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眠心中大定,但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明白。 她对秋落道:“再辛苦你一些,你再出去打听一下,看邓氏母女怎么样了?若是可以……” 话到嘴边,她又咽下了。 秋落见她话说一半,不禁问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桑眠本想告诉她,若是她见到长亭,托他同裴牧说一声,若是可以,她想见他。 但话到嘴边,她又想,这般多事之秋,他只怕忙得脚不沾地,那里会有时间来见她? 她淡淡一笑:“若是可以见到长亭,你让他给殿下带句话,让他忙归忙,记得好好休息……” 秋落应下,转身又出去了。 桑眠扶着椅背坐下,重重吁出一口气来。 松下一口气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走得急,又紧张,一直在发抖。 兰草拿来帕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看着她倦怠不堪的样子,心疼道:“姑娘,既然知道殿下没事,你赶紧上床好好休息一下吧,你都两天两夜没有好好睡过觉了。若是被殿下看到了,只怕会担心了。” 桑眠依言去床上躺下,临睡前还不忘对兰草吩咐道:“若是大哥哥回来,你记得叫醒我。” 兰草应下了,替她拉好帐帘,退出门去。 桑眠倦极,但睡得不沉,一直迷迷糊糊的。 到最后,兰草没叫她,她自己起了床,唤兰草进来,伺候自己梳洗了一番,又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去上院了。 没想到,叶氏与丹灵她们都在,连陆继中也来了。 大长公主见刚好到午饭点了,就让大家都在上院吃午饭。 饭菜刚上桌,就听到下人来报,世子爷从宫里回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看去,丫鬟打起门帘,只见陆承裕疾步进来,一脸的激动。 进了门后,不等大家问,他已是激动道:“翊王殿下不愧是咱们大晋第一战神,真是有勇有谋啊。” 陆继中瞪了他一眼:“有话快说,不要卖关子。” 陆承裕却偏要卖关子,笑道:“昨天大家都看到他马车里有女子的裙摆,却并不是那邓氏的……大家猜猜,那裙摆是谁的?” 桑眠大抵猜到是谁,但她要避锋芒,不会出这个风头。 阿晞眨了眨眼睛,也没说话。 陆佑宁不耐烦的催促道:“不是邓氏还会是谁?难不成翊王还藏个大男人在他马车里不成。” 陆承裕笑道:“还真是大男人。” 第353章 精彩 听了陆承裕的话,大家怔了怔。 陆佑宁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真是个男人?” 昨天她虽然没有去城门口,可那些传言她可是听得一字不漏,什么金莲小脚啊,什么搂脖子喂蜜瓜啊,她当时听后,都能想象出那些不堪的画面来了。 可如今却被告知,昨天与翊王搂脖子喂蜜瓜的竟是个大男人,陆佑宁真是惊呆了。 丹灵公主也不太敢相信,质疑道:“真的是个男人?” 陆承裕努力按捺住笑意,直点头:“真的。” “那你倒是快说那个男人是谁啊。” 陆佑宁急得往他身上扔了颗核桃。 陆承裕四周看了一眼,得意道:“难道你们没有一个人猜到么?” 正在这时,坐在上首的大长公主凉凉开口了。 “可是户部的某个犯事官员?” 陆承裕闻言,瞪大眼睛看向大长公主,钦佩道:“祖母英明,您是怎么知道的?” 桑眠也看向大长公主,心中暗赞不已。 不愧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大长公主,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大长公主道:“余迁突然出事,肯定是他掌管的户部出了大事。是他手下哪个大员?” 陆承裕道:“祖母可还记得前户部侍郎左进?” 