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也不能马虎,留疤多丑啊,我把你养得细皮嫩肉可不是让你怎么糟蹋的。” 宋清霜一边嫌弃她邋遢,一边接过碘伏和棉签,清理伤口。 “嘶~”沈知夏吸了一口凉气,宋清霜没做过这种细活,下手没轻没重。 宋清霜没好气地说:“现在知道痛了?流这么多血都没注意到,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沈知夏强压情绪,无声摇了摇头。 “今天怎么会回来,有事找我?”宋清霜低着头,手劲放轻了些。 “前几天你是不是收了陈让的东西?” 宋清霜一怔,眼神躲闪,含糊其辞:“什么东西,没有啊。” 沈知夏没有点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宋清霜被看得心里发毛。 虽然沈知夏是她的女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宋清霜被她治得死死。 不怕沈知夏发脾气,就怕沈知夏一声不吭,跟她玩心理战术。 没多久,她就败下阵来,丢开棉签,摊牌了,“是一个包。” 沈知夏想起来那晚宋清霜背的新包,二十多万,前不久宋清霜刚买了包,不会这么短时间内再买,可当时她却没有多想。 见沈知夏不说话,宋清霜心虚地问:“包怎么了?” 沈知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把包还回去。” 那个包宋清霜很喜欢,凭她是订不到的,好不容易得到,她轻易不想还回去,但是沈知夏的脾气她很清楚。 只好先答应下来:“过几天我就……” “明天就还回去。”沈知夏太了解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不给她钻空子的机会。 宋清霜瘪嘴,明显是不情愿,沈知夏一股憋屈涌上心头,眼圈红了。 她屈辱万分,咬着牙,“陈让今天反咬一口,说我是出来卖的,收了他的东西,那是他给我的嫖资!” 宋清霜一愣,脸色从红转白,哆嗦一下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要不是季临告诉我,我还被蒙在鼓里,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清霜六神无主,慌乱道:“胭胭,妈不知道会这样……我,我怎么会想到陈让到现在还敢反咬你。” 沈知夏摇头,“他狗急跳墙,临死也要拉我下水。” “那现在怎么办?我真收了他的东西,警方不会相信了他的话了吧?” 宋清霜彻底慌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她们母女俩就颜面尽失了,最重要的是沈知夏,她名声坏了,以后还怎么嫁进豪门啊。 没有哪户人家容得下这样的妻子。 沈知夏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你先把包还回去。” 其实这事已经摆平了,季临告诉她,是岑聿桁叫人处理的,听到这些的时候,没人知道她有多难堪。 但沈知夏没有直接告诉宋清霜,就是想让她长长记性,别什么东西都敢乱收。 宋清霜被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叫刘姐去衣帽间把包拿下来,连夜叫人给陈家送回去。 她瘫坐在沙发上,不敢去看沈知夏的脸色。 这件事到底是她做错了,以为能给女儿物色一个好的结婚对象,到头来是被人给耍了。 “以后相亲的事你就被再折腾了。”沈知夏拿起棉签自己处理伤口,她擅长拿捏母亲的软肋。 宋清霜呆坐在一旁,连连点头。 出了这种事,现在沈知夏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从别院出来,已经快九点了,沈知夏沿着原路出去,却在垂花门那被管家叫住了。 “付小姐。” 她驻足,颔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管家恭敬又带着几分疏离,“老爷子让您过去一趟。” 沈知夏皱眉。 第12章仿佛能看穿人心 沈知夏被管家领到霍老太爷的书房。 “老太爷,付小姐到了。”管家站在门口,毕恭毕敬。 快九点了,老太爷没睡觉,在书房里练字。 “嗯。”他拿着毛笔,在宣纸上落笔,头也不回地说:“进来。” 这是沈知夏第一次到老太爷的书房,最先入目的是一排排高耸入顶的书架,数目多到骇人,沈知夏第一反应像图书馆。 听说老太爷早年已故的原配夫人是书香门第,各类藏书应有尽有。 黑色厚重的书架影沉沉,像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攥着她。 她收回视线,老太爷没说话,她也不急着问,乖巧懂事的样子。 只打了招呼,“爷爷。” 霍老太爷摘下老花镜,睇了她一眼,将毛笔放回到笔架上,“过来看看,字写得怎么样?” 沈知夏走过去,站在付老太爷身边。 他的字是相当好。 一字千金,也大有人趋之若鹜争相来求。 其中除了讨好他之外,他的字可谓极有大家风范,买来收藏,能充门面。 白色宣纸上,字迹苍劲,游龙凤舞,大气磅礴——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沈知夏垂眸。 “怎么样?”霍老太爷又问了她一句。 沈知夏点了点头,微笑着说:“爷爷的字好,意思也好。” 霍老太爷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从前他没怎么关注过沈知夏,她并不是自己的亲孙女,来霍家的时候也有十岁了,没什么感情,对她了解甚少。 没想到她的心思倒是细腻,看懂了他的提醒。 “你明白就好,霍家百年清誉,出了这样的事是不应该。”霍老太爷再次提点她,语气比之前好了些。 沈知夏知道他是指收了陈让的东西这件事,但她没有否认自己收礼物,没有供出母亲。 老太爷不喜欢她们母女,尤其不喜欢宋清霜,要是被他知道那个包是宋清霜收的,肯定不止是提点这么简单。 丢这么大的人,甚至可能将她赶出霍家。 那会要了宋清霜的命。 “阿征的做法你怎么看?”老太爷再次拿起毛笔,仿佛只是随便的一句话。 却令沈知夏心跳加快,神经紧绷起来,尽量镇定自若地说:“二哥维护霍家声誉,又帮我摆脱麻烦,我很感激。” 老太爷笑了笑,将毛笔递给她,“我以前好像见过你写毛笔字,很久没练了吧,试一试。” 笔杆直接塞进她手里,想拒绝都不能。 沈知夏的确很久没写,但以前下的功夫不是白费,虽然和老太爷的字差了很多,但还算能拿得出手。 她执笔,一笔一划不像假把式。 “你的字……”霍老太爷迟疑了一下,手指在沈知夏写的字边上点了点,笃定道:“和阿征的很像。” 他偏头看着沈知夏。 那一双久经沙场沉淀睿智的双眸,仿佛能看穿人心。 沈知夏被他看得一瞬僵住,暗道糟糕。 她从初中开始就临摹岑聿桁的硬笔,这么多年没写,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却像编写好的代码,只要一触,程序自然运行。 老太爷的手指轻轻一叩,沈知夏冒出冷汗来。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 岑聿桁开门进来,目光随意地从沈知夏身上扫过,而后落在老太爷身上,“爷爷,原来你在书房。” 霍老太爷摘下眼镜,“找我有事?”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岑聿桁解开衬衣最上的扣子,迈步而来。 沈知夏捏紧的手指悄然松开,可心跳又随着加快了。 “二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