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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旁边的侍女，又很快了然，定是这婢女告知的。 她轻哼笑一声：“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还想进宫，你以为你自己骗得过陛下一时，还能骗得过陛下一世不成？” 如今的江落月高高在上，已没有丝毫多年前在她面前的柔弱姿态。 江舞凰眼里稍显诧异，随即却是笑了出来。 她道：“若是江姑娘能让陛下收回成命，我倒是感激不尽。” 这话江舞凰倒是说得很真心。 毕竟她是真的不愿进宫，也不愿待在京城，跟没有打算跟顾子胥再有任何牵扯，若是江落月的存在能够让自己自由，江舞凰是会真心感激她的。 可惜她这些话此刻听在江落月的耳里，却更像是挑衅，像是讽刺。 毕竟江落月心里清楚，自己若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劝得动顾子胥，怎么可能三年过去还未能踏入宫门一步？ 因此江舞凰这话一出，她的脸色骤然冷沉下来。 “你少得意了！我总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 江舞凰神色无辜，眨巴了下眼睛。 还不等她回话。 屋外再度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顾子胥语气沉沉不悦的声音自门口而来：“落月，你要揭穿谁的真面目？谁给你的胆子，竟然私闯公主府？” 江落月的脸色霎时一白，回头看去，只见顾子胥一身玄色衣袍，正站在门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周身怒气逼人！第24章 江落月恨恨看了江舞凰一眼，认定是她故意的。 但很快，她表面上还是慌张跪下：“陛下恕罪！” 江舞凰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走过来的顾子胥。  这是她第一次见帝王装束的顾子胥，跟她想象中的模样毫无差别。 身旁的婢女画意匆忙下跪：“拜见陛下。” 屋里一瞬跪了一片。 江舞凰看了看周遭一眼，半晌，她动身从床榻下来，屈膝要跪。 “民女拜……” 双腿还未触及地面，顾子胥已经冲了过来将她扶住，他将她拥在怀里，“不用，你不用行礼。” 在顾子胥的心里，她始终是那位高贵在上的霓凰公主，不该向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任何人下跪。 然而怀里的人却挣开了他的手，直直跪了下来。 “民女拜见陛下。” 她执拗坚持，跪地叩首。 就像是要跟他对着干似的，顾子胥心里重重一沉，有难以言语的情绪自心底升起。 “都起来。”顾子胥冷声张口。 所有人缓缓起身，江舞凰这才起身。 她就站在那里，平静而冷淡。 顾子胥第一次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么遥远，他甚至情愿她用扬州城那种态度来对待他，至少，在扬州城里她是生动的，是会跟他生气，跟他故意阴阳怪气的。 可此刻的江舞凰没有丝毫的情绪。 顾子胥心里莫名慌乱起来，他回头看了眼江落月，神色难看一瞬，“谁让你来公主府的？” “陛下，落月只是听说有人住进了公主府，想过来看看是何人，也是害怕陛下受人蒙蔽。” 江落月语气柔柔，轻声回。 跟前一刻的盛气凌人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江舞凰忽地记起自己撞见江落月亲顾子胥的那天晚上，江落月似乎也是这般极会说话，三言两语便将她放在了蛮不讲理的位置上。 如今，分明是江落月故意过来找茬，到她嘴里却成了是过来‘看看’。 江舞凰只觉好笑，若是以往，自己或许还会生气，会同她辩驳一番。 然而此刻，一心只想离开的江舞凰并没有任何反驳念头，甚至还点点头附和：“没错，陛下，江姑娘才是真心担忧你的人，还望陛下擦清双眼，认清人。” “江舞凰！你非要这样吗？”顾子胥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话来。 当从他口中喊出‘江舞凰’三个字来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诧异万分，他们面面相觑，明显十分惊讶。 原本以为陛下寻已逝皇后归来的事不过是谣传，如今看来，陛下怕是认真的。 他竟然真的喊面前这个陌生女子作先皇后。 但惊诧过后，在场所有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顾子胥冷着脸让所有人退下，所有管事和婢女便退下去。 江落月看了看两人，到底不敢惹怒顾子胥，也只得离开。 直到房门被关上。 婢女画意这才若有所思盯着那扇门，迟迟不曾多言。 身旁管事问她：“这女子完全跟公主长得不一样，陛下怎真就糊涂至此？” 画意却并未接话，她想起刚刚那女子醒来时一眼认出她，还叫出她的名字，更问了只有她和公主才知道的话题。 原本坚定的心也在这刻动摇起来。 画意别有深意回：“或许，真的是公主回来了也不一定。” 管事一时怔住。 才走几步路的江落月也跟着一顿，眸底闪过一丝异样。 就在这时。 紧闭的屋内骤然传来清脆的花瓶掉落声！第25章 管事听闻大惊，上前一步。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他正要推门而入。 屋内顾子胥的声音阻止了他：“无碍！不必进来。” 推门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屋内顾子胥眉头紧蹙看着对面用花瓶瓷片抵着脖颈的江舞凰，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好好谈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这样？” “是你逼我的！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把奶奶和漫儿带去何处了？” 江舞凰红着眼睛，将瓷片往脖颈上按得更深了。 血迹顺着她手里的瓷片印出来。 顾子胥眸色一紧：“我带你去见她们！别冲动！” “好，现在就去！” 江舞凰手里紧紧攥着瓷片，划破了掌心，鲜红的血滴滴落下。 顾子胥看得心下一紧，走上前想替她包扎，可他前进一步，她的手又再次攥紧了瓷片。 无可奈何之下，顾子胥只得停下来，轻声道：“公主，我们好好地去见她们可以吗？不然她们见了你手上都是伤口，定会担心。” 听了这话，江舞凰的神色才有些许松动。 犹豫片刻过后，她还是扔掉了手里的瓷片。 顾子胥吩咐人准备了纱布和药粉，亲手一点点替她重新包扎好。 江舞凰看着他担忧的模样，心底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刚刚的举动确实是她冲动了。 原本江舞凰只是很平静让顾子胥放自己离开的。 可顾子胥不肯，不仅不肯，他甚至用奶奶和漫儿来威胁她。 他说：“如果你敢溜走离开，我保证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奶奶和漫儿。” 那一刻，寒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 江舞凰要求见她们。 顾子胥还是不愿意，他说：“等你做好准备，我给你举办完封后大典，你随我入宫去了，我自然就会让她们来见你。” 他步步堵死了她的路，叫她本已平静的心彻底失控。 于是她趁他不备，摔碎了花瓶，不得不以死相逼。 顾子胥认真替她包扎手掌心的伤口。 江舞凰心里却泛起无尽的酸楚，她哑声问：“顾子胥，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不，”顾子胥动作一顿，眼底有无尽的情绪翻涌，“我们之间没有结束，甚至还没有真正开始过，何谈结束？公主，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江舞凰没有说话。 她静静望着他，忽地反应过来，顾子胥似乎不管是隐瞒身份还是挑明身份后，也没有一次在她面前以高高在上的天子自称。 江舞凰猜不透他，也没有心思去猜了。 “我不是‘公主’了，你以后不用这样称呼我，该我喊你陛下才是。” 面前的顾子胥轻摇头。 他抬眸望着她，眼底盛满了认真。 “在你面前，我不是陛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公主。” 江舞凰怔住。 她有些分不清他话语里的意思，分不清他的感情。 沉默许久过后，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江舞凰抽回了手，站起身来。 “走吧，带我去见奶奶和漫儿。” 顾子胥跟着起身，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第26章 顾子胥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