提到江家,盛云舒怒火更甚,“你想要什么?若是要江家助你争储,我劝你趁早放弃,江家无论助谁都不可能助你。” 萧宁铎脸色骤沉,“不助我,你想助谁?” “你以为我的各位哥哥们就能容得下江家?他们只怕恨不得把江家连根拔起,除之后快!” 盛云舒双手紧握,沉默不语。 上一世她就是这样想的,可惜萧宁铎辜负了她的信任和真心。 不是每一次,她都有重来的机会,这是谢牧洲用镇南王府一府的命换来的,她怎可重蹈覆辙。 盛云舒扣紧了掌心,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江家树大招风,更应该小心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