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澈听到父亲这话,将相框放下:“我不信羡之已经死了。” 季钟无力地坐下:“她死了,你接受事实吧。” 季闻澈转身就离开。 背后,季钟一边咳嗽一边大声:“沈羡之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季闻澈离开了老宅。 他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流和来来往往的行人。 一种沉重的感觉压在他的心头。 沈羡之……死了? 哪怕是父亲这么说,他也不会相信。 电话铃声响起,季闻澈接通。 对面是魏风叶:“闻澈,沈羡之真死了!千真万确!” 季闻澈一下子挂断魏风叶电话。 他转而给司机发微信:“带我去钟南大学。” 司机很快就到,季闻澈上了车。 车飞速驶往钟南大学,外面的风景在不断后退。 手机提示音在不断响起,亮着的屏幕显示是林晓琪:“闻澈你在哪呀,最近都没见面了,出来玩吗?” “去不去马尔代夫呀,我潜水证考到手了哦。” “闻澈你回我消息呀,闻澈!” 季闻澈将林晓琪设置为免打扰。 这下,耳根子才清净起来。 他闭眸,在车内休息。 等到开到钟南大学门口,季闻澈下了车。 他站在原地,看着两旁熟悉的情景。 无数次,他和沈羡之经过这里。 毕业后,他就再没回过这儿。 沈羡之还在项市时,不止一次想拉着他回来,但都被他拒绝了。 季闻澈就在校园里漫无目地走着。 他不自觉走到了操场,那里他曾唱过一首歌。 那首歌的名字,叫《青悠》。 也就是高中时他经常用来安慰沈羡之的一首。 他从口袋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 音乐app又开始播放那首歌。 那时候,他在操场上唱《青悠》,其实是唱给林晓琪的。 可在人群中看到沈羡之后,他却一下子停下来。 他的心中居然有一阵负罪感,好像是专属于沈羡之的歌,他却献给了别人。 第16章 季闻澈闭上眼,回忆到高三。 沈羡之似乎又穿着校服站在他旁边。 她那么专注,眼睛一直在他的脸上。 她听着她弹吉他,听歌词唱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沈羡之突然笑了。 那时候,季闻澈还不知道沈羡之那笑的含义。 可现在他知道了。 原来他和沈羡之,才是真正的双向暗恋。 季闻澈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缓缓朝沈羡之宿舍楼方向走过去。 在大学开学第一天,他曾把沈羡之的行李送到她宿舍楼下。 周围很多视线投来,沈羡之很不好意思:“这样会不会断了你的桃花?” 那时的他回应:“不会,因为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可现在,在沈羡之已经消失后。 季闻澈好想回到曾经,告诉沈羡之—— 桃花断送于此也可以,这辈子他只要她就好了。 不知不觉走到沈羡之宿舍楼前,季闻澈发现居然有一群人在围着。 他摘下耳机,看过去,发现是施工队在那。 宿舍楼被挡板围住,里面塞了炸药。 季闻澈意识到,这片女生宿舍区太过老旧,会被拆除后重建。 他站在原地,一时间怔住。 拆除,重建? 那么曾经帮沈羡之提行李、在宿舍楼下等她下楼的回忆怎么办?! 季闻澈冲过去。 一开始,没人注意到他。 施工队在指挥着,炸药很快就会爆炸。 突然,一个施工人员注意到了季闻澈。 他在后面大叫:“快离开!炸药已经在倒计时了!” 季闻澈却依旧在不断往前跑着,他知道,沈羡之没有死。 因为他看到了沈羡之,羡之正在即将被摧毁的建筑物下等着他。 几个施工人员一下子跑上来,拉住季闻澈死命把他往后拽。 刚到安全距离,只听轰的一声,身后的建筑物一下子坍塌。 浓烟滚滚,碎石遍地。 季闻澈这才回过神,他踉跄着转过身对着破碎的宿舍楼。 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下子跑过去。 身后的施工人员在喊着:“你是不是脑子不好啊!” 终于,季闻澈被几个工人看在一旁。 他的身上虽然有些土灰,可是面容还是俊美且有冷感的。 周围一些人在窃窃私语:“真可惜了,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却疯了。” 季闻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周围的话他一概听不到。 他刚才看见,沈羡之倒在了大楼之下。 而他没有救成。 突然,林晓琪气喘吁吁跑过来。 她眼睛红红的:“闻澈,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往那里面跑?” 季闻澈看着地:“羡之在那里,我刚才可以救她的。” 林晓琪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你一个月都没找我,消息不回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得了疯病,说沈羡之还活着!季闻澈,我求你快醒过来吧!沈羡之早就死了,她一个月前就死了!” 季闻澈转身要走,但是林晓琪死死抱着他不让他走。 林晓琪指着身后那堆废墟:“你说沈羡之在那是吧?那行,你就待在这,等施工队把东西都带走,你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沈羡之的遗体!” 季闻澈一下子甩开林晓琪的手,他神色冰冷:“好,那就在这等着。” 林晓琪瞳孔震颤,她蹲在一边,抱着头,几乎是要尖叫出来:“季闻澈,你醒过来啊!!!” 季闻澈则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只是看着远处施工队在处理宿舍楼的碎石。 一个小时过去。 林晓琪终于受不了了,她站起身,眼泪滑落:“闻澈,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我?” 季闻澈没理林晓琪,他朝那堆废墟走去。 林晓琪在后面大叫:“季闻澈,我恨你!!!” 但是季闻澈没理她,他只是在那堆废墟中扒着什么。 突然,一个破碎的陶瓷娃娃碎片被从土石中挖出。 季闻澈认出,这是他在沈羡之过生日时送给过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第17章 一边,无数庞大的机器在运转着。 这显得季闻澈半跪在这,身形格外渺小。 他继续扒土,将所有碎片都挖出,在一旁可以拼出一个完好的陶瓷娃娃。 施工队大哥又走过来:“好了小伙子,差不多就行了。你女朋友刚刚都跑了,你还站这干啥,赶紧回去。” 施工大队就要赶人,但此时季闻澈站起身。 他看着这个大叔:“死去的人,还会再回来么。” 施工大叔愣住,随后从口袋里摸着,但半天没摸到根烟。 随后他叹气:“反正我老婆死了我就没再娶,你还年轻,机会还多。赶紧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