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裴家她也回不去了,只能浑浑噩噩跟着那个男人过下去。 最开始几年,男人对她还算有耐心。 后面就彻底露出了真面目,不仅频繁出轨,还家暴,经常打得她遍体鳞伤。 裴盈盈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查出甲状腺癌时,我站在阳台上以死相逼,才让他同意了离婚。那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在死之前,见哥哥最后一面,就算爬也要爬回国。」 我暗中冷笑。 真会给自己加戏。 裴复礼压着怒气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被泪水洗过的眸子格外清亮,她微微蹙眉,用一种温柔又哀伤的眼神看着裴复礼:「我要怎么告诉你呢?你已经结婚了,有妻子、有孩子、有自己的家庭,你过得那么好,我又怎么忍心打扰你的幸福? 「而我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怎么能跟你的妻儿相比?」 裴复礼移开视线,看向窗外:「你永远是裴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 裴盈盈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有些崩溃地打断他:「可我不想再做你的妹妹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跟你说,要和你做一辈子兄妹,劝你跟苏皎月订婚……哥哥,你明明就属于我,是我不知珍惜,亲手把你推到了别的女人怀里。」 裴复礼沉默良久:「盈盈,都过去了。 「你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我找的专家过几天就到。」 说完,他转身就往书房门口走去。 裴盈盈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依恋地靠在他的背上,语气哀恸道:「可我过不去。 「哥哥,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以前了吗?」 裴复礼顿了一下,轻轻掰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完这出琼瑶戏,我搓了搓身上起的鸡皮疙瘩,又瞥了一眼身旁的苏皎月。 我那端庄秀美的婆婆怔怔地看着前方,眼神有些空洞。 哎,爱情就是这样,爱得更深的那个人,总是会吃更多的苦。 我不打算多管闲事,也打算走人。 本来都已经走出书房了,又忍不住倒了回去,对苏皎月说道:「妈,这你也能忍得了? 「换作是我,我可忍不了一点!」 苏皎月垂眸看着地面,声音很轻:「那是他妹妹,忍不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摩拳擦掌:「不就是个老绿茶吗,没关系,我帮你啊。」 苏皎月愣住了,惊讶地看向我。 杀戮的时刻到了。 我会让裴盈盈知道,什么才叫残忍! 6 裴盈盈在裴家住的这段时间。 我仿佛又回到了我爸家。 那种久违了的,空气中溢满了茶香和硝烟的感觉。 裴复礼对裴盈盈呵护有加。 苏皎月表面风轻云淡,其实内心备受折磨,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 在饭桌上,裴盈盈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苏皎月关切地劝道:「再吃一点吧,吃太少了对身体不好。 「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我让明姨去安排。」 裴盈盈诚惶诚恐,重新端起碗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嫂子您别生气,我吃,我马上吃。」 她不停地往嘴里扒拉饭菜,一副害怕被责怪的样子,看着卑微又脆弱。 苏皎月被吓到了,起身倒了杯水给她:「慢点吃,别噎着了……」 谁知裴盈盈突然抬头,撞到苏皎月的手,一声脆响,杯子摔在地上粉碎。 裴盈盈一个滑跪,跪到苏皎月跟前抱住她大腿,泪如雨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嫂子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别骂我,别赶我走,对不起,我马上就收拾干净。」 苏皎月气得浑身发抖,又觉得莫名其妙。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裴盈盈走了? 裴复礼听到又会怎么想她? 果然,裴复礼眉头皱了起来,看着地上跪着的裴盈盈,刚想开口说话。 我抢先一步,果断出手。 一个箭步上前,握住裴盈盈的肩膀,正义凛然道。 「为了让我们能挺直了腰杆子,堂堂正正站起来做人,千百万革命烈士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如今的幸福生活!我们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你怎么说跪就跪?! 「往大了讲,我们中华好儿女,跪天跪地跪父母,爱国爱家爱人民!往小了讲,我们裴家的男人,都是雄鹰般的男人,我们裴家的女人,都是猛虎般的女人! 「所以——站起来!裴盈盈同志!你站起来!」 没有哪个中老年人能拒绝这么热血激昂的演讲。 没有人! 中老年霸总也拒绝不了! 果然,裴复礼向我投来一记赞许的目光。 裴盈盈完全被我整蒙了,满脸错愕地看向我。 她已经乱了阵脚,不明白我这是什么路数。 裴辞轻笑一声,适时插话道:「姑姑您别介意,绾绾最近在考公,日夜学习,非常刻苦,有点上头。」 裴复礼听罢,又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裴家是红色爱国企业,裴复礼也是有名的红色企业家。 爱国两字刻在每个裴家子孙的基因中。 我话锋一转:「哦,我都差点忘了,姑姑在美丽国待了十几年呢。是不是在国外待太久了,忘了自己的根和骨子里流淌的血性了。」 裴盈盈脸色一白,泪眼汪汪地反驳:「没有,我没有,怎么可能忘。」 我大喝一声:「把眼泪收回去!咱们裴家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 正道的光,诛杀一切魑魅魍魉。 裴盈盈不敢吱声。 眼泪立马收了回去,灰溜溜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裴复礼有些严肃,对裴盈盈一脸正色道:「你刚回国,可能不太适应国内这些年的变化,没事可以多和绾绾聊聊,她是个好孩子。」 裴盈盈气得要死,却也只能强颜欢笑,点头应了下来。 7 晚上关上房门,我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裴辞摘了眼镜,懒散地靠在床头,满脸纵容地看着我发疯。 房间内的氛围灯勾勒出他俊美的脸部轮廓,看着一副清冷禁欲的贵公子模样。 那副样子实在勾人,我把他头拉下来点,吧唧亲了一口。 然后躺在他的腿上,调侃道:「你们老裴家,基因不太好啊,你爷爷就挺荒谬的,你再瞅瞅你爸,快 50 岁的人了,还跟自己的继妹纠缠不清。」 裴辞握住我的手指细细亲吻,温热的气息打在手背上有些痒,可怜兮兮地表忠心:「老婆,我和他们不一样,你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