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锋喜欢魏明月,他娶她,只是为了偿还她爷爷对他的救命之恩。 而她活了一辈子,荒废了祖传医术,也没有顾好妹妹肖连黄,稀里糊涂的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重来一次,她只想照顾好意外身亡的妹妹,把爷爷传给她的苗医医术发扬光大。 至于贺锋,他既然不要她,她也不强求了。 …… “轰隆——” 又是一阵雷鸣,木门被暴风雨掀得砰砰响,闻月见裹着毯子下床关好门。 此夜注定难眠。 第二天清晨,闻月见在战士们的口号声中,起床洗漱。 刚要出门,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她两步上前,搭上门把手要开门,却听屋外传来一句压低声音的询问—— “江哥,我哥说你去年结婚的时候就打了离婚报告,这事,是真的吗?” 第2章 ‘结婚即离婚’,哪怕闻月见决定了要放手,但还是被这话刺的脸色发白。 不等她听见贺锋的回答,‘吱呀’一声,门就被打开。 四目相对,男人伟岸笔挺站在门口,一身沉稳的绿色军装衬得他更加威严冷漠。 闻月见还没张口,就见对方不耐烦吩咐:“醒了就去准备解暑汤,乡亲们抗洪艰难,药不可断。” 话落,贺锋转身离开。 就好像他来这只是下达命令,而闻月见有没有听到什么,情绪如何,都跟他无关。 倒是一旁看戏的魏明月,故意接话:“抱歉啊小肖姐,我昨晚有劝江哥早点回你这,可他不放心硬陪着我到早上。” 说着,她别了下耳边的青丝,一副两人昨晚干了什么的样子。 闻月见抿了抿唇,压下心口闷堵跟上贺锋。 对魏明月这种挑衅,她上辈子听了很多。 从前她会生气辩驳,可现在…… 争论又有什么用呢,无非是惹来贺锋更深的厌恶,纵然决定放他自由,可她还是希望,能给他留个好印象。 …… 一个小时后,大坝帐篷里。 闻月见忍着暑气,费力的搅着锅里清热解暑的‘五皮汤’。 几步开外,几个村民不满议论—— “看看,闻月见又拿三脚猫医术充贤惠,尽搅合那锅奇怪的东西,就没听说瓜皮能当药的!吃了一点用都没有!” “新来的魏医生拿出的消炎止痛片,吃下去我立马不头昏了,人家这才叫治病救人!” “听说魏医生和江团长还是青梅竹马,要不是闻月见不要脸横插一脚,他们俩早就结婚生娃了!” “十里八乡有几个像闻月见这样不要脸的?就因为她爷爷救了江团长一命就赖上人家!” “一个村姑给首长孙子提鞋都不配,这婚迟早得离!” 一字一句,刀刀戳心。 闻月见咬着牙,依旧搅合着‘五皮汤’,当做没听见。 这时,正前方忽然传来义正言辞一句—— “小肖姐,你这锅里炖的是什么?要我说偏方这种东西说不准的,很可能耽误乡亲们的治疗,会害死人的。” 闻月见一抬头,就见魏明月拿着几盒西药,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她:“乡亲们,你们还是来我这拿药吧,放心,我这药是大学教授研制出来的,绝对没有问题!” “我就说闻月见根本不会医术,熬的那苦东西不行!” 村民附和,纷纷涌向魏明月,纷乱间,不知谁一脚踢来—— “嘭!” 闻月见辛苦熬的‘五皮汤’洒了一地,滚烫的汤水溅红了她的双手。 好心被践踏稀碎,闻月见终于忍不住怒气,红着眼抬头,却见到贺锋站在不远处。 视线相对,他眉目冷峻,没有丝毫为她解围的意思。 可他明知道,她得了爷爷的真传,医术不差。 心倏而刺疼。 既然知道贺锋不喜欢她,她也是时候和他提分手,结束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或许离婚后,她受的指责还少点。 想着,闻月见深呼吸一口,捂住双手走到男人面前:“我有事和你说,你能跟我回木屋一趟吗?” 贺锋只扫了一眼她的手,冷淡说:“现在不是装可怜的时候,你的手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去抹点草药处理。” 说完,他扣着衣袖径直走向魏明月,帮着发药。 两相对比,人群嘲讽笑出声,闻月见的尊严再一次被扯到地上。 她无法继续开口,忍着难堪回木屋,索性收拾东西,独自走回肖家村。 只是,她刚到门口,却看见大伯母抄着笤帚将她五岁的妹妹堵在墙角:“我打死你个丧门星!” 这一幕,刺痛闻月见的眼。 “住手!” 扔下包袱,闻月见疯了一样冲过去,妹妹上辈子就是被大伯母带去河边淹死的! 狠狠扯住对方头发,她把妹妹护在身后,含恨咬牙:“你敢欺负我妹妹!我跟你拼了!” 同一时间,一道冷酷的寒光猛地刺中闻月见的后背。 她回头,就撞中贺锋凌冽的目光。 第3章 贺锋怎么跟来了? 男人无声寒凉,闻月见不细看也知道他有多嫌弃自己。 她下意识抱紧妹妹肖连黄。 