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后就没什么记忆了,她只记得是傅景扶着她,但最后怎么变成了岑聿桁,她怎么都记不起来了。 “是我又怎样?难道阿征还会为了你责罚我不成?”沈唯得意。 一想到昨晚沈知夏被岑聿桁带回去,而沈知夏是今天下午才从庄园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想也知道,岑聿桁那样的体魄…… 她疯狂嫉妒,恶毒地说:“昨晚你上赶着求阿征睡你,男人不会拒绝这样的投怀送抱,睡一觉就把你丢开,只当你是便宜货,你心里最好有杆秤,你拿什么跟我比!” 她洋洋得意地挂了电话。 手机屏幕一暗,楼梯间亮白的光照下来,沈知夏发白的脸印在屏幕上。 她听见护士喊她,连忙收拾好情绪走出楼梯间。 护士递给她一张单子,下午仓促安排宋清霜住院,还有手续没办好,要到一口大厅缴费处补全。 等她办完手续回来,走廊闹哄哄,原来是宋清霜醒来了,没看见沈知夏,安静的楼层充斥她的惊恐叫声。 她受了刺激,神情恍惚,睡了一觉以为自己还在那个叫天天不应的洗手间里。 最后还是医生和护士齐齐按住她,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她安静下来,虚脱了一般眼睛缓缓闭上,才终于再次睡着。 沈知夏心疼得发紧,看着母亲凌乱苍白的脸,难以想象将近二十个小时她有多绝望。 铃声忽然响起,她手一哆嗦,看见来电显示是岑聿桁。 刹那间她复杂的情绪积聚在胸腔,委屈,怨恨一股脑地窜上来,顶得她呼吸困难。 她慌忙走出病房,担心宋清霜刚睡着会突然醒来,不敢走太远,在开水房接了电话。 “喂。” 男人声线清冷:“怎么现在才接?” “我妈刚睡着。” 她猜他是知道的,曹原不可能不说。 可她猜错了他的来电意图。 “记得吃药” 沈知夏一哆嗦,心口尖锐的疼瞬间蔓延到嗓子眼,她喉头一哽,“好。” 没等岑聿桁说话,她双手颤抖地挂了电话。 原来他打电话给她,是提醒她吃事后药。 沈知夏在原地仰头深呼了一口气,胸腔疼得厉害,靠着墙,像缺水的鱼,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才彻底缓过来。 她原路返回,看到宋清霜彻底睡沉了,才离开病房,在附近的药店买了事后药。 没有喝水,直接掰出两颗咽下。 药片贴着咽喉不上不下,她恶心地直干呕,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双手撑着花台,垂着头笑自己不自量力。 一次不长教训,次次不长教训。 傅景找到她的时候,她坐在离药店不远处的花台上,她抱着膝盖,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迎风颤抖。 “沈知夏!” 沈知夏回头,穿着黑色冲锋衣的傅景朝她小跑过来。 待他靠近,沈知夏才发现他似乎没怎么休息好,黑眼圈很深,整个人给人一种颓丧的感觉。 “你怎么了?” “你怎么样?” 两人同时开口。 沈知夏摇头,“我没事,是我妈不舒服。” “我是问你昨晚,”傅景似乎觉得难以启齿,咬了咬后槽牙,盯着沈知夏的眼睛,“你和岑聿桁……” 沈知夏站在风口,头发从后吹到脸颊,刮得有些疼。 岑聿桁三个字令她眼眶一热,她迅速看向别处,也终于明白傅景为什么会这样。 “你知道了。”她重新看向他。 她一直没想好怎么拒绝傅景,他是个好人,好到她不想给他发好人卡,今天也算是一个契机了。 傅景眉心一蹙,是心尖上的刺痛。 他无数次告诉自己昨晚也许是个误会,也许是岑聿桁误碰了沈知夏的唇,可千千万万个借口不敌沈知夏亲口说的一句——你知道了,天崩地裂,将信念瞬间摧毁。 “你们虽然没有亲缘关系,但在外人眼里,你们就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 沈知夏握拳,嗯的一声,“我喜欢他很多年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我没想过是他。”傅景有一瞬的无力。 他喜欢沈知夏,当初季临比赛一见钟情。 季临在击剑馆训练也带沈知夏去过,他远远看着她,不敢靠近。 他有意无意地向季临透露自己不想单身的念头,直到季临说要介绍朋友给他,当知道是沈知夏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期待。 季临提前告诉过他,沈知夏心里有个忘不了的人,他不在乎,想着时间久了,他总能把那个人从沈知夏心里挤出去。 可是现在看来,不是他做不到,是沈知夏不给他这个机会。 “他要订婚了,你想没想过自己会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你不在乎吗?” 沈知夏说得云淡风轻,全然没放在心上,“我不在乎。” “你自甘堕落!”