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激动,一用力就牵扯到了伤口,脖颈下方的锁骨处就传来剧烈的痛意。 宋迟言刚忙按住我,声音低沉:“别动,还嫌自己伤的不够重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心口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宋迟言下颌线紧绷着,神情却充满了无奈:“他胸口的碎片插的太深了,伤到了心脏,我已经自作主张,把他送到国外去治疗了。” “那边的医疗条件好一点,痊愈的把握也更大。” 他解释着,眼神之中满是苦涩。 我看着,心像是被狠狠锤了一下,阵痛不断蔓延。 甚至渐渐盖过伤口处的疼痛,满心无奈。 顾时尧救了我,我和他之间的羁绊再次加深。 他不想离婚,我们之间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命运就像是故意作弄,在我爱顾时尧的时候,不断离间我们。 好不容易,我放下了,放下对他的爱和恨,想要拥有新的生活,命运却又想方设法将我和顾时尧紧紧困在一起。 挣不脱,剪不断。 沉默一段时间。 我缓了又缓,才咽下喉间苦楚:“他救了我,如果他真的不想离婚……” “我知道!”宋迟言沉声打断。 他骤然红了眼,声音发哽:“你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救你的人是我,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第29章 屋内开着暖气,温暖的像是初夏。 可窗外的寒风却呼啸着,不断穿透墙壁,刮进我的心里。 灵魂都像是被吹成两份,如何抉择都会痛苦。 或许长痛不如短痛。 我攥紧了床单,哑声开口:“宋迟言,世界上没有如果。” “你还年轻呢,条件又这么好,要什么样的姑娘找不着?只要你愿意,很快就会有新的恋人……” “可她们都不是你。” 宋迟言再次打断,语气忽然委屈起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闻言,我有些疑惑,不知道话题怎么跳跃到这里。 我张唇,刚想开口问问。 宋迟言“噌”的一声站起来,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一头雾水,同时心里又止不住的升起疑惑。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个问题,宋迟言说的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还没等我想清楚,就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再次睁开眼,是被外面街道里的炮仗炸醒的。 我偏头看向窗外,城市上空偶尔会有烟火绽放。 外面的热闹衬的病房里更加冷清。 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年关。 听着外面的嬉笑吵闹,我的思绪被拉回到过去。 过往五年,我都是和顾时尧一起过,偶尔会去孤儿院和院长妈妈、弟弟妹妹一起包饺子。 不知道宋迟言过年会做什么。 应该也是回家陪亲人包饺子,一起坐在电视机前面看节目,守岁。 或许还会被催着相亲,会有长辈争先恐后的想要介绍。 …… 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看来今年,注定是要一个人在医院过了。 也没什么,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艰难的抬起手想去够床边柜子上的手机。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 我心一紧,抬眸看去。 心里的期待却“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秦时序眼里闪过抹心疼,快步上前来将我扶回去,话里是浓浓的关心:“这种事情叫护工就好了。” 我不明所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秦时序脸上闪过懊恼,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像是在为自己打气。 半响之后,他才深深吸了口气:“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我怔住。 每次见面,秦时序都给我一种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感觉。 我一下没忍住,说了实话:“你这样说话,是因为宋迟言,还是因为脑子进水了?” 按照秦时序的脾气,他一定会发火,然后冷着声音威胁我。 可这次,他破天荒的没说什么,而是看着我,眼眶发红。 这太反常了。 我莫名有点发怵:“我最近好像也没对沈雪雪做什么吧。” 提起沈雪雪,秦时序的表情更加古怪。 他抬手捏了捏太阳穴,脸上是浓浓的疲惫:“和她没关系,是你的事情。”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尝试过找你的家人?” 我僵住,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心头发堵。 秦时序沉沉叹了口气,话里满是自责:“对不起,是哥哥认错了人,才会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第30章 “哥哥?”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时序,心里只觉得荒谬。 秦时序的头微微垂着,看着我的眼里不再是敌对轻视,而是满满的疼惜。 他的喉结滚了滚,伸出手来摸我的头。 下意识的,我别过头,避开他的手掌。 秦时序的手僵在空中,脸上划过深深的受伤。 我看着,心像是被无数个线头缠住,乱的毫无头绪。 以前好多好多年,独自承受苦难的夜晚,我都希望自己不是被父母丢下的人。 无数次安慰自己或许明天,他们就会出现,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可我已经失望了这么多年。 秦时序下意识从怀里拿出烟,塞进嘴里想点燃时,看了我一眼又放下。 “淼淼,都怪我们不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喉间像是被淤泥塞满了,堵得发痛。 见我沉默,秦时序有些无措:“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找你。” “4岁那年,你发烧生病,爸爸妈妈带着你去医院拿药,刚好地震,仓促间走散了。” 他捏着指尖的烟,颤声解释:“后来爸和妈妈再回去,你已经不知所踪。” “上次认错沈雪雪,也是因为她和你长的像……” 最后这句话,像是从秦时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思绪像是生了锈般,卡在那里无法转动。 难怪我没有任何4岁之前的记忆。 秦时序的嘴一张一合,我却什么都听不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外面的烟花还在放,吵得人心烦意乱。 秦时序坐在椅子上,迟迟没有离开。 我不想看他,索性闭上眼,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疲倦袭来,我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我又回到孤儿院。 那时的孤儿院又旧又破,就算被收留的孩子不多,光依靠院长妈妈一个人也无法养活。 我们经常饱一顿,饥一顿。 每逢到了冬季,就一起挤在一床破旧的棉被里。 渐渐的,院里的男孩被领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