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会过心死的感觉。 太痛了。 林雾最后在古玩街挑了一个鼻烟壶,价格不是很贵,但胜在图案别致,是两小无猜的一对童男童女。 听闻霍老太爷和已故的霍老太太是青梅竹马。 林雾忍不住想到江随洲和黎沁也算是青梅竹马,不知道这算不算霍家男人的特点,他们长情且深情。 车子驶向霍公馆。 明天就是霍老太爷寿辰,一大早就要请安祝福,陪老人家吃寿面,这个节骨眼如果林雾都不住老宅的话,那不光老太爷不悦,其他各房都会颇有微词。 所以宋清霜直接把林雾拉上车。 车子刚停下,随后也有一辆车停在后面,车灯闪过,林雾下车时下意识看了一眼。 曹方下车开门,江随洲迈开长腿从车上下来,黑色长大衣挺括深沉,如他给人的感觉,带着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 只有他一个人。 林雾转头往里走,在通往别苑的分岔路口。 “林雾。” 男人在她身后开口。 宋清霜见她没反应,扯了扯她的衣袖,“你二哥叫你。” 林雾不得不回头,“二哥有什么事?” 江随洲看了她一眼,随后目光扫向一旁的宋清霜:“时候不早了,五婶早点休息,我有点事找胭胭。” 胭胭两个字,林雾背脊泛起一片细小的疙瘩。 “好,”宋清霜微笑,“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小声提醒林雾:“在你二哥面前别犯驴脾气。” 说完后,宋清霜沿着青石板的路往前走,拐了一个弯就彻底看不见身影了。 “跟我进来。” 林雾脚底生钉,一动不动。 江随洲十分有耐心,低头点了一支烟,“等会儿三叔他们一家就要回来了,你就准备和我站在这里说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林雾被激得像一只炸毛的猫,“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事?” “你说呢。”男人淡淡的语气。 这个点佣人们还在忙碌,随时有人经过,林雾不得不妥协,跟他进了西花厅。 这里是准备明天用来给女宾休息的地方,已经布置好了,不会有人进来。 窗外是亮如白昼的庭院,屋里没开灯,借着透进来的灯光和月光,林雾走到另外一扇门边,随时准备逃跑的状态。 男人轻笑一声,林雾只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马上就走。 突然一群佣人来到庭院,窸窸窣窣的长队伍,林雾定睛一看原来是在搬花盆,庭院原本的盆摘已经摆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换一批。 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 现在出去,无异于让众人看见她和江随洲单独相处。 “你故意的。”她气急败坏。 江随洲好整以暇地看她,掸了掸烟灰,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不承认也不否定。 掐了烟头,他朝林雾走过去,“簪子呢?” “早就扔了。”林雾撒谎。 她不知道宋清霜把簪子放哪了,但肯定不会丢,那支簪子价值连城,宋清霜哪舍得。 头顶一片阴影罩下来,林雾刚反应过来要后退,却被江随洲轻而易举扣住腰肢,然后她的背包拉链解开,江随洲从里面掏出一个红木锦盒。 林雾两眼一瞪,脸上不受控制地发红。 男人将锦盒打开,里面赫然是那支嵌了珍珠的天枝发簪。 明明说扔了,现在却从她的包里拿出发簪,林雾百口莫辩,就算解释是宋清霜趁她不注意塞进她包里的,也没用。 “骗我?” 她恼羞成怒,脸颊臊红,“我是没机会扔。” 江随洲将簪子递给她,“现在给你机会。” 骑虎难下,林雾一把抓起发簪就要丢进垃圾桶里。 却被男人扼住手腕,语气有些发狠,“迟了。” 林雾被他耍了一通,情绪到了极致人也就冷静下来了。 她用力抽出手,“二哥不是有事找我,有事说事,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你现在出得去吗?”江随洲目光瞥向窗外。 佣人还在搬花盆。 林雾是出不去,索性找了个离江随洲远一点的地方坐下,不想看到他那张脸,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佯装掏出手机看信息。 忽然她的后脖颈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指腹薄薄的一层茧,是江随洲的右手,穿过她的发尾。 轻轻一碰,她浑身紧绷僵硬,背脊微微战栗。 