见状,大伯母眼珠子一转,当即‘咚’地坐到地上哭嚎:“我累死累活帮人照看妹妹,还被打呀,肖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没良心的!” 听她颠倒黑白,闻月见顾不上贺锋,拉着肖连黄,露出孩子手上青紫的掐痕,心头又怒又疼。 “你承诺会照顾好阿连,我才把爷爷这红砖房让给你们一家,可到底是谁没良心?你敢不敢发誓,让那真正丧尽天良的人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闻声,远处的贺锋脸色更黑。 他大步上前,擒住闻月见的手腕,将人拖进对面矮小的泥胚屋。 一进屋,就严声讨伐:“闻月见,你闹够了没有?” “领了熬药的任务又撂挑子逃跑回家,不能担事你何必应下?你当乡亲们的生命是儿戏?” “还有刚刚,什么发誓?你想传播封建迷信?你大伯母好歹是你长辈,你平时就这么泼妇一样对人的?” 男人字字凌厉,他对她的委屈冷眼旁观,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掌心掐的生疼,闻月见扬起头,忍着眼眶的湿润:“既然在你眼里我这么不堪,那你和我离婚好了。” 想起今早听见的话,她朝贺锋伸手:“离婚报告你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拿来吧,我签字!” 结婚到现在,闻月见从来小心翼翼,这还是她第一次态度强硬。 贺锋冷冷看着闻月见,没说话,像是想将她看透。 屋内气压一时跌落冰点,满屋沉寂。 这时,肖连黄忽然从屋外哭着冲进来:“阿姐,姐夫,你们不要吵架,以后伯母再打我,我不躲了,也不哭了……” “阿连错了……我会jsg乖乖的,不给你们惹麻烦……” 闻月见僵住,心口像是被捅开了个巨大的口子,呼吸都疼。 下一秒,她猛地俯身抱住瘦小的孩子,这样好的妹妹,她上辈子却没有护住。 压低声音,她哽咽轻哄:“阿连不哭,你没有错,我们吵架不是因为你,是阿姐吓到你了,阿姐错了。” “……别怕。” 越说,闻月见自己的泪却忍不住。 “那你们为什么要吵架,阿姐不是最喜欢姐夫了吗?” 童言无忌。 闻月见喉咙一堵,猛地抬头,却发现贺锋早就走了。 残泪从眼角滑落,心头万般纠葛,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贺锋可能是听了她的话,去拿离婚报告了吧…… …… 入夜,又下起了大雨。 把肖连黄哄睡,闻月见正准备去熄灯,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肖大夫!快救命啊!” 闻月见忙披着外衣去开门,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村民马上冲进了屋。 “肖大夫,老苗医当年给男人那儿看病很厉害,你不是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吗?你快给我看看吧!” 说着,他急切拉下裤子:“我刚刚跟我婆娘同房,好像伤到了,特别疼。” 闻月见一懵:“诶!你先别——” 话没说完,‘嘭’的一声,木门又被推开! 贺锋撑着伞站在门外,面色黑沉的盯着他们。 第4章 “闻月见,你可真是好样的!” 贺锋扔伞进屋,上前擒住闻月见的手腕,眼底怒气暗涌:“你要离婚,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年轻村民被吓的发虚,病也不敢看了,提着裤子就跑。 老旧的木门被撞的‘哐哐’作响。 闻月见回过神来,忙解释:“你误会了,他只是找我治病而已。” 贺锋脸色更差,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像要捏碎她的骨头:“什么病非得三更半夜,脱了裤子在你屋里治?” “闻月见,你知不知廉耻?” 手疼,心也疼,闻月见不由红了眼。 每次她说服自己放平心态,接受贺锋不喜欢她的事实,可他总叫她明白,他眼里的她更加不堪。 “你先放开我。” 话落,贺锋反而更加不耐,拖着她往外走。 闻月见脚下踉跄,想着屋内熟睡的妹妹,挣扎着抗拒:“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都说了刚刚是误会,我不能放阿连一个人在泥胚屋!” 贺锋头也不回,冷硬的拖着她朝前走:“有个战士抗洪被滚石砸了脚,急需针灸治疗,现在涨水去不了县城,你必须跟我去救人。” “你妹妹我已经托村长照顾,你用不着担心。” 听了这话,闻月见明白贺锋是一定要带她离开。 她只能按捺住不安。 更何况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