大长公主马上反应过来,诧色道:“是他?原来如此!” 就在其他人还在回想这个左进是何许人时,大长公主喝下一口茶,徐徐道:“大抵是五年前,大晋与大齐开战,彼时,这个左进是负责给边关军队送粮草的主使官。” “可后来,他故意扣押粮草延迟送达,导致翊王的人马被大齐大军困住,听闻那一次翊王差点死在齐军大营,九死一生才保下一条命来。” “翊王可不是吃亏不吭声的主,后来就要杀左进,并要严查左进背后指使之人,可那左进突然消失了,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所以当年那桩事也就在他身上断了线索,不了了之。” 说罢,大长公主感叹道:“事情过去这么久,没想到翊王还记着,并将这左进找到还抓了回来,难怪打了睿王一党一个措手不及。” 李睿掌管户部,这次被砍头诛九族的余迁,还有受惩处的其他官员,全是他的亲信部下。 这一次,睿王一党本欲借寡妇一事打压裴牧,让他声名尽毁,再也无缘太子一位。 可没想到,远在良安赈灾的翊王,却剑走偏锋,不但不因睿王一党的污蔑方寸大乱,反而出其不意,将左进抓到了。 陆承裕激动道:“正是他。翊王殿下趁着此次南下赈灾,将他找到了。为免打草惊蛇,也为了给那些跪谏的言官们好好上一课,殿下将那左进藏在马车里悄悄带进宫。” “你们都不知道,那此大员们听闻殿下公然带着那邓氏进城,两人同乘一车,还当着大家的面搂搂抱抱,行不耻之事,一个个在晋帝面前痛哭流涕,让晋帝严处翊王,可最后,翊王将马车拉到他们面前,当着他们的面,掀开车帘露出里面的人,差点没将那些老迂腐吓得断了气。” 说到这里,陆承裕无比的解气道:“翊王当场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告诉他们何谓造谣诽谤,让那群老迂腐知道,在没有亲眼所见之前,就轻信谣言,还跑来告御状,一个个没脑子的样子,是多么愚昧可笑。” 陆佑宁恍悟道:“是啊,那些言官什么都没看到,就跑去跪谏,攻讦皇子,可最后发现马车里,并不是那个寡妇,谣言不攻自破,也是狠狠打了那些大员的脸。” 陆承裕道:“不止如此,殿下还要借由此事,告诉大家,之前谣传他杀人夺妻之事,也全是有心人的故意诬陷,所以,殿下当机立断,又命人将那些诽谤之人,抓来审问。昨晚外面的动静,就是大理寺在奉旨抓那些造谣生事的始作俑者。” 桑眠听到这里,大彻大悟。 难怪昨天的流言来得那样快,也格外的离谱,而他的马车要那么晚进宫,原来这一切,全是他布的局。 他先是故意在城门口露出马车里的一角裙摆,让大家去猜度。 甚至她怀疑,后面那些越传越离谱的流言,就是他自己命人传出来的。 如果不这样,如何让睿王一党闻风而动,以为得了宝传的,全跑去殿前跪谏? 他故意让马车晚进宫,就是要烈火烹油,让睿王一党将事情闹到最不可收拾之时,给睿王一党击命一致,彻底堵住天下人的嘴,也让人相信,之前所谓杀人夺妻之言,也是不可信的。 而他最主要的目的,却是趁着这趟混乱,在睿王一党没有一丝防备之下,将那左进带进宫,一路畅通无阻的带到了晋帝面前。 这个男人真的……太厉害,亏得她先前还为他担心。 听陆承裕说完,大长公主也是打心眼里佩服起这个皇四子。 先前,她一直觉得,这个母族卑贱的四皇子,不过是凭着几份蛮力和几分运气,还有些说一不二的狠辣手段,才在这些年在北疆挣得了累累军功。 直到此时,她才恍悟,这个翊王,不止狠辣有手段,还心细缜密,谋略惊人,且沉得住气。 不怪晋王偏爱他,也不怪睿王一次次败在他手里,他确实是有本事的。 陆承裕继续道:“原来,殿下早在第一次谣言出现时,就暗下派人将那些蓄意造谣之人的底细全摸清了,所以昨晚,一边审左进,一边舌战群儒,还不忘抓人……” “左进当场都招了,说当年陷害翊王一事,是受尚书余迁指使,并拿出了余迁给他的亲笔信,余迁当场认罪,最后被斩,诛九族。” “而那此大员受此一击,一个个屁都不敢放了。翊王殿下反告他们污蔑攻讦皇子,拢乱殿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