随后她的长发被撩起,她刚想转身,男人单手握住她肩膀,“别动。” “你干什么?”她都没察觉出自己紧张到发抖的声音。 心跳如鼓,血脉偾张的声音贴着耳膜不断放大,隐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随着发簪穿过长发,江随洲低沉道:“给你绾发。” 第84章准备给黎沁名分 林雾以为江随洲只是说说而已,况且他哪里懂得如何绾发? 她坐着不敢乱动。 花厅外是佣人的交谈声,管家在那边指挥把海棠搬到右边。 花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隐约不知是谁渐渐紊乱呼吸声。 林雾手心捏出冷汗,呼吸不匀,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在她的心底铺开,低垂着眉眼,眼神复杂而难过。 紧张的是她,气定神闲的是他。 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被左右情绪的那个人是她。 林雾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心理压力,从椅子上站起来,正好江随洲将发簪的另一端插入发中。 她转过身来,眉目精致漂亮,像雨雾缭绕过的烟雨江南,含情婉转,猝不及防地撞进江随洲的眼底。 他的眼底铺开笑意,“不丑。” 林雾别开视线,“二哥的手真巧,黎沁姐教得好。” 比起南城的其他世家公子,江随洲算是洁身自好的那一类,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绯闻女友,花边新闻更是与他毫不沾边,之前他去国外出差,有好事之人将女人送到他床上,他当场翻脸,闹得很不愉快。 从始至终,除了与她的两年之外,他只有黎沁一个女人,也只有黎沁一个名正言顺的女友。 “是我母亲教的。”江随洲抬起手将她耳边的发丝整理好,“她喜欢绾发,明明是钢琴家却手笨,我小的时候她手把手教我和父亲。” 林雾心尖微颤,“那她有没告诉过你给女人绾发的寓意是什么?” 江随洲眉目深沉如墨,嗓音喑哑:“是什么?” 林雾抿唇,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也不知道。” 佣人们已经将花盆搬好了,陆陆续续地离开,直到外面没有声音了。 林雾将发簪取下来,长发如瀑披散下来,衬得一张脸愈发精致漂亮,动人心魄。 她眼里好像含着泪,又好像只是窗外的灯光照进来。 “二哥以后别再乱给别人绾发了。” 发簪放在桌上,她转身从最近的门小跑出去。 宋清霜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等她,见她回来连忙站起来,“你二哥找你什么事?” 却看见林雾眼睛通红。 她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你二哥骂你了?” 林雾抿着唇摇头,眼泪扑簌地往下掉。 宋清霜吓得六神无主,她这个女儿她最了解了,铁打的脾气,轻易不掉眼泪,更何况还是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 在她眼里从来不哭的人忽然这样,宋清霜心疼得发紧。 “到底怎么了?” 林雾摇头,推开她,“我累了,先上楼睡觉了。” 宋清霜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被搅得乱七八糟,转身就要出去,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妈!”林雾站在楼梯上背对着她,“你别去问,是我自己的问题,与旁人无关。” 宋清霜站定脚步,迟疑了几秒,答应她:“好,我不去问。” 只是到底怎么了嘛?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古玩店林雾没礼貌,被江随洲教育了一顿? 饶是霍静淑被江随洲当面教训,都会下不来面子,憋屈地直哭,更何况是林雾这样自尊心极强的人,肯定受不了江随洲的责骂。 宋清霜越想越肯定,林雾被江随洲给骂了一通。 这老二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不对,他倒是疼黎沁。 都亲自陪她挑礼物了,还出手给她买单,送了林雾那么名贵的发簪。 她家的胭胭什么时候能遇到对她好又出手阔绰的男人啊? 比不上霍家,但至少也得是南城的名门望族。 明天大把人来给霍老太爷贺寿,到时候少不了年轻公子哥,她家胭胭长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