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扫过桌上的空酒杯,慢慢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怎么敢喝这么多?” 向姗微仰头,反问:“你不是在吗?” 司景曜眉梢挑起来,因为这个答案而喜悦,笑问:“醉了吗?” 向姗摇头。 司景曜有自己的判断,抬手握住她肩膀:“我送你回去。” “不!”向姗拒绝,扭动肩膀。 司景曜收回手,又怕她从高脚凳上掉下来,手虚在空中,敛起神色,教训的口吻:“听话。” “不!”快速又坚定的拒绝。 司景曜:“……” “我没醉。”向姗用自己的逻辑证明,“你难道不是司景曜吗?” 司景曜站在向姗跟前,比坐在高脚凳上的她高不少。 昏暗的灯光下,她脸颊没有绯红,眼睛也亮晶晶,确实看不出醉意。 他笑:“是,我是。” 向姗抿着唇,满意的点头。 下一秒,忽然抬起头,不开心的瞥他,作势很凶的质问:“小绿为什么叫你颜叔叔?” 司景曜听不懂这个问题:“嗯?” 向姗侧身,全身重量都给在司景曜手臂上。 司景曜只感觉她身子又轻又软。 她挂在他手臂上,指着他身后:“那个,穿绿裙子的女生,她叫你颜叔叔。” 司景曜回头看了眼,把她身子扶正:“她爸和我姐是朋友,她不就应该叫我叔叔?” 他姐? 向姗想了一下。 哦!对!他姐姐! 他姐姐四十五岁了!和小绿的爸爸是朋友!所以叫他叔叔! 是对的! 向姗偏着脑袋,抱歉的抿唇笑:“是我想多了。” 然后,点头鞠躬:“对不起!” 司景曜被她逗笑:“好了,我送你回去,嗯?” 向姗小脑袋轻轻摇。 她垂着脑袋,看不见神情,语气有些颤抖,有些让人心疼:“司景曜,你不是问我要答案吗?” “什么?” “刚才,你问,我的答案。” 司景曜反应过来,双手握住她肩头,欺身靠近:“你的答案是什么?” “……”向姗不作声。 吵闹的音乐,快速变化的灯光,司景曜有难自控的急迫:“向姗?” “……”她还是垂着小脑袋没作声。 司景曜手臂上移,勾起她下巴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 她的脸红了,唇微微抿着,看着他眨眼睛。 她的惯用伎俩。 司景曜对此很受用,目光在她小脸上转了两圈,呼出一口气,温声问:“向姗,你接受我的表白吗?” “表白?” 这两个字似是触碰到向姗很在意的弦,她抬手推开他的手,很不满意的摇头,语气嫌弃,“你那不算表白,一点也不认真。” “不认真?” 向姗重重点头,嫌弃的说:“第一次,你说‘我愿意,你就算有女朋友’,这叫认真?” 司景曜微微蹙眉。 向姗又说:“第二次,你说‘我们试试好不好’,这叫认真?” 司景曜眉心皱了好几道褶。 “第三次…”向姗微微撅嘴,“在洗手间门口,连只花都没有,叫、认、真?” 司景曜哑口无言。 她这样思路清晰,真的不像喝醉。 向姗伸出食指,重重的点他心口:“你一点都不认真,根本不算表白。” 说完,嗔怪的睇他一眼,生动又娇媚:“你这,只能算…算……” 她这模样,司景曜真的很难忍,用食指轻轻刮她鼻梁:“算什么?” 向姗耸耸鼻子:“算,撩。” 司景曜自我感觉,他可太认真了,最多算是夹杂了些情不自禁? 倒是没看出,她居然藏了这么多心思。 想着,他嘴角荡出一抹笑。 向姗被这抹笑刺激,皱着脸,气势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有意无意撩拨我。” “?” “我才不是傻白甜!” “??” “而且我也会!” “???” “我看过很多那种片!”她企图证明。 “???!!!” “我…”向姗顿了顿,反应过来脸又添上一道红,她下意识抬手捧住自己滚烫的脸颊,“算了,这是秘密,不能说。” 司景曜:“……”他大概明白了,对她另眼相看。 她脑袋低垂,喃喃:“但我真的会。” 司景曜没听清,一只手撑在凳子上,一只手搭在桌檐边,弯腰凑上耳朵:“什么?” 他无意识就把她圈起来。 向姗在一片酒气里,闻到熟悉的雪松味。 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又撩拨她。 他因为微微侧身,凸出的喉结格外明显。 她抬手,贴上去。 她指腹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追着它上下滚动。 她另一只手抓住他衣领,只一点点用力,司景曜就顺从的整个身子下压。 