傅景咬牙,他从小到大待人温和有礼,第一次情绪崩溃。 他第一次喜欢的人。 沈知夏脸色发白,冷风一阵阵地刮过她的身子,她像被万箭穿心,看着傅景对她失望透顶的眼神,她觉得长痛不如短痛。 她笑了笑,“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傅景,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是你把我美化了。我喜欢岑聿桁,怎么样都想留在他身边,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傅景眼圈发红,舌尖顶了顶上颚。 “好。” 第36章嫁不了岑聿桁 沈知夏回到病房的时候宋清霜还没醒,护士说她大概会睡到明早,她几乎快一天没合过眼,太疲惫了。 嘱托了护士帮忙照看一会儿,她回家换一套衣服再拿些洗漱用品过来。 宋清霜挑剔,外面随便买的东西不用。 好在她住的小区离医院不会太远,来来回回不太费时间。 坐上出租车,她望着窗外出神。 回想起母亲之前醒来时跟她说的那些话。 当初陈让就是沈太太给宋清霜介绍的,当时她根本没多想,沈家要和霍家联姻,是名副其实的亲家,两家关系好,她才信任沈太太。 沈知夏想起沈唯之前说她在国外听过陈让的事,其实根本不是听过,而是沈唯认识陈让。 是沈唯安排好的。 包括前段时间她的电话号码和照片被人发布到网上,警方给出的答案她不相信,直觉有什么人浑水摸鱼。 还是沈唯。 难怪岑聿桁没有提起那件事,他知道是沈唯做的。 她谈的合作接二连三黄了,那些合作方和陈家沾亲带故,现在想来陈家知道霍家护她,不敢轻举妄动,这其中大概也是有沈唯的手笔。 原来从很早以前,在她知道沈唯之前,沈唯就已经知道她的存在了。 沈唯接二连三出招就是为了毁了她。 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要找沈唯讨回公道!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沈知夏回过神来,扫码付钱下车。 楼道的灯坏了已经向物业反应过几次,物业偷懒一直没来修。 她从电梯里出来,外面一片漆黑,等电梯厢关上,黑暗中就只剩下绿色的逃生通道指示灯了,暗暗的,模糊的。 她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打开手机手电筒准备开门。 “啊——” 灯光一晃,她失声尖叫,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脸色一刹那煞白! 门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鲜花贡品和香炉,白色绸缎礼花,全然是灵堂的模样,绿色的指示灯和手机余光朦朦胧胧,诡异非常。 而她家的门上赫然贴着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 上面是咧嘴笑的已经死去的陈让! 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照片里爬出来,像那天晚上一样缠着她不放! “啊——” 那晚的画面一帧帧地在脑海里出现,陈让的黑白照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沈知夏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吓得浑身瘫软。 电梯叮的一声开了。 “沈知夏!” 借着电梯厢的灯光,岑聿桁一眼看见门口的灵堂摆设,他脸色一变,快步走到沈知夏面前,屈膝搂住她,而沈知夏仿佛听不见看不见认不出他一般,胡乱挥舞双手,瑟瑟发抖。 “沈知夏!”岑聿桁拧眉。 “走开!走开!”沈知夏疯了一般,就是不让岑聿桁靠近,苍白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空洞洞的。 岑聿桁心一沉,强行将她搂进怀里,“付小六!” 沈知夏刚来霍家的时候,家遭变故,整个人瘦瘦小小的,霍家拿她当外人,同辈的人喊她沈知夏,霍家佣人喊她付小姐。 只有岑聿桁,从小不太待见她的人,喊她付小六。 不喜欢她,却当她是自家人。 给与她归属感。 沈知夏听到久违又熟悉的称呼,定定地看着岑聿桁的脸,空洞的眼神渐渐亮了起来,泪水渐渐涌上眼眶。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整个人往他怀里扑,冰凉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呼吸急促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