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鼓槌声响起,那几个人连同老妪不住地向前面跑去。 可是即使他们铆足全部的力气,周围除了尘土便是碎石,连棵粗树干都没有。 毫无遮挡的他们只能用尽全力向前跑着,只要跑到场外的树林里,就有办法活! 老妪也在跑着,她的体力不太跟得上别人。虽然隔得远,也能听到她气喘吁吁的声音。 白戎族的贵族们并不着急,他们不紧不慢地从侍从手中接过弓箭,朝逃跑的人群一一射去。 周围的笑声、哭声、叫声充斥着我的耳络,直至所有逃跑的人一一倒下,成了贵族的战利品。 老妪的孙女是第二拨挑进了“猎物”的人群里。 她扎着红头巾,眼里满是惊慌,嘴里不断地叫着。 可是没有人去看她。 我向前走了一步。 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挡住了我的去路:“妹妹这是才来我们这儿,慢慢习惯就好了,不喜欢这些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去屋里喝喝茶。” 对面的这个女人娴雅雍容,我估摸着是大妃。 但我此时没有时间和她周旋,我简单揖礼,便疾步跑向附近一个拿着弓箭的贵族。 我拿走他手中的弓箭,他惊愕地望着我,却由于知晓我和亲的身份,不敢作出回应。 另一处方向的箭矢自另一位贵族手中向那个跌倒的小女孩飞去,却在中途被一支强有力的箭风给击偏方向。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猎户的箭都没有达成目标。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弓,望着我。 我拿着弓的手有些抖。 可能射的次数太多,用的力气有些大,但绝不可能是怕他们。 大明朝就没有让我怕的人,这里,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好身手!”在另一个方向,一大群白戎年轻人里传来一声喝彩,打破了这个宁静。 5 我就是这样,第一次看到我的夫君。 他不像我印象中白戎男人的粗犷。 他坐在一块大凸起的山石上,面目俊朗,嘴角噙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神采湛然。 一个大个子的白戎人冷哼一声,跳上一匹马,向正在逃窜的人追逐去。 我在大明朝礼乐射御书数样样拿手,骑马自然不在话下。 当我正欲骑上一匹马时,却被这个犟脾气的大家伙硬生生掀倒在地。 我竟是忘了,大明朝的马是在宫里长大的。 白戎族的马儿是在草地上驰骋的,它哪甘于一位外族的牵制。 周围一片哄笑,白戎族的贵族们在这里挽回了自尊,目光里透着嘲笑与讥讽。 那个叫纳兰的男子也随着这群人缓缓离开场地。 深夜,我来到马棚里,放出一匹枣红色的骏马来,正是上午瞧不起我的“大家伙”。 我将手中的缰绳在手里绕了几道,翻身上马,一抖缰绳,双腿狠狠地夹了一下马腹。 只听一声嘶鸣过后,马蹄声骤然响起。 大家伙不住地狂奔,用尽力气颠动身躯,激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直至将我再一次重重摔落在地。 我似乎将它彻底惹怒,大家伙晃了一下脑袋,便向趴在地上的我踏着蹄子冲来。 就在此时,一只手从另一匹黑马上伸了出来,将我拦腰抱上了马,阻止了大家伙的怒气进攻。 ʄɛɨ熟稔地拈起一旁大家伙的缰绳,很快地制服了这个坏脾气的家伙。 他坐在我身后,轻轻地笑了一声。勒马停下,和我的目光接触。 他的眼睛圆润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 慢慢地,他俯身,靠近了我的唇。 自此,我正式成了纳兰的第八个夫人。 白戎族人更爱叫我阿菇娜ℨℌ,寓意善良。 他最爱将我揽入怀中,深邃的眼眸里闪着丝丝光亮,凑到我的耳边:“我拣到珍宝,你可是大明朝里最美的女人。” 纳兰对我很感兴趣。 他说自猎户节那日起,就觉得勇敢的不止白戎族的女人。大明朝的女人愿意用自己的行动,去废除长久让他生厌的旧习,这让他吃了一惊。 “你是从那时起喜欢上我的?”我倚在他的肩头问道。 我的话未问完,他便拢着我的纤腰,一双眼黑润得几乎滴水,充满爱意。 这阵子纳兰都会夜宿在我的住处,他乐意用大把的时间陪着我谈天论地,玩棋舞琴,这是个比我小五岁的男人,就像太阳一样让我暗仄的生活充满明媚。 可是,这时候的我却无法拥有他的子嗣。×| 大妃曾把我叫到跟前,满面温柔地抚着我的手。 告诉我白戎族的妃子要按先来后到,生下天之骄子。 我排第八,前面还有两个妃子未有生育。 说完,她让侍女端来一碗药汤,苦味充满整个屋子。 见我呆立在一旁,她亲手举勺递到我跟前。 一碗,两碗…… 纳兰宠幸我几次,我就要独自黯然神伤多久。 有一天,明了药理的怀夕无意地探脉,发现我最近的困意和疲惫竟是中了毒。 她用各种方法去找原因,结果在那碗绝子的汤药里发现了端倪。 见我满面泪水,她掩不住怒火和心疼,在面见大妃和陛下的时候,脱口说出愤慨。 大妃一脸惊愕,坚决否认药汤里投了慢慢置人死地的毒药。她端庄的模样并没有慌乱,铁青着脸控诉一个小丫鬟竟要挑拨伤害妃子们的感情。 周围几个妃子用着我听不懂的白戎语一旁帮腔。 我听不懂她们的话,我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纳兰。 最后,怀夕被带走了,杖责至死。 连尸体都被白戎族丢到我追不上的山头。 当天晚上,纳兰用尽一切办法请求我的原谅。 他告诉我,在大妃面前,白戎族的规矩才是规矩。 他用湿巾一遍遍地擦拭我通红的眼眶,心疼地保证用生命会护我周全。 6 似乎要证明对我的承诺,他日日都来陪我,毫不顾忌周围人的劝谏。 自怀夕死后,即便他来陪我,我也没有什么心情和纳兰畅聊。 多数的时候,我们都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我弹着琴,他一个人捧着书细细看着。 他似乎在等待我的心结什么时候打开,偶尔,他会笑着告诉我最近遇到的特别有趣的事。 “猎户节取消了。” 这一天,他心情颇好,环着我的肩,蹭着我的鼻头,兴奋地告诉我。 说完,他自在地躺在卧榻上,接过姜明递来的茶水,突然笑出声来:“姜明丫头,你这是糊涂错把落葵煮水给我喝了,你看这叶子涨得厉害得都不能进嘴。” 姜明脸上涨起了一层红晕,慢慢垂下了和睫毛。那副软惜娇羞的模样瞬时让纳兰一愣,自语道:“你们大明朝来的人真是有意思的很。” 我拿起那泡错的茶壶,走到低头的姜明身旁。Ṗ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走出屋外重新接水。 烧开的沸水重新注满我的水,姜明没有跟来。 我提着水壶向屋子走去。 屋内两个身影早已怀抱在一起。 周围很安静,男人的呼吸声仿佛就在我的耳侧,熟悉而又陌生。 纳兰和姜明的事情,很快就被大妃发现。 她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尊卑有序,怎么能让一个婢女爬到自己的头上来,和做主子的纠缠。 姜明已经很长时间不在我屋子了,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纳兰没有给她名分的时候,她自己的状况其实是很尴尬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准备去找她。 路上ɖʀ,我安慰自己。 怀夕刚死,姜明因为自己这个主子护不周全下人的命,想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