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辰出声道。 闻言,楚眠松开米拉,转眸看他一眼,面色苍白地笑了笑,淡定地道,“你会放的。” “凭什么?” 唐瑾辰睨她。 “你不放,厉天阙会为难你。”楚眠笃定地道。 唐瑾辰失笑,“你真当天阙是什么绝世大善人,他会护几个学生?” 厉天阙无情毒辣的一面她没见过是不是? 听到这话,楚眠转身走到厉天阙身边,自然地握上他的手,一双眼深深地注视着他。 厉天阙低眸看着她今日格外柔顺的动作,完全是依附于他,得意简直要从嘴角溢出来,他握紧她的手,看向唐瑾辰,“嗯,我护了。” 不就几个学生么。 小东西让他护,他护着就是。 “……” 唐瑾辰想摔眼镜,脸色青了又青,而后摆手,“行,你们请便吧。” 这都叫什么事。 楚眠他碰不得,连几个学生他都碰不得。 …… 从唐瑾辰的车队脱离出来,楚眠和厉天阙换了车。 楚眠坐在舒适的真皮车座椅上,双手、双脚没了束缚,她看向窗外倒退的街景和外面的烈日,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她在江南堂呆了不过三天,却有种呆了一辈子的感觉。 放在座椅上的手忽然被握住,脸被捧住,楚眠收回视线,就见厉天阙倾身靠了过来,棱角分明的脸直逼她眼前。 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落在她的唇上,厉天阙慢吞吞地吻着她,略带着粗粝的指腹在她脸上摩挲着,舌尖缓缓推进来。 楚眠闭上眼乖巧地回应着他。 渐渐的,厉天阙的吻变得侵略起来,他含着她柔软的唇,近乎是掠夺占有一般吞噬着她的呼吸,吻得深入,缠绕不休,像是要将这些日子不曾有过的触碰都讨回来。 血腥味自两人的嘴里钻出来,让这个吻变得瑰艳而诱惑。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嘴又破了,反正都是伤痕累累。 楚眠察觉到厉天阙的吻越来越失控,不禁睁开眼睛笑着看他,“别,还有人在呢?” 闻言,厉天阙回眸冷冷地瞥了一眼司机的位置。 “……” 司机开着车感觉到一股凉飕飕的视线,吓出一脑门的汗。 楚眠坐在那里,抬起双手捧上他的脸,指尖拭去他唇上的血。 他的唇比她还干,一碰就破。 厉天阙享受着她的服务,唇角的弧度勾得降都降不下来,“被关了几天,知道老子好了吧?” “我知道你对我好。” 楚眠看着他暗红的眼,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只是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好。” 好到为了救她,他可以带一身伤而来,可以毫不犹豫地在唐瑾辰面前讲要替她报复,要替她公开贫民窟的秘密。 厉天阙忽地靠近她,额头抵上她的,薄唇上沁出一颗血珠,他勾着唇角,邪气得不可一世,“我看你也是被我迷得不行了,还在电话里说不爱我,口是心非的女人,啧。” “……” 这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不说人话,不愧是他。 楚眠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忍不住笑了,眼眶微湿。 她就像是一个人端着孟婆汤,脚下踩着黄泉,走上奈何桥,她连下一辈子不要再做个没人要的小孩都想好了,却被人一把握住手拉回人间。 若不是他此刻脸上的伤,她都感觉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没变。 “笑什么?” 厉天阙伸手去揉她的头。 楚眠看到一闪而过的红,她拉下他的手,视线落在他血红的无名指上。 他的手型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可现在,他手上不止破了皮,无名指的指甲都没了。 “怎么弄的?” 她问,想碰,却又不敢碰。 “被难民掰掉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算他命大。” 当时船里面那么黑,他也看不清,这仇是报不了了。 难民? 楚眠目光凝了凝,而后心口停了一拍,双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声音僵硬到了极点,“你……是坐难民偷渡船回来的?” 否则,她想不到他这个高高在上的财阀怎么会接触到难民,还弄了一身的伤。 “嗯。”厉天阙漫不经心地点头,仿佛毫不以为意,“船还是太慢了,要是坐飞机,你能少受十几个小时的苦。” 所以,他穿成那样,是因为他要装成难民。 