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颌厉声问我：“云柔在你走后晕倒，你对她做了什么！”

第4章

上好的翠玉杯掉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

殷辰的脸近在咫尺，他眼中的厌恶和憎恨那么明显。

我心底寒凉一片。

下一刻，我狠狠挥开他的手。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周云柔想打破规矩，就要有承担后果的本事。”

“我不过是将她跟我说的话如实相告陛下而已。”

“周云柔想用我的钱替她铺路，她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我骂完，觉得酣畅淋漓。

可看着殷辰骤然冷下去的眼，又觉得心里发虚。

下一刻，他笑了。

满是讥讽不屑：“苏落，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介流民，也配她对你出手？”

“她能找你是你的荣幸，你不但不感恩，反而在背后编排她，简直是下作恶毒！”

他的话如同冰刀刺入我心。

我缓缓捏紧了手，指甲掐进了掌心，远不及心里的疼。

痛到一定程度，我反而不怕他了。

我仰头直视他，也笑得欢快：“我下作恶毒？不也是王爷一手调教出来的么。”

殷辰笑容变冷，看了我几秒，他缓缓道。

“原来是翅膀硬了，想飞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脚下踉跄着扶住石桌，冰冷刺骨。

我和殷辰就这样撕破了脸。

不过半月，我手下商铺的货运便出了问题。

走水路的遭遇山匪，过陆路的遇到流寇。

一批又一批的货物不知所踪，我赔出去大笔的银钱，也无法了事。

直到赈灾的物资也出了问题，我终于坐不住了去找殷辰。

宴王府。

我等了三盏茶的功夫，终于等来了殷辰。

他气定神闲，我怒火中烧：“连赈灾物资都动，王爷也不怕遭天谴。”

殷辰睨我一眼，淡道：“物资运不到，害死人的是你，与本王何干。”

我心口一窒。

他继续说：“救灾一事若出纰漏，天下百姓怨声载道，你只怕万死难辞其咎。”

一股寒意径直穿透我四肢百骸。

我闭了闭眼，只道：“王爷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他该是早就想好了，直接开口：“跟陛下说，上次进言是你跟贵妃生了龃龉，并非为真。”

我愣住了。

这么做，能让贵妃置身事外甚至恩宠更加，可对我来说，就变成了在圣上面前搬弄是非。

我几乎气笑：“王爷是要我认欺君之罪？我还没到自找死路的程度。”

殷辰看着我，眼底唯有冰冷：“有国师批言在先，圣上会对你网开一面。”

我问他：“若是圣上不会呢？”

“本王会保住你的命。”

“毕竟，对本王而言，你活着，比死了有用。”

我猛然抬头看他，他也在看着我。

可两两对望，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感情。

我，苏落，对他来说只是个好用的工具。

我早知殷辰凉薄绝情，可涩意还是寸寸顶上心尖，我只觉得舌根都在发苦。

半晌，我攥紧手答道：“好。”

殷辰神色缓和下去，他靠近，漫不经心的挽起我的发。

“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王不会亏待你。”

接着，他从我身边掠过：“随本王入宫。”

我木然的跟上他的脚步。

刚走出宴王府的大门，我竟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念娇！”

我诧异无比的抬头看去，就见四皇子顾言晖一身戎装坐于战马之上，身后兵士跟随，军旗猎猎。

他脸上仍带着战场的风沙，可那双黑眸却熠熠生辉。

四皇子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我面前。

“念娇，我攒够军功回来迎娶你了。”

第5章

殷辰转身看我，脸色骤然阴沉。

那冰冷的眼神落在我身上，我不由朝后退了一步。

四皇子顿了一下，朝他拱手行礼：“我一时激动忘了礼数，还请皇叔见谅。”

殷辰脸色冷，声音更冷：“身为皇子，该谨言慎行。”

四皇子笑着应是，只是眼中的桀骜不减半分。

殷辰没了耐心，直接道：“本王带她进宫面圣。”

四皇子从善如流的退开，朝我说：“那我改日再去寻你。”

我看着殷辰的冷脸，没敢点头，匆匆上了马车。

马车里，殷辰坐下后第一句话却是：“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老四？”

心脏像是被什么锤了一下。

随即我朝殷辰笑了：“我与四皇子两情相悦，何必用勾搭如此难听的字眼？我未嫁他没娶，又不像你和贵妃……”

殷辰看着我，眼神冷的要结冰，我识趣的闭了嘴。

皇宫，勤政殿。

我说了‘原委’后，陛下果然勃然大怒，他指着我骂：“你竟然欺君？”

我跪下叩首：“臣女知罪。”

