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家里该贴符纸的地方,仔仔细细都贴了一遍儿。 彤彤自从吐出晦气和那些脏东西,面色红润了许多,胃口也好了,小小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我闺蜜薛潇要过来串门儿,让我一口回绝了。 不知为什么,自从上次分别之后,我一直不大想见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两天之后,路宸发微信给我说四叔快不行了,可能我们还要回去奔丧。ӱʐ 果然被反噬了。 然而,就在当晚,彤彤突然呼吸困难,片刻之后,在屋内开始转圈,似乎是在找门要出去。 三姨说看来他们还留有彤彤的头发和旧衣服,这是想要用邪术把彤彤跟他的孙子绑定在一起,再次做成挡灾女。 匆忙间,三姨咬破食指蘸着金粉,让我按着,在彤彤身上直接画符,直到把身上脸上画满,彤彤才安静下来,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正在此时,我婆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让我开门。 三姨摇了摇头。 我将门反锁,透过猫眼看向楼道。 楼道昏暗的灯光下,我婆婆身后跟着一个黑漆漆的人影,看不清脸,身形干瘦,像是被一团黑气包围着,还没看仔细,却见一只眼睛猛地出现在猫眼前,跟我来了个对视。 吓得我「啊」了一声,后退几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三姨意识到不对,往门上连贴三四张黄符纸,又招呼我帮忙往阳台和窗子上再补几张。 「此人已死,留着最后一口气,在你家门前咽的,这是用自己的死气作为晦气,重新给他孙子做挡灾女。」 「千万不能让晦气进来,到天亮还进不来,就散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忙碌还是因为害怕,身上的里衣全部湿透了,贴在身上黏黏腻腻,很不舒服。 18 我婆婆还在门外一遍遍地敲着门,见我不怎么也不开门,后来改成用拳头砸门,用脚踢门,用身体撞门,跟疯了似的。 我捏着被汗湿的符纸,抬头看壁灯下的挂钟,凌晨两点四十分。 从他们来到现在其实才过去半个小时,可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世纪。 我们这里是一梯两户,对门回老家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但我婆婆捶门的声音太大,很快楼上楼下开始喊安静。 没想到这么一喊,还真安静了。ӯz 我刚想松口气,眼的余光却看到客厅阳台一团黑影趴在玻璃上。 三姨已经一张符纸贴了过去,外面「吱」了一声,似是有人嘿嘿笑了两声。 接着无数个小黑点开始撞击房子的玻璃,玻璃上很快血迹斑斑,我打开手机灯光一看,居然是蝙蝠。 我记得蝙蝠怕光,便冲三姨使了眼色,「啪」一声把屋内灯全开了。 蝙蝠被突来的亮光一刺激,一哄而散,「吱吱」叫着飞走了。 紧接着,阳台玻璃上响起指甲抓挠玻璃的声音。 这尖锐的声音,宛如无数根钢针刺进我的耳朵,刺得我牙根儿直痒。 而我婆婆还在门外一下一下拍着门,喊着让我开门,声音尖厉而怪异。 我不是没想过报警,若是此刻报警,警察来了,我势必得开门做笔录,所以不能报警。 现在我担心的有两点,一是我怕楼上楼下邻居报警,二是我怕路宸突然回来。 越是怕什么就越是来什么。 电梯「叮」一声响了之后,门外响起掏钥匙的声音。 我透过猫眼一看,竟是路宸。 我婆婆竟然把路宸叫了回来。 此时墙上的钟表显示是凌晨四点五十分。 我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每一秒都是煎熬。 由于门被我反锁,路宸从外面打不开。 很快我的手机就响起来。 我看了一眼三姨,三姨摇了摇头,道:「六点半日出。」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调成静音,不去接电话,假装睡得很沉,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19 「妈,林兮想必是手机静音了,咱们先去宾馆吧,她不知道您过来。」 「等天亮咱们再回来,到时候她们就醒了。您先跟我去休息,现在这样太扰邻。」 路宸耐心地劝我婆婆。 「我不去,现在就让这个贱人给我开门!」我婆婆声音尖厉而愤怒。 「妈,您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您今天这是怎么了?等天亮再回来不行吗?」 「不行!天亮就晚了呀,儿子。」我婆婆带着哭腔委屈地喊道。 我正要听听路宸怎么劝这个老太婆,不想卧室的窗户响了一声。 我和三姨匆忙到卧室查看飘窗。 一个人形黑影龇着牙正用头一下下撞击着玻璃,眼看窗子上的符纸就要被震落。 「这个东西不是人,也不是鬼,就是那团晦气。」 三姨拿出朱砂笔,蘸了金粉在窗子上画金符,加固防御。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撞击声。 原来是老太婆说自己做梦梦到我和彤彤遭遇不测,不放心,非要进来看看。 孝顺的路宸无奈,只好帮忙一起叫门。 这动静,就算睡再熟也听到了,若是再没有反应,连路宸也会觉得我们真的出问题了。 我焦急地看了窗外,此时,天边儿已经隐隐现出一丝鱼肚白。 钟表的指针指向了五点五十五分。 窗外的那团晦气又换到了书房的窗口去撞击,三姨和我折腾一夜,已经疲惫不堪。 三姨强撑着到书房去加固防御,我则掏出手机拨出了报警电话,虽说是五分钟出警,但警察到了得核实信息,这么一拖延,就基本到日出了。 虽然冒险,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20 警察到得很快,楼上楼下邻居趁机投诉我婆婆深夜扰民,警察忙着核对信息和每个人的身份,又要受理这些人的投诉,一时间门外吵吵闹闹,一片混乱。 而我婆婆应该是看到了即将喷薄而出的太阳,当着警察的面,疯了似的,继续砸门。 当场便被警察当作精神障碍控制住了。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钟表,汗如雨下,当指针指向六点半时,窗外的晦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撞碎了玻璃,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三姨兴奋地喊道:「成了。」 原来,书房的窗子刚好向阳,在那团晦气撞破窗子的那一刹那,太阳光芒四射,它被阳光刺穿,当空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了。 我和三姨瘫坐在地上,相视而笑。 与此同时,彤彤睁开了眼睛,虚弱地叫了一声「妈妈」。 21 一周后,我带着活蹦乱跳的彤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