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万八这钱就算他支持你们小两口的。”汤秀梅说。 那边不知道回了什么。 汤秀梅讨好般语气对电话那头说:“其实我就觉得开这个口都不合适,做人没有这样的道理,浩洋,你说呢?妈妈要能帮你肯定帮你,我看就把县里房子先卖掉,好歹你们够凑个首付,你看行不行?” “妈也难办……” 汤秀梅挂断电话,长叹了口气。刚转身,就看到一脸沉默站在她身后的岑晚,汤秀梅吓了一跳,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在衣服上胡乱蹭了几下,磕绊着开口:“穗穗,外面冷,你怎么出来了?” “我来找我爸。”岑晚说。 “你爸他刚刚出门,可能去了物业那边,家里雨水管脱落,昨天物业说今天会派人过来维修。” 岑晚“噢”声,就准备进屋。 “穗穗。”汤秀梅忽然从后面唤住她,看着她欲言又止,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都听见了?” 岑晚耸耸肩不置可否,她本来想当作没碰到这事,汤秀梅站在那儿表情惶恐,拘束地直搓着手,老半天愣是一句话都不说。冷风呼呼吹得人脸疼,岑晚耐着性子等她说话,等着就烦躁起来。她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从始至终就没法喜欢这位“阿姨”,她这副小家子气,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即便人不坏,这样磨磨唧唧又耳根子软的脾气也实在很难让人喜欢。 她突然觉得这种对话实在是令人头疼,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没意思得很。她看向汤秀梅,明明白白说:“我是听到了,你儿子让你问我爸借钱,我爸没答应?借多少?难不成还想让我爸给他买房?你还挺会教育孩子的。” 汤秀梅愣住了,大概没有料到岑晚会这样大剌剌将事情挑明了,她不够了解岑晚,对岑晚这话毫无招架之力,一把年纪的人涨红了脸,忍不住开始抹起泪来。 岑晚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她。 这时候出去的梁国平回来,他刚进来院子就看见这样的场景,他先喊了声岑晚,又走到汤秀梅身边,问两人:“怎么了?” “没事,没事的老梁。”汤秀梅说,她这声音听着就不对劲。 好像是岑晚欺负她似的,汤秀梅这样子无论是谁看来都是这个结果,梁国平恐怕也是这样想,只不过他不会当面指责女儿。就像岑晚年少打架犯错那样,无论女儿多么不懂事,他都会包容。 “大家都是一家人,怪冷的,穗穗,咱进屋吧。”梁国平什么都没有再说。 偏偏这样,让岑晚连气都没法出,碍于梁国平的身体状况,她更不敢吵架。她抿着唇不吭声,倔强地站在那儿,她懒得向梁国平解释,只是有些难堪和愤怒,一阵冷风吹来,她冻得缩了缩脖子。 忽然身上一暖,原来陆骁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她的大衣出来,他帮她裹上,说:“我说你出来这么久,连外套都没穿。” 岑晚鼻头酸涩,她不自在地歪了歪头,一言不发跟着陆骁进屋。 没多久岑晚便找了个借口带着陆骁离开,车开出去没多久,陆骁就问她:“心情不好?”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欺负汤女士了?你看她在我爸跟前,好像受了天打的委屈,我充其量就把她跟她儿子做出的事说了一遍,她这就受不了。”岑晚憋屈得很,“弄得我爸里外不是人。” 陆骁却摇头:“没有。” “为什么?” 陆骁隔了两秒说:“你要真欺负她,她就不会还站在你家院子里了,人总是难免会偏爱的。” 这人不仅是指梁国平,当然还有他。 ————————————————————————————————————————— 谢谢宝子们的支持哒~ 第五十八章 立场 她皱着眉地敲敲额头:“不提她了,我也不是说她多坏,她其实比她那个儿子好多了,不过她这畏畏缩缩的脾气我真消受不起。” 说完这句,岑晚就不说话了,怔怔看着车窗外发呆。她心中不快,却不知道去跟谁说,就连陆骁也没有办法诉说自己那点隐秘的心思,她本来那样骄傲的人,要不是生活出现状况,恐怕连心理医生都不会去看。 今天是她妈的生日,梁国平是记得的,但是好像也就仅限于此。似乎在外人看来,梁国平单身近二十年,这事已经做得仁至义尽,毕竟各种新闻中,妻子去世三个月就着急娶老婆的人也有。至于她和汤秀梅那点矛盾,岑晚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她对不在乎的人,从来都是这样视若无睹的态度。 岑晚还在晃神,陆骁却忽然问她:“这会儿时间还早, 要不要去看你爷爷?” “啊?”她惊讶地扭过头看向陆骁。 陆骁认真看了她眼,说:“我觉得你应该挺想去见他的。” 这个男人。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事实上他心里是清楚的吧,或者猜到一些。 岑晚呆愣着盯着他瞧了半天,挤出抹笑说:“行啊,正好去他那儿蹭一顿晚饭再回去,省得我们再忙活。” 她说着,泪却几乎在同时滚落下来。她转过脸去,不想让陆骁看到自己这样不理智的一面。 然而车子却在路边停车位停下来,岑晚感觉自己肩背被人轻抚了抚,低头一看,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拿着张纸巾递过来。 他低声说:“岑晚,你别哭了。” 岑晚没动,她木然看着男人修长的指凑到她跟前,帮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那些泪水却接连滚落,纸巾很快就被浸湿。陆骁轻叹口气,他探过身去拥住了她:“岑晚,我知道有ʝ些事情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只是这种情况,起码在他自己看来,他的处理方式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种分歧给你带来伤害,我知道这很难受……不能说他人生阅历足够,年纪大了,考虑事情就会面面俱到……” 陆骁没法看着她这样,他心想在最开始认识岑晚的时候,她趾高气昂,觉得能用钱解决任何事情,或者也有受到梁国平的影响。 可是那是她的父亲,他说一句都得掂量斟酌半天,轻了重了都不好,假如真能置身事外,作为旁观者总是最容易发表意见。 但是话说回来,让陆骁可以稍稍放下心来的是,岑晚她情绪已经几乎趋于稳定的状态,实际上,她自己完全可以调节她的情绪,并且试图去接纳。 她并没有啜泣太久,眼眶通红从他怀里抬起头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看得陆骁一阵心疼。他摸摸她的脸:“你在我面前不用这样的。” 哭或者生气都是释放情绪的方式,在陆骁看来,即便他刚与岑晚的重逢的时候,她易怒,情绪极其不稳定,那也没有那儿不好。非要说出一点的话,就是那时她压根不喜欢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 岑晚鼻音还很重,抹了把眼泪说:“反正你都能看出来的是不是,不都说你们心理医生会读心术?” 陆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