向姗偏着脑袋凑上去,对着他的脖子,轻轻的、长长的吹了一口气。 然后,她笑了。 看吧,我真的会。 第47章 你弄痛我了 音乐声停了。 向姗醉了。 她脸泛红晕,双眸揉入未曾有过的娇媚,右手指尖还在人脖颈上作乱。 司景曜也醉了,醉在她手上。 她的指尖比他体温略低,轻柔但极具存在感。 随着她的动作,他呼吸逐渐紧,脖子上的青筋也因为充血而膨胀。 他沉沉地看着她,看入她眼底。 夜晚,是一杯佳酿。 乱人情,迷人心,蛊人理智。 司景曜倏然抬手逮住向姗作乱的右手,扯下来往后压,整个身子也覆上去,只想立刻亲吻她。 向姗却往后仰,抬起左手,食指抵住他压上来的唇。 她看着他摇头,娇娇地摇头:“不行。” 她的指腹下,是他的唇。 软,烫。 司景曜顿了一秒,蹙眉,稍稍拉开距离,语气暗藏危险:“向姗。” 向姗缓缓收回手指,动了动唇却没吐出一个字。 她只是看着他。 像是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却被指责的小孩儿。 司景曜顿时泄气。 他放开她,微微仰头,闭眼,沉沉吐了一口气。 他垂眸时往后退了一步,欲望已经压制,还多了份自持的怒意:“走,送你回家。” 向姗突然伸手,抓住他衬衫。 他看着她,没动。 向姗手指使劲,想司景曜离自己近一点,这里灯光变幻,她觉得快看不清他了。 可是,她却扯不动他。 她聪明的自己往前倾。 司景曜怕她摔倒,往前一小步,冷声警告:“别动。” 向姗微微仰头,安抚他的怒意:“你别生气。” 司景曜蹙眉,他哪里生气了?他只想快点把她送回家,免得自己遭罪。 简直无妄之灾。 向姗说:“司景曜,我要问你…问题。” 她又直接叫他名字。 向姗见他没反应,轻轻摇了摇他衣服。 司景曜依旧对此受用,闭了闭眼睛,应:“什么问题?” 向姗唇张开,又抿上,什么都没说,脸先红了一道。 司景曜只垂眸看着她,极有耐心。 抿唇半天,向姗才开口,声音低:“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 她音量微微提高了些:“你喜欢我什么?” “......” 眼睛也亮起来:“你有多喜欢我?” “......” 看他不回答,向姗好着急。 她闭上眼睛,手上使了点力气,摇他:“你回答我嘛!司景曜!” 他站在那儿,人纹丝不动,反而坐在高脚凳上摇他的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司景曜靠近了些,重新把她圈在椅子上。 怀里的人紧闭着双眼,睫羽轻轻颤抖,语调低下去,似撒娇呢喃:“司景曜,这对我很重要,你回答我嘛~” 司景曜心顿时就化了,开口时,语气全是宠溺:“我现在回答,你明天能记得吗?” 向姗把眼睛睁开。 因为离得近,她直直地仰着头。 她眼睛很亮,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没醉。” 他看见她眼眶里全是他。 司景曜便认真地回答她:“可能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 “可能?”向姗抓住关键词,不满意地皱眉。 司景曜被她迷茫又认真的表情逗笑。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可能一开始只是一点点喜欢,那时他看到的是外在,那样的喜欢是可控的。 什么时候开始不可控的呢? 那天夜里,他鲜少地失眠,起身计算能给她多少‘卡莱尔’的股份时,他确定自己失控了。 但实际,他想,可能更早一些。 司景曜又回答第二个问题:“喜欢你漂亮,喜欢你认真,喜欢你善良,喜欢你坚韧,喜欢你脆弱,喜欢你害羞……” 向姗耳根一红,抬手去捂他嘴:“哎呀,你别说了!” 司景曜脖子往后仰,她连他的下巴都没碰到。 但他就真的住嘴了。 向姗收回手,声音极低的叫他名字,似哽咽:“司景曜。” 司景曜心里有很陌生的异样感,埋身凑近,温柔问:“怎么了?” “我不要‘卡莱尔’。”向姗低下头,轻轻摇,“我没想跟你要‘卡莱尔’。” 她不贪婪,不是她的她都不要。 司景曜轻声安抚:“我愿意给你,这个不重要。” “这个不重要…”向姗喃喃重复,抬头看着他,“那、那我的出生和家庭,重要吗?” 这个问题,在司景曜这儿最不是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