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即使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很弱,却也还是听见了曲夫人的话。 还有那股血腥味。 盛夕月即使有多么的不舍,也不愿自己离开。 却还是选择了先带着身子这般虚弱的褚晏离开。 怎料身后还是有追兵追来,盛夕月只好先将褚晏安置好,再提枪杀敌。 褚晏也不明白,为何这场战争会这么早发生? 莫不是青雁的出现,就已经在告诉他,这一切都不会被改变吗? 和上辈子一样,边关遇内外两夹击的情报很快便传入了京城。 皇帝是立马派了在京城的铁骑将军快马加鞭地赶到了边关。 由于忧思过度,再加上本就心血郁结。 皇帝当日便已驾崩。 边境尸山血海,还是无法避免。 等盛夕月带着褚晏赶回来时,就只能见到满地的尸首。 上一世,她没来得及亲自给曲家儿郎收尸。 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的立一个像样的衣冠冢。 褚晏的视线清晰了一些,见她跪在尸首前崩溃痛苦的样子。 心疼的紧。 也不知当初盛夕月救自己出来是怎样的心情。 丢下了自己至亲人的尸首,选择救了他这个恩将仇报的人。 那若是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改变,那么盛夕月呢? 褚晏开始着急了起来。 他决不能亲眼看着她再离开。 萧槿的兵马挡着褚晏回京城的去路。 手中还握着解药,只为让褚晏退回边关。 只可惜,他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没想过他做的这一切还是无法改变。 他明明都已经放弃了皇位,为何萧槿还是会联合敌军来攻打边关。 甚至,还提前了三年。 萧槿的手上现下沾满了曲家的血。 即便他的手上有解药,即便兵力悬殊。 更何况,萧槿手里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解药。 令旗挥下,两军几乎同时扑出。 萧槿万万没想到褚晏居然不为所动,甚至还拿出了那道遗诏。 瞬间,厮杀声响彻寰宇。 盛夕月手握着长枪,瞧着敌军身披着精甲,相比她的身上只是一件单薄的软甲,简直是以卵击石。 可她的心里有恨。 两世的恨。 即使是死在这,她也定要亲手取了萧槿的首级。 第38章 她上一辈子,没能如愿,驰骋疆场,如今若是大仇得报。 以这种方式死去,也没什么不好的。 总比死在深宫之中的要好。 面对敌军坚韧的防守。 她却毫不在意地处在前锋,带领着一队骑兵直冲向敌军。 就此,带领着他们在敌军坚不可摧的遁甲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褚晏第一次见她在战场上挥刀舞枪的样子。 的确,惊艳又肆意不羁。 想来当初那些大臣们将这么一位神将困在后宫,好生残忍。 盛夕月杀红了眼,鲜血泼溅如雨。 透进了盛夕月软甲中的白衫。 若不是褚晏没有力气再陪她走这一遭,他定不会错过和她并肩作战的机会。 此时,血腥气和沙尘气充斥了鼻腔。 盛夕月挥枪轻易地将那些小喽啰打倒在地。 满眼血丝,直勾勾地盯着萧槿。 萧槿见她一路所向披靡,心中慌乱了起来。 铁骑将军也在身旁为盛夕月打掩护,只为送她到萧槿的面前,亲自取他的首级。 褚晏看萧槿和盛夕月之间的距离越发的近。 便问旁边的将士要了一把弓。 萧槿看盛夕月这样的杀神冲到了自己的跟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便拿起了身旁的刀。 盛夕月毫不犹豫地松开了马鞍,踩在马背上刹那间腾空而起,迎刀而上。 一支箭踏风而来,径直地扎入了萧槿的前胸。 随即那刀顺势落下,盛夕月一枪便划破了长空,一具无头尸首从马上坠落。 一枪夺敌军首级,大局已定。 就在这一刻,她漠然地瞧着那地上头上惊恐的双眼。 缓缓松开了握枪的手,释然般的闭上了眼睛。 她已精疲力竭,就连安稳地坐在马背上都难。 在大仇得报的那一瞬间,盛夕月看透了许多。 经历了两世,随到最后无法改变,但至少还给了一次让她再感受一次家的温暖。 也给了她亲手报仇的机会。 也无憾了。 褚晏抱起倒在血泊中的盛夕月。 带回了京城。 第一时间就叫御医好生查看了一番盛夕月的身子。 得知无任何严重的内外伤时,才安心了许多。 回到京城的褚晏一刻都没闲着,他手里拿着父皇的那道遗诏,理所当然的回京城即位。 唯一不同的便是,盛夕月本就是王妃。 群臣虽提及了要善待她的话之外,便没再提。 而盛夕月一直昏迷不醒,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好像一直深陷梦魇。 褚晏只能在房中燃了一些安神香。 瞧着她眉头深皱的样子,格外的心疼。 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揉着她的眉心。 原来这一切都无法改变。 他终是又成了一国之主,曲家满门最后还是只剩盛夕月一人。 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阿福守在门外,见褚晏还不起驾回宫,就在外小声提醒道:“陛下,您已经守在这守了好几晚了,为了您的龙体,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去。” “你退下吧。” 便又开始像从前一样自言自语,“你看,阿福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多嘴。” 第39章 三天之后,盛夕月听了他这么久的唠叨终于醒了。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对褚晏说,“你话太多了。” 褚晏也带着她再一次去祭拜了曲将军和曲夫人,还有那些战死的将士们。 同时也开始着手让位的事情。 近几日褚晏开始觉得自己做任何事都力不从心,便找了个理由带着盛夕月去见了他上辈子选择的新皇。 不过褚晏不知这一切都提早了这么久,那孩子会不会在。 他顺着上辈子的记忆找到了那个村庄,敲了敲门。 见里面一直没人回应,刚打算走,就有人提着从山上砍下来的柴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请问你们找谁?” 褚晏叫出了那位妇人的名字,那男子放下柴火,“你们口中那位是收养我的母亲。” 他虽不解一切为何变的如此的多,但兴许是和自己回到现在有关联。 一切都尘埃落定。 褚晏让位给了认做的小弟萧洛安。 年纪尚小,又未曾接触过朝中之事,一切抉择权交给了从前褚晏身边的阿福。 而褚晏带着盛夕月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说他们归隐山林,一生一世一双人。 也有人说在那场夺嫡之争中,褚晏油尽灯枯,盛夕月作为妃子,便随同而去。 还有人说盛夕月带着重病的褚晏四处求医,永无终日。 在洛城,有一座山,叫明月。 因能在山上见着最美最亮的皓月而出名。 山中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小木屋。 还有人生存的痕迹。 里头的人传出阵阵咳嗽惊起了飞鸟。 一女子将刚煎好的药端了进去。 褚晏也从榻上坐在了椅子上。 刚一瞧见盛夕月端着的药,眉头皱的深了许多。 这一年里,他都喝了好几种的药了。 身体都不见好,再喝下去,褚晏都觉得自己的味觉都要丧失了。 盛夕月见他这般为难的样子,便哄骗道:“里面我放了蜜饯,不苦了。” “真的?” 褚晏半信半疑地凑近闻了闻,倒也没闻出很重的苦味。 暂且就信了盛夕月的话,端着喝了一口。 谁知刚一入口,那苦味重的瞬间就让他犯呕。 “不许吐!” 他满眼无辜可怜的样子,ʝ盛夕月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