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做什么都是对的。 林霜没骨头似的靠在祁言怀里,任由他伸手搂着。 还有空勾起唇角对我挑衅地笑,用口型无声道: 「黎枝,你永远也争不过我。」 17 我的同桌,就是在这时用笔轻轻戳了戳我的胳膊。 很努力地压低了声音跟我说: 「黎枝,我好羡慕林霜。」 「嗯?」我疑惑地转头,「你羡慕她什么?」 同桌叹了口气,「羡慕她和从前的你一样啊。 「能和祁言谈恋爱,成绩也那么好,几乎每次都能考第一名。」 我哑口无言。 半晌,摇了摇头,未置可否,低下头继续刷我的题。 对于她的前半句话,我倒是无所谓。 祁言那种人渣,谁爱要谁要。 至于后半句…… 下次谁能考第一,还不一定呢。 我中考是以全区前三百名的成绩压线考进的附中。 却能在高二这一年一直稳坐年级第一的位置,还有好几次总分都甩了第二名的林霜很大一截。 靠的可绝对不是运气。 我是怎么摔下去的。 就还能怎么爬回来。 18 升上高三以后,附中要求每个班级每周都得举行一次周考。 上午的语文考试开始之前。 我抱着书从办公室问完题回来,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了我一声。 「枝枝——」 我平平无奇的一个小名,被那人故意拖着老长的尾音,叫得模糊又暧昧。 摆明了是在恶心人。 我顿住了脚步,问祁言,「有事?」 他眉梢微挑,没回答我的问题。 而是先缓步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 然后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 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又突然发力,一把扯掉了我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项链。 我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 这是三个月前的校庆,我和祁言在一起那天,他送给我礼物。 最初,它的用途,是告白,也是祝贺我演出成功。 可是现在,祁言手里拿着这条项链,是要用它来挖苦我。 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语调缓慢却又浸满了讥讽: 「黎枝,咱们都已经分手了,怎么还戴着我送你的项链啊? 「就这么对我念念不忘?」 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完就缄了口,站在原地静待着我的下文。 四周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但我只是随手撩了把头发。 无所谓地笑了笑: 「我还戴着这条项链,不是还对你念念不忘,是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儿。 「如果我在意你,那在你跟我说分手那天,我就该歇斯底里地把它扔了。 「但我没有,因为它和我拥有的任何一只表、一条手串、一对耳坠都是一样的,它没有任何其他特殊的价值和意义。它不过就只是一条项链而已。 「我没有扔掉它,纯粹是戴习惯了,忘记它的存在了而已。」 末了,我又放缓了语速,再补上一句,「我说,祁大少爷,你可真够自作多情的啊。 「要不要脸?」 一席话落,祁言握着项链的那只手手背已经青筋凸起,骨节用力至微微有些泛白。 但是破天荒地,他在我面前,竟然一句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祁言大概也没想到吧。 以前任他拿捏的软柿子。 现在也敢出言反呛他了。 多新鲜的事儿啊。 19 附中的周考采取的是即考即评的制度。 每考完一科后,立刻核对答案,统计分数。 由该科老师评奖完试卷上错误率较高的题目后,再组织进行后续科目的考试。 周六白天,语文、数学、外语陆续考完。 核对完答案后,这三门科目,我的正确率都是最高的。 而林霜以五分之差,仅次于我。 周日分科考理综。 上午考完物理后,林霜发现,她物理比我多扣了大概得有二十来分。 眼看着自己第一名的位置又快要被我夺走。 她似乎是,终于坐不住了。 20 化学考试结束,铃响,通知交卷那一刻。 林霜突然举起了手,大声对着台上喊: 「老师,坐我前面这位同学刚才作弊了!」 她一字一句,像是真的看到了我作弊一样,语气笃定至极,指着我道: 「她打了小抄,写了好多化学公式在上面。」 监考老师皱起眉头,示意其他人先正常交卷离开。 然后把我和林霜叫到了一边。 而林霜意味不明地对我笑了一下。 就从手里拿出一张写满了公式的纸条,递给了监考老师。 ——那上面,的确是我的字迹。 21 我做题时,一直有在草稿纸上把可能会用到的公式默写下来的习惯。 这样能减少错误率,同时也是方便记忆。 但没想到林霜会急得狗急跳墙,理智全无。 她偷偷撕下了我写有化学公式的那部分草稿纸。 想用它来污蔑我作弊。 并且表现得底气十足: 「老师您看看,证据都摆出来了。 「黎枝最近几次考试成绩是有所下滑,但就算这样也不能走歪门邪道啊,现在抄了,以后高考怎么办?」 我张了张口,刚想为自己辩驳两句。 就听见身后有一道清冽而又低沉的声音响起。 那声音的主人说话时不疾不徐,颇为从容。 像火伞高张的炎夏里沉在冰凉井底的脆甜李子。 熟悉得令人心折: 「黎枝同学化学成绩一向很好,犯不着作弊。 「不如让她把涉及到这几个公式的题,现场再做一遍?」 我心尖一颤。 循声回头,视线对上一双漂亮又隐隐含着笑意的黑眸。 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 江昱。 22 我是在九岁那年,跟着我的母亲黎女士一起到了江家的。 去那里之前,黎女士不停整理我的裙摆,忧心忡忡地反复叮嘱我: 「枝枝,江叔叔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年纪比你要大几个月,可能脾气有些娇纵,等过去以后,如果你受了什么委屈,咱们就……就忍一忍吧,好不好?」 我那时候虽然年纪尚小,但也能理解黎女士或许有些难处。 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同时做好了自己会在江家受一些欺负的准备。 但是—— 江家那个哥哥,其实和黎女士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他只大我几个月,但个子要比我高很多。 肤色瓷白,天生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第一次见面那天,他给了我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 在我道过谢后。 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笑着道: 「枝枝真可爱。 「我是江昱,以后就是你的哥哥了。」 23 我一直很信奉黎女士教给我的那套。 遇事就得忍。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于是我在上初中那一年,成功成为了一个人人都能来捏一把的软柿子。 他们在课间嬉笑着去揪我的头发。 看着我疼出眼泪,又围在一起,拍着手叫我「爱哭鬼。」 更有甚者,会拿自己的杯子让我给他接一杯滚烫的热水。 等我把水接回来以后,再很恶劣地笑着。 对着我的脸,慢慢拧开杯盖。 ——但那杯水到底还是没能浇到我身上。 因为那个时候,江昱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一把夺过对面男生手里的杯子,面无表情地把一杯热水尽数从他座位上淋了下去。 又正面照着他的膝盖狠狠踢了一脚。 男生受力,闷哼一声,半跪在我面前。 而江昱云只是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冷声告诫他: 「再有下次,踢的就不只是你的腿了。」 24 那天,在一众围观群众的惊呼声里。 江昱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教室。 他带着我在校门口的奶茶店里坐下。 好半天,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枝枝,我不想看见你受欺负。 「黎阿姨很爱你,但她说的话,也不完全都是对的。 「退让这个东西,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