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放回去,合上落锁。 抱起后准备把它放去阁楼,跟着自己对陆靳寒的感情永远尘封。 才出房间,就看见爷爷也从房里出来, 她诧异:“爷爷,您还没睡啊?” 爷爷看了眼她怀里的箱子,面色微变。 他比谁都清楚,她一直很宝贝里面的东西。 沉默了瞬,老人才了然叹气:“也好,西藏东区驻地那边条件艰苦, 你不带留恋过去,或许生活的会更容易。” 司月眼眶骤然酸胀。 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挣扎爷爷都看在眼里, 他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已。 顿了顿,她放下盒子,冲过去抱着人, 哽咽说:“爷爷,都是我的错,您别怪哥……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顾司令怔了瞬,而后欣慰又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头: “傻丫头,爷爷难道是个苛责的人? 放心去吧,你们为祖国作贡献,都是爷爷的骄傲。” 司月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您等我,等回来我一定好好陪在您身边……” 两辈子,她一直在给爷爷添麻烦。 她希望经过磨砺后,能以一个全新的司月回归,成为爷爷真正的骄傲! 1984年,东江军区医院。 深夜,大雨滂沱。 司月换上防护服,刚从更衣室里出来,几个穿着迷彩服的战士抬着一个满身血的陆靳寒冒雨冲进来。 “顾医生!快救人!” 她神色一紧,立刻朝护士疾声喊:“去叫麻醉师,准备手术!” 经过一个小时紧张的手术,司月小心地取出陆靳寒肩胛骨里的子弹。 看着男人硬朗英俊却苍白的脸,司月疲惫地松了口气。 但这种疲惫并不是因为手术,而是因为她刚重生。 她没想到自己死后回到了跟陆靳寒结婚的第三个月…… 而外头等待的战士个个红着眼,焦躁地来回踱着步。 见司月出来,一个脸上带着血的战士走上去,满眼歉意:“嫂子对不起,营长是为了救我才中弹的……” 司月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他没事了,你不用太自责,赶紧去处理伤口吧,你们营长一定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目送战士们离开,她换下手术服,收拾好情绪才去了病房。 一进去,便见陆靳寒醒了。 他转眸看来,霎时四目相对,上辈子的记忆像海浪在司月脑子里翻涌。 她口袋里的手缓缓收紧,像是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呼唤:“……哥。” 他是她丈夫,也是顾家养了二十年的养兄。 上辈子陆靳寒父母牺牲,年幼的他被顾家收养,成了她的哥哥。 在她没逼他和自己结婚之前,他对她很好,温柔体贴,但凡她这个妹妹想要的,他都会想办法帮她得到…… 可婚后,他就像变了个人,疏离冷漠。 他再也没有跟她笑过一次。 如今重来…… 司月压下眼底求而不得,望向男人冷漠的脸—— 既然他不爱,既然他只愿意做她哥哥,那这辈子……她成全他。 攥紧的手陡然一松,上前替他掖好被子:“你的伤起码要养三个月,这段时间就暂缓训练,免得落下后遗——” “我知道。” 陆靳寒声音沉哑,看起来不太耐烦。 司月僵硬收回手。 还不等她寒暄下一句,男人已经赶人:“我累了,你出去吧。” 司月眼眶微涩。 见陆靳寒已经阖上眼,她只好转身离开。 刚回到办公室,窗外一道响雷震的她心一颤。 一起值班的同事看着窗外的暴雨,啧声感叹:“这雨都下好几天了,听说好多地方都出现了泥石流,说不准过些时候,咱们就要去救灾了。” 司月眸色一滞。 上辈子她就是追着陆靳寒去了灾区,在救灾的时候不幸牺牲,死之前,还收到了陆靳寒的离婚申请报告…… 她好像一步错,步步错。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司月打起精神去查房。 一夜忙碌,暂且忘记了心底的空洞。 第二天一早,她带了早餐抵达陆靳寒的病房,就算作为妹妹,给哥哥带早餐应该也不过分吧? 可正要推门进去,屋内却传出一道带着哭腔女声。 “聿北,你为报答顾家的养育之恩,进了自己不喜欢的军营,几次差点丢了命,甚至还被逼着娶了根本不爱的司月,你的命太苦了……” 司月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个声音……是沈梦妍! 陆靳寒真正心爱之人。 