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好意,不过下次将军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不必如此。”岑俞低头道谢,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一丝。 “如此怎样?” 容峥见她脸颊泛红,心里突然起了一股戏谑。 岑俞身体一僵,一脸惊诧的看着他。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见她不肯说出来,容峥反而不依不饶起来。 “你不说清楚,本将军如何知道,下次也只能遵循旧例行事了。” 岑俞睁大双眸,似是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容峥将军竟是个如此无赖之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两人到现在不过是交情言浅,如何就有旧例可寻了? 不过若是岑俞知道自己昏迷的那大半个月一直是被容峥抱在怀里来的戎国,恐怕就不会这么说了。 “将军下次不必抱我,我能自己走,多谢将军好意。”岑俞无法,只得明说出来。 容峥听出岑俞话里的微微恼怒,嘴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不在逗弄她。 佯装正色道:“原来如此,可以,本将军答应你,下次想说什么,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岑俞抬头,仔细打量了容峥一眼。 半晌,她轻微点头。 “好。” 她知道了。 容峥见岑俞嘴唇干涸,转身从身后案桌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 岑俞垂眸接过茶水道谢。 容峥看着安静喝水的岑俞突然说了句。 “你该如何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不如以身相许,如何?” “噗——” 岑俞被茶水呛得满脸通红,喉间直咳嗽不已。 “咳咳……咳……” 容峥见岑俞一副惊吓的神情,不由得眉间轻皱。 接过她手中的茶杯放在一边。 转头看着她道:“本将军说的话这么让你意外吗?” 岑俞经过这一间隙,感觉好了很多,呼吸也比刚才顺畅。 抬眸认真地看着容峥,反问道:“难道将军觉得我不应该意外吗?将军可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岑俞实在不知道容峥是如何能用如此正经的神情,说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本将军当然知道,也知道你听得很清楚,难不成你以为本将军是那种随便遇见什么人都会救的吗?我还没那么慈悲。” 若不是心悦于她,他还不至于用掉自己身边唯一一颗玉荣护心丹。 对于身在沙场的人而言,一颗护心丹相当于比敌人多了一条命。 容峥的话让岑俞怔住。 半晌,她讷讷的道:“难道将军……” “不错,本将军的确心悦于你,而你注定是本将军的人。” 容峥炙热的视线紧盯着岑俞,直接当着她的面承认他对她的势在必得。 他从来不是什么隐忍的人,这么多天以来,若不是顾忌着岑俞的情绪,他早就向她表明心意。 岑俞神色一愣,没想到他竟如此干脆。 容峥灼热的目光让她避无可避。 “将军可知,我在羌国是成过亲的,而且你我相见不过寥寥几次,我实在不知将军为何会心悦于我,将军可是认错了人?” 岑俞小心翼翼的开口。 除了容峥认错人之外,她想不出别的解释。 只可能是容峥早年曾喜欢过一女子,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两人未在一起,而她恰好与此女子长相相似,所以才会让容峥有移情的错觉。 容峥听她说的话,眉头紧蹙,看起来神情异常严肃。 看的岑俞心里一颤,声音不由得变得轻起来。 “难道……不是吗?” 容峥当即反驳她的话,干脆利落:“当然不是!我还不至于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从头到尾,本将军心悦的只是你一人而已。” 第十九章 已死之人 岑俞从未感受过如此直白的话,她嫁给靳肆之后,听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冷嘲热讽。 或者是靳肆干脆对她视而不见。 如今第一次听到容峥如此赤裸的话,她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 脸颊比刚才在暖阳下更加通红,连带着整个耳尖都是红的。 