我听见陛下沉重的呼吸声，应是气的不轻。

可片刻后，他威严的声音自上而下：“修然，你如何看？”

我有些摸不准皇帝的态度了。

殷辰说的懒散至极：“不过小辈无知，只是皇兄这未来的儿媳，还需多加管教。”

片刻后，我听见陛下沉沉的叹息：“太子妃，你长于民间，日后这种浅薄伎俩，别再用了。”

我心下一松，再度叩首：“谢陛下不杀之恩。”

出了宫，殷辰若有所思：“看来陛下真认定了你做太子妃”

我脚步顿住，不知他这话什么意思。

殷辰也没有跟我解释，语带警告的开口：“不准选老四。”

我忍了忍，还是问他：“那王爷想要我选谁？”

殷辰的眼神落过来，我直直看着他，不愿退缩。

半晌，殷辰似笑非笑的：“苏落，你的一切早就给了本王，还想着选别人？”

他的话如一只大手攥住我心口，霎时酸涩无比。

……

经此一事，周贵妃的受宠程度又高了不少。

又过了几日，宫中为四皇子大胜回朝办宴庆祝。

宫宴上，皇帝下旨，让四皇子统领禁卫军。

我看着四皇子春风得意的模样，突然想起我跟他的初次见面。

一年半前，我出城上香，遇到一队零散的伤兵，四皇子就在其中。

那时四皇子穿的破烂，眼中还有未消散的惶恐。

我心生不忍上前安慰，一顿心灵鸡汤灌下去，四皇子斗志昂扬。

后来他一路攀升成了小将军，我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念娇，怎么在这发呆？”

四皇子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我朝他笑笑，道：“在想当初你要哭不哭的样子。”

四皇子瞬间不满。

他摸摸鼻子，说：“你难道不知，男子在自己喜欢的女郎面前，都是要面子的吗？”

我被他这打直球的方式弄的一怔，对上他真诚灼灼的眼，竟有些心慌。

冷不丁的，我背后一阵寒意。

顺着看去，就见殷辰坐在不远处，正冷眼瞧我。

他似乎很生气，可当太监唱出‘贵妃娘娘到’的时候，他倏然挪开了眼。

我心里突的一刺。

站起身来，对四皇子道：“失陪。”

我随意找了个宫女带我出去如厕，只是回来时，走着走着景色却陌生起来。

我顿时心生警惕，刚停下脚步，就被带路的宫女猛然一推！

我措不及防的跌进了门，一股古怪的味道直冲鼻尖，身体霎时就没了力气。

我心道不好，却听一个声音在我前方响起。

“我从来不知，原来做太子是这么容易的事。”

我抬头，瞳孔一缩。

眼前站的男人，眼下青黑，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模样。

二皇子顾言津，整个皇室最大的烂人，连皇帝都懒得管他了。

“你想做什么？”我强撑着往后退。

但只是徒劳，一阵天旋地转，我被扔上了床！

二皇子将我压在身下，狞笑开口。

“太子妃，来跟本太子好好亲热亲热。”

第6章

衣裳被撕裂，挣扎的手被死死钳住。

就在我要绝望的时候。

门口传来巨响，随即，我被扯入一个坚实的胸膛。

殷辰一脚踹在二皇子裆部，将其活活踢晕了过去。

“就凭你，也敢动本王的人？”

我紧绷的情绪在看见殷辰的那一刻骤然缓解，然后，便晕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鼻尖萦绕着宫廷特有的龙涎香。

见我睁眼，身边的侍女赶紧出去了。

很快，殷辰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他难得神情不再冰冷，开口问：“可还有不适？”

我摇了摇头，结果头皮一紧，扯着伤口发疼，我瞬间变了脸色。

殷辰看着我，道：“你放心，此事本王会为你讨回公道。”

不知道是不是病痛，我心肠比以往软，竟抓了殷辰的手。

“谢谢你。”

殷辰也是一怔。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可也没甩开我的手，只说：“无妨。”

我跟他，许久没有这样和谐的时刻了，我承认，我很贪恋这样的瞬间。

想啊想的，门外突然传来通传声：“王爷，四皇子在门外求见。”

殷辰脸色冷下去，他甩开我的手，冷声道：“让他进来。”

四皇子进来时，朝坐在桌边的殷辰行了礼，才快步走向我。

他问：“念娇，你还好吗？”

我很轻的点了头。

四皇子又嘟哝：“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竟让你在宴王府养伤。”

我不得不感叹他到底是胆子大还是一根筋，竟敢在殷辰面前直愣愣的说这样的话。

果不其然，殷辰冷笑一声：“皇家出了这样的丑事，不在本王府中养伤，难道去你那？”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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