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将顾祁抓起来威胁我就是他的爱?那他的爱可真让人恶心!” 我怔怔看着她,心中霎时涌起无可名状的歉意。 是了,若不是我的出现改变了藏越的命运,她本该会和她的少年郎顾祁双宿双栖,白首偕老。 夏月清见我不说话,猛地咳嗽了几声,怒道:“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帮了藏越那么多,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你就不恨吗?” 我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瘆人的伤口。 都是藏越予我的。 我恨吗? 自然是恨的。 恨他忘恩负义,恨他伤我轻贱我,恨他明明不爱我却利用我一片真心…… 可再恨,我如今又能拿他怎么样? 我沉默又苦涩地摇了摇头。 幸而,很快我就能解脱了。 夏月清眼神一变,恨意宛如实质。 “你和他一样该死!” 看她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我却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我和藏越,都是罪无可赦之人。 深夜,我刚迷迷糊糊闭上眼。 突然,一股巨力掐住我的脖颈将我从床上拎起! 我惶恐地睁开眼,便见藏越眼底一片血红,怒气滔天:“你这妖孽,到底用了什么妖术害了月清?” ======第4章====== 我无法思考他话里的意思,因为这一刻我几乎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 一旁,拂柳尖利哭声传来:“陛下,您快掐死娘娘了……” 闻言,藏越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用力将我拖下床扔在地上! 我伏在冰凉的地上,新鲜的空气终于灌入鼻腔。 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将心肺都要咳出来。 待稍缓,我仰头与他对视,因咳嗽和疼痛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落下。 刚刚,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藏越眸底阴鸷而噬人。 他没回答我,而是对侍卫冷冷吩咐:“将她带去未央宫。” 深夜的未央宫内仍是灯火通明。 被丢在夏月清床前,我才发现夏月清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却乌黑。 她中毒了? 可她下午来摘星殿时不还是好好的吗? 我紧紧蹙起眉,心内慌乱而疑虑。 但不等我询问,藏越看向一旁跪了一地的太医们:“既然无药可医,便换血吧!” 他指了指我:“就用她的血,不计代价。” 我愕然地瞪大眼,还来不及说半句话,就被人骤然按住,钳住四肢。 利刃,划破我的动脉,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冒出。 “啊……”我发出痛苦的呜咽。 藏越凤眸微眯,冷冽地摆手:“将她的嘴堵住,莫扰了月清。” 我蓦地没了挣扎的力气。 他的话比那尖刀还利,狠狠刺进心脏,滴着血。 四肢百骸的疼汇聚在心尖。 有什么东西在顷刻之间坍塌,我睁着空洞的眼,眼泪却不停往下掉。 哀莫大于心死。 我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渐渐流失。 我眼皮越来越沉,这一次……我要死了吗? 想到此,我露出一个解脱的笑。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听见藏越略带惶然又愤怒的声音。 “混账,她怎么了?她若死了,你们全部陪葬……” 我头一偏,意识彻底陷入黑沉。 …… 待我再次醒来,映入眼前的是摘星殿熟悉的幔帐。 我失望闭上眼,所幸,脑海中的倒计时还在。 旁边骤然响起藏越冷意与嘲讽交织的声音。 “醒了?” 我闭着眼不想看他。 他又说:“果然是妖孽,就算放干所有的血都死不了。” 沉默良久,我轻而又轻的叹息一声,如一缕幽魂。 “藏越,我自问从未对不起你,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掐住我的下颌,强迫我睁开眼。 “我怎会恨你?” “我从未如此感激你的出现。若没有你,我现在还是冷宫里人人可踩上一脚的野种。” 他语气平静,黑沉的眼眸波澜无惊。 可我看着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却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随即又化作无边哀伤迅速蔓延。 我从未如此清晰明了,他再不是我的小少年,而是书中那个偏执疯狂,阴暗病态的藏越。 又或许……他从来便是如此。 藏越看着我,蹙起了眉,蓦地沉下声。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听话地闭上眼,连说话都觉得无力。 可令我未曾意料到的是,下一秒,藏越竟在我身边躺下,一把将我圈入怀中。 我睁开眼