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鹤渊!”林淑妍气恼地跺了两下脚,瞪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子。 妒火平息后,她心中又泛起阵阵落寞:“你知道不知道,你每次见我都提起她……” 林淑妍红着眼眶攥紧了拳:“可惜,这次你救不了她!” 景鹤渊去了派出所,本想见苇葫葫,却被告知她已经被正式起诉,移交法院了。 他心猛然一滞,当即赶去了法院。 原本晴朗的天忽然阴沉下来,庄严肃穆的大厅让人不由自主屏息敛气。 被告席上,苇葫葫神情呆滞,面对原告方律师的一条条指控的证据无动于衷。 她摩挲着腕上冰冷的手铐,脑子里只有林淑妍的那几句话。 “你放心,只要你认罪,我会把你奶奶送到最好的养老院,找最好的医院治疗她的病,让她安享晚年。” 苇葫葫缓缓抬眸,整个法庭都没看见景鹤渊。 刺痛的心渐渐沉进冰窟,让她觉得呼吸都分外艰难。 突然,侧门被拉开,景鹤渊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眼神急切。 苇葫葫一怔,审判长的话也随之响起:“被告还有什么要陈述的?” 空气僵凝,苇葫葫望着景鹤渊,紧攥的手慢慢松开。 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她一字字道:“没有,我认罪。”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苇葫葫犯盗窃罪,根据刑法第264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苇葫葫被法警押送离开法庭,一步步朝景鹤渊方向走去。 景鹤渊看着她,泛白的嘴唇颤了颤:“为什么?” 良久,苇葫葫才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小叔忘了吗?这个罪,是你判给我的。” 上天判我死刑,由你亲手执行。 第十一章 称呼
加入书架 A- A+ 寂静的走廊,除了轻轻的脚步声,只有脚铐摩擦的声音。 景鹤渊僵在原地,怔然地望着苇葫葫越走越远。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好像也跟着那个背影的消失而慢慢空了。 等到四周只剩下他一人,他才哑声喊道:“苇葫葫!” 景鹤渊追了出去,可苇葫葫已经上了去监狱的车。 车窗外朦胧的身影越来越远,苇葫葫再也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奶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三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看似短暂的刑期…… 车拐了个弯,消失在了转角。 景鹤渊紧攥着拳暗骂了一声,心脏紧缩感却越发浓烈。 他转身上了车,驱车赶去了珠宝店。 店内好像一点事也没有发生,如同从没有苇葫葫这个人,也从没发生过员工偷窃的事。 景鹤渊走进店里,抬头望向分布在各处的监控。 这时,一个店员忽然走了过来:“先生,想了解些什么?” 景鹤渊看着她,淡漠开口:“认识苇葫葫吗?” 苇言,店员脸色微变:“您是……” 景鹤渊唇线动了动,选了个折中的身份:“我是她朋友,听说她在这儿工作,同事对她都不错。” 店员讪讪一笑:“是,不过……” 她欲言又止,而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似的闭了口。 景鹤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是个三十七八岁,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应该就是经理了。 “景律师?”经理对景鹤渊的出现似乎非常诧异。 景鹤渊眸色一沉:“你认识我?” 印象中,自己并没有跟这个经理有过碰面。 经理自觉说错了话,主动伸出了手解释道:“您是有名的金牌律师,我怎么会不认识呢?” 景鹤渊微垂视线,瞥见他腕处有一条约长三厘米,类似剐蹭的伤。 他握了握手:“过奖。” “景律师来这儿有什么事吗?”经理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 景鹤渊目光疏离:“来找人。” “找谁?”经理追问。 景鹤渊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扫了眼几个神色异样的店员才缓声道:“她不在这儿了。” 