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一离开,长公主也站了起来,她看着满屋子的人:“今日阳光不错,虽说这园子你们也逛了很多次,但后面花园的碧桃开得不错,你们先去那边玩玩,我换身衣服再过去。” 太子起身,拱手:“那侄儿先过去了。” 长公主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江景琛:“正哥儿陪太子一起。” 江景琛颔首:“是,母亲。” 他作为霍家人,理应陪着。 长公主又看了一眼钟衾:“阿衾也一起去!” 钟衾懒懒散散地坐在椅子上不愿动:“我不想动!” 原本已经走出门的祥乐突然停了下来。 她看着钟衾,挑了挑眉头:“钟狐狸,是真不想动还是怕我揍你?” 钟衾看她一眼,淡漠地收回视线,没搭理她。 他如此不给她面子,祥乐立马不乐意起来。 她是大业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是父皇和皇后捧在手心的娇娇女,是太子哥哥最疼爱的妹妹,整个大业朝,无人敢不敬她。 只有钟衾,每次对她都是爱搭不理。 祥乐愈发生气,她抬手指着依旧坐着不动的钟衾:“本公主在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吗?” 此话一出,太子脸色一变。 “祥乐!”他厉斥一声,“别胡闹!” 祥乐不服气地看向他:“我跟他说话他不理我......” 太子目光沉沉地瞥她一眼,随手拱手朝坐在那里的长公主道:“姑母见谅,祥乐任性惯了,待侄儿回宫,定让母后好好责罚她。” 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太子身上,温和出声:“多大点事?值得你这般吓她?” 她说完朝祥乐伸手:“来。” 祥乐乖乖地走过去,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发脾气有些太过,毕竟这是霍家,而今日又是皇姑母生辰。 她不好意思地轻轻叫了一声:“姑母我错了。” 长公主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你既想让阿衾和你们一起玩,就温柔一点,上来就揍人,他还敢跟着去吗?” 祥乐嘟嘴:“我才不想和他玩。” 一旁钟衾突然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祥乐一见,立马跟了上去:“姓钟的,你往哪儿跑?” 钟衾走得更快了。 长公主见了,忍俊不禁:“都十六了,怎地还像个小孩子?” 一旁云嬷嬷附和:“祥乐公主也就刚及笄,可不就还是个孩子嘛。” 一屋子人,瞬间走了个干净。 江景琛走在最后面,临出门前,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回头朝沈潞看了过来。 对方眸色深邃,看着她的眼神像是有话要说。 长公主也看见了。 见他看着沈潞,她也顺势看了过去。 小姑娘愣愣的,似乎也不明白她这个长子为何突然停下来看着她? 长公主开了口:“你还有事?” 江景琛回神:“儿子无事!儿子告退。” 他转身大步离开,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沈潞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日头已经到了树梢,她担心店里陈知知一个人忙不过来,正要向长公主提出离开,一旁霍延麟突然抱住她的腿,脆声声地说:“你休想走掉!” 第74章 干娘 静昭长公主也看出沈潞想离开,她并未打算强留,只是见自己的小儿子这般喜欢沈潞,便开了口:“除了他哥哥之外,麟哥儿还是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看着紧紧抱着她腿的霍延麟,沈潞心头一暖。 “能得小公子喜欢,是民女的荣幸。” 霍延麟仰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她:“那你今日吃了饭再走好不好?你还没教我折小青蛙呢,今日教我行吗?” 小家伙的眼神,充满了期望。 沈潞的拒绝就在嘴边,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她是真的不愿留在这里,可她也真的不想让霍延麟失望。 就在两难之际,静昭长公主笑着出了声:“麟哥儿当真是与你有缘。” 沈潞不解地抬头,对上长公主温和的眼神。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的中秋之夜?你父亲捡到一个孩子?” 长公主的话,让沈潞脑子里突然浮现一段模糊的记忆。 那一年中秋,父亲带她上街看花灯,她穿着父亲为她新做的裙子,头上还戴着父亲给她买的绒花,一蹦一跳地随着父亲去了最热闹的那条街。 那天晚上,街上人很多,但父亲一直牵着她的小手,带着她穿过川流不息的人群,看着街边五颜六色的花灯,最后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前。 小时候的她,最喜欢的零嘴就是糖葫芦。 每次出门,父亲就会给她买上一串,她右手拿着糖葫芦,左手被父亲牵着,那一刻的沈潞,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可刚走没几步,父亲突然停了下来。 他牵着她走到一个巷子口,那里有小孩在哭,他哭得很小声,就像个被家人遗弃的小可怜虫。 待走到跟前,才发现对方很小,小小一团缩在角落里,哭得满脸都是泪。 父亲忙走上前,轻声安抚他。 那小孩终于停了哭,但眼睛一直盯着沈潞手里的糖葫芦,最后糖葫芦没保住,落进了小孩手里...... 她对糖葫芦的记忆很深,其余的部分记忆变得很模糊。 只知道那一晚的糖葫芦没吃上,一整晚她都很委屈,只是第二日父亲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两串糖葫芦。 她永远记得那一刻的开心和欢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孩子就是霍延麟。 沈潞真的很意外:“真的是小公子?” 长公主笑着看她:“都忘了?” “是,”沈潞不太好意思,“民女只记得那小孩抢了民女的糖葫芦,当时心里特别委屈,其它都不记得了。” “怪不得。” 长公主觉得好笑,随即又轻叹一声,看着她柔声问:“我听说你父亲过世了?” 提到父亲,沈潞神情低落,她轻垂眼睫,掩饰住自己的忧伤:“是,父亲前年意外去世。” 父亲的去世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生的湿润。 只要想起,心就会难过,难过到想流泪。 见她这般,长公主心有戚戚。 她伸手过来,轻轻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你父亲对麟哥儿有救命之恩,麟哥儿又这么喜欢你,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现在世道艰难,你一个女孩子在外做点小生意维持一家人生活更是难上加难。” “咱俩虽说是第一次见,但打心眼里我喜欢你这个丫头。” 眼前的姑娘长得白白软软的,眉眼又精致,不施粉黛,却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她继续道:“我呢,这辈子就生了俩小子,本想着再要个小娇娇,但生麟哥儿的时候伤了身体落了病根,吃了多年的药也不管用,我今年也四十了,也早就歇了那心思。” “说这么多,其实就想问你一句,”长公主一脸慈爱地看着沈潞,声音温柔得让人想哭,“你可愿意当我的女儿?认在我名下,我做你干娘!” 能被长公主认作干女儿,这大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