怔愣间,又听沈梦妍哽咽开口:“为你自己,也为我们想想,跟司月离了吧。” 司月下意识握紧早餐袋子,屏住呼吸,而下一秒,陆靳寒的冷漠如重锤般砸出—— “会离的,还不是时候而已。” 第2章 ‘嘭’的一声,手里的早餐袋掉落在地。 司月回过神,慌张捡起后,落荒而逃。 失魂落魄回到办公室,见她面无血色的模样,同事关心了一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赶紧跟我换班回去休息一下吧。” 司月恍惚着点头:“……谢谢。” 陆靳寒刚才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荡…… 哪怕知道他不爱她,知道他想要离婚,但亲耳听见他这么说,还是控制不住的心痛。 雨还在下,整片天空都雾蒙蒙的。 司月回到家,一进院子,就看见两鬓斑白的爷爷正坐在屋檐下的摇椅上,戴着老花镜看今天的军报。 看到老人沟壑纵横的脸,她眼睛一下就酸了。 上辈子她一心扑在陆靳寒身上,最后年纪轻轻丢了命,爷爷早年丧气,中年丧妻,晚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压下眼中的情绪,收伞后快步走进屋:“爷爷,我回来了。” 一把抱住老人,感受到对方的温暖,此时此刻,她才真实感受到,自己真的又活了一次…… 老人收起报纸,笑着拍着她的手:“都已经结婚的人了,还撒娇。” 说着,又看了眼她身后:“怎么就你一个人,聿北呢?” 司月微微收紧手,只说:“……他受伤了,在医院休养。” 老人皱眉叹了口气:“特战营的兵,受伤也是家常便饭,你是军医,又是他媳妇,照顾好他。” 司月嗯了一声,像小时候一样帮他按摩着肩膀。 看着爷爷的白发,关于自己要离婚的事,她根有些说不出口。 毕竟当初爷爷保他们的媒,是以为他俩是两情相悦…… 下午,在爷爷的催促下,司月炖了鸡汤带去给陆靳寒。 轻轻推开病房门,沈梦妍已经走了,陆靳寒正睡着。 她放轻脚步上前,目光小心翼翼描摹着男人冷毅的睡颜,心绪万千。 如果当初自己不执意嫁给他,他们是不是还能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而不是现在这样无话可说? 纠结中,司月不由朝那张脸伸出手,可就在快要触碰到时,陆靳寒睁开了眼。 像是被刺扎了,她立刻缩回手,目光闪烁:“你醒了……我给你炖了鸡汤,趁热喝吧?” 刚说完,护士就端着医疗盘进来给陆靳寒换药。 因为是新来的,护士手忙脚乱地打翻了药,见男人皱起的眉,司月叹了口气:“我来吧。” 护士满眼窘迫,只能红着脸出去了。 顶着陆靳寒如炬的视线,她垂眸轻轻解下他身上的纱布。 男人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层薄汗,触碰到那结实的肌肉时,她的手一颤,抬眼间,撞上陆靳寒深不见底的墨眸。 她脸颊不自觉升温:“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男人面不改色:“当兵这么多年,怕什么疼。” 司月抿抿唇,不敢再多说什么。 扎好绷带之际,视线突然落在陆靳寒胸膛上一条狰狞的旧疤上。 十年前,他为了保护她,生生挨了流氓一刀。 那时他流了好多血,却还笑着安慰她:“蓁蓁不哭,哥不疼。” 想到这些,司月鼻尖酸涩,轻轻抚上那道浅褐色的疤,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攥住手腕。 抬起头,陆靳寒的眼神像是鹰爪,牢牢将她抓住:“你帮病人上药的时候,也喜欢这样乱摸?” 看透人心般的目光让司月心跳一顿,下意识道歉:“对不起,我……” “弄好了就出去。” 司月面色一白。 他又赶她走,如果在这儿的是沈梦妍,他还会这么说吗? 可转念一想,酸苦便翻涌起来。 沈梦妍是他爱的人,哪是自己比得了的。 见男人躺了下去,司月目光一扫,瞄见桌上一块蓝色绣花手帕,角落绣着一个‘梦’字。 是沈梦妍留下的。 她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看向陆靳寒,深呼吸一口,豁出去般提议:“哥,要不我们离婚,让沈梦妍当我嫂子吧。” 第3章 下一瞬,陆靳寒豁然睁开眼,眸光冷的可怕。 “你是个军人,少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免得让人笑话。” 司月心头一刺,没结婚之前,就算她做了天大的错事,陆靳寒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讽刺她。 她忍着浓烈的失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