他在暗涩的偷渡船里,在一望无际的海上漂二十几个小时,就是为了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难民船出事的几率从来就不低,他有没有想过,他可能会葬身大海…… 楚眠猛地起身,伸手用力抱住他的肩膀,抱得用力,下巴抵在他的肩膀,鼻尖酸涩到极点。 第284章 将来我们两个合在一穴 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晦涩、疼痛。 “……” 厉天阙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笑着道,“怎么了,小东西?” “没什么,就是觉得……” 楚眠颤栗着唇笑了,好久才道,“很高兴再见到你,厉天阙。” 她的眼睛蒙上一层红雾。 “……” 厉天阙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眸色顿时一深,暗涌的情绪泛上来,他一把将她拉下来,接着按上她的后颈,再次低头吻了下去,吻得强势不可控。 楚眠没有任何犹豫地吻了回去,学着他的疯狂,去汲取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吻才在楚眠渐弱的呼吸中停下来。 她靠他的身上,“厉天阙,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好。” 厉天阙伸手环住她,修长的手指在她领口处往外挑了挑,挑向她的伤处。 楚眠按住他的手,低声道,“没事,已经处理过了,你看我手还能动。” “我就看一眼。” 厉天阙沉声道,他还没有检查过她的伤。 “回去再检查吧。” 她刚刚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伤口又绷开了,现在血肉模糊的样子不好看。 楚眠低声说道,“对了,我以后可以住你的私人山庄么?” “你要住那?” 厉天阙有些意外。 “你父亲知道我住蔷园,那里不够保密,你的私人山庄比较大,也比较偏,就算你父亲那里联合了什么人找上来,也有时间给你反应。” 楚眠靠在他身上淡淡地说着,“当然,那里是你母亲和姐姐的长眠之地,若是你不愿意我去打扰,另外找个地方也可以。” “你不怕?” “怕什么?”楚眠反问。 “那里有墓碑,葬着骨灰。” 厉天阙当然不觉得山庄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其余人眼中,那里就是他为亡母与亡姐修的一座庞大墓地。 楚眠低笑一声,闭上了眼睛,“这有什么好怕的,要是你一直不讨厌我,说不定将来我也会葬在那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毕竟,他不顾一切来救她,她葬在这他应该不会反对。 “这就想着和我过一辈子的事了?” 厉天阙握着她纤细的手臂笑,“行,老子应你,将来,我们两个合在一穴,就葬她们旁边。” “……” 很好,聊着聊着连死后葬哪都聊好了。 楚眠已经看到自己的一辈子是什么模样,踏不出的山庄,管不到的贫民窟,做一只米虫直到死亡,听起来好像也不错。 车窗外的风景一直在往后倒退,像急逝的时间。 楚眠靠在厉天阙的肩上,静静地望着,这大概会是她最后一次看外面的风景了。 …… 私人山庄位于山林深处,云笼雾罩。 车子驶进深深的青色竹林,穿过稀薄的白雾,一座庞大的私人山庄展现在楚眠的视线里。 从今往后,她就要一直住在这里了。 高耸的大门前,荷妈和一群佣人、保镖等候在那里。 车子一停,荷妈就冲了过来,急切地打开车门,看到楚眠活生生地坐在车里眼泪便刷刷地往下流,“小姐,小姐,太好了,太好了……” 荷妈激动到语无伦次,已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荷妈,我没事。” 楚眠淡淡一笑,随后转头,“厉天阙,我们到了。” 她坐直身体,一直任她依偎的男人却歪斜下来,头重重地落在她的肩上,一双眼睛阖得紧紧的。 楚眠整个人顿时一僵,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慌张地唤他,“厉天阙?厉天阙,你醒醒……” “……” 厉天阙一动不动地靠着她。 他昏过去了。 “荷妈,医生呢?沈医生有没有来?” 楚眠伸手吃力地扶住他,转眸着急地看向荷妈。 “来了、来了。” 荷妈这才意识到厉天阙似乎伤势也很重,忙退出来,让两个保镖上前将厉天阙从车里扶出来。 “你们小心点,他内伤很重,还可能伤到骨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