还没等她做出回应,又听到容峥开口。 “至于你说的成过亲,本将军则根本毫不在意,据我所知,靳肆根本从未心悦过你,他喜爱的是一个叫柳雪的人,而你也已经与他和离,两人再无瓜葛。” “你怎么知道这些?”岑俞愣愣地问他。 容峥对她对视一眼:“这些消息不是什么秘密,本将军随便一查便能查到。” 第一次在羌国皇帝设宴款待他们的时候,他便对岑俞一见钟情,事后自然也派人打探过她的消息。 “况且,本将军是在和亲队伍中寻找到的你,若你和那靳肆还有牵扯,又岂会在和亲队伍中,打算跟随静安公主来我国和亲。” “你可知,你在羌国早已是一个已死之人。” 岑俞心尖一震,容峥的毫不留情的话让她无法反驳,他说的不错,靳肆心里从来不曾有过她。 五年的时间,不过一直是她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罢了。 而现在,整个和亲队伍除了她之外都已经不在人世,她也已经不能再回羌国了。 恐怕在靳肆的心里,她死了也许会更好吧。 不过…… 岑俞仰头看着容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多谢将军厚爱,只是恕我无法接受,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将军尽可以吩咐,绝不敢辞。” 话音刚落,容峥脸色微变,鹰眸紧盯着岑俞,声音变得低沉:“给我个理由?” 岑俞苦笑一声,看着外面的暖阳,心里却感觉到悲凉。 “因为我是一个不详之人,每个对我好的人都会遭遇不测。”岑俞云淡风轻的开口。 闻言,容峥嘴边却出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你是在担心本将军?”他反问道。 岑俞没有回答,反而起身,走到窗边,指着外面道:“我知道将军是戎国的战神,可若是出现什么意外,这江山又该由谁来守?” 容峥走到岑俞身边,视线跟着她看过去,沉默不言。 岑俞嘴边露出一抹苦涩,放下手臂准备转身离开。 却突然被容峥抓住手臂,被迫转身面对着他。 容峥视线灼灼,牢牢把她禁锢住,声音铿锵有力:“本将从来不信什么详不详的话,要说不详,我在战场上杀敌何止千百,浑身煞气,岂不是更加不详?如此说来,我们两倒是绝配。” 说着,容峥脚下往前一步,与岑俞靠的更近,两人气息交融。 岑俞呼吸一窒,身体下意识要往后退一步,只是容峥却不许她后退。 两人视线相对,容峥对着她一字一句道:“你逃不了。” 说完,转身离开房间。 岑俞看着容峥离开的背影,怔怔说不出话。 良久,她移开视线,敛眸低垂,朝着内室走去。 第二十章 无弦之琴 羌国。 锦衣卫指挥使府外。 靳肆翻身下马,面无表情朝府里走去,裙角边沾着的点点血迹随步伐走动若隐若现。 下人恭敬站在两旁,对此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大人,您今天又去思静亭了?那里的狼应该快要被您猎杀完了吧。”傅管家跟在靳肆身后低声说。 思静亭正是静安公主遇刺的地方,皇上为了纪念静安公主,特意在此地命人修筑了一座凉亭。 并提名思静亭。 而这段时间,靳肆更是经常在思静亭周围深山林子中猎杀狼群。 几次下来,那附近的野狼明显减少,不少狼群往更远处的森林迁徙。 靳肆没有回答管家的话,径直走到了原来岑俞曾经住的院子里。 当着傅管家的面关上房门。 傅管家看着紧闭房门,半晌,暗自叹气,摇着头离开。 房间内。 靳肆脸色骤然变得苍白,他捂住胸口,一丝鲜血从嘴角边流出。 不久前在思静亭附近林子里猎杀的狼群临死反扑,他一时不察,受了伤。 靳肆拭去嘴角的鲜血,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神中浮现一抹少见的温柔:“婉儿,我给你报仇了。” 回应他的是满室的寂静。 靳肆微微扬起的嘴角慢慢放下,眼中闪过一丝黯淡。 环顾四周,视线停在一把七弦古琴上,只不过这古琴有一根已经断掉,变为一把废琴。 靳肆眉间轻蹙,朝着古琴而去。 他记得岑俞不仅舞艺惊人,一手古琴更是惊艳绝伦。 靳肆手放在断裂的古琴上,来回轻抚,仿佛在感受岑俞留在上面微弱的气息。 PanPan就在这时“嘭——”的几声,古琴上剩的六根琴弦应声而断。 靳肆原本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怔怔的看着突然断裂的琴弦,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 他依稀记得曾经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