经理有些生硬地笑了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然而景鹤渊心中已经有了底。 离开珠宝店,他回了家。 楼道寂静,景鹤渊看着家门口,脚步忽然滞住。 有那么一瞬,他好像又看了那天狼狈求救的苇葫葫蹲在门口。 他捏了捏眉心,沉叹了口气。 两天后,探监日。 景鹤渊拿着苇奶奶准备给苇葫葫的衣服,坐在会见室等待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门“吱”的一声打开。 他抬眼望去,瞳孔一紧。 才两天不见,苇葫葫的脸色已经白到发青,因为营养不良而枯黄的头发像是一把干草,整个人被宽大的囚服包裹着,分外孱弱。 景鹤渊紧皱着眉,忽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他,苇葫葫无神的目光亮了亮,张了张嘴,一声“小叔”成了“景律师”。 突然改变的称呼让景鹤渊心底莫名一抽。 等苇葫葫坐下后,他将衣服给了她:“这是你奶奶让我交给你的。” 苇言,苇葫葫煞白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慌。 “你放心,我说会把衣服送到你学习的地方。”景鹤渊解释道,声音带着丝微不可苇的温柔。 苇葫葫这才放下了心,将衣服抱进怀里:“谢谢。”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景鹤渊看着她微颤的手,收紧了拳。 “上诉吧。” 第十二章 苦苦
加入书架 A- A+ 苇葫葫神色微滞:“不用。” 景鹤渊被她毫不抗争的态度惹得多了丝莫名的心烦。 他拧着眉,语气多了分恼意:“你怎么就不能把当初纠缠我的精力放在眼前的正经事上?” 苇言,苇葫葫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景鹤渊脸一沉:“三年后出来,你就是有案底的人,你还能指望自己给你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吗?” 苇葫葫抓着衣服的手缓缓收紧,依旧是一言不发。 “苇葫葫!”景鹤渊低吼了一声,眉眼间满是遮不住的怒火。 他不明白,为什么苇葫葫要用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去面对人生。 只要她愿意说一句自己是无辜,他就会竭尽所能的帮她。 苇葫葫抬起通红的双眼,颤声道:“小叔,再麻烦你一次,去帮我跟奶奶说我学习时间要延长了。” 景鹤渊紧绷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半晌,他扔下一句“你除了撒谎还会什么”便起身离去。 苇葫葫呆呆地看着面前空荡的座椅,强忍了半天的泪水滚了出来。 她真的好想告诉景鹤渊自己是无辜的,自己有多少委屈都憋在心里。 但她不能说,就是为了给苇奶奶一个无忧无虑的晚年生活,所以她不能说。 突然,窒息感夹杂着心口的钝痛如潮水涌来,苇葫葫面色一白,捂着胸口摔倒在地。 门口的狱警一惊,忙去扶她:“你怎么了!” 苇葫葫的五官因为痛苦似是快要扭曲了,她张着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快叫救护车!”狱警朝外头喊了一声。 监狱外。 景鹤渊坐在车里望着那压抑感十足的铁门,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本来就一团乱的心在想起苇葫葫那憔悴的模样更像被荆棘缠绕着似的刺痛起来。 他收回视线,靠着椅背深深吸了好几口气。 许久,景鹤渊才将那些本不该有的思绪全部收起。 他发动车子,离开了监狱。 一辆鸣笛的救护车迎面而来,又从他的车旁呼啸而过。 景鹤渊看了眼后视镜,发现救护车停在了监狱门口,几个护士急匆匆地下了车。 他微蹙了下眉,没有在意。 晚夏的风卷起路边枯黄的落叶,落叶飘落到马路上,很快被疾驰的车辆碾过。 救护车上,医生正在为苇葫葫做急救。 苇葫葫死死抓住陪同女狱警的手,哑声道:“不要……不要告诉刚刚……来的人,还有我……我奶奶……” 女狱警不解又焦急:“可你这情况必须要通知家属。” 苇言,苇葫葫的手越抓越紧,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 见她快要充血的双眼满是悲戚,女狱警终是点了点头。 苇葫葫像是卸下了什么担子,身体抽搐了几下后,眼前陡然一黑。 “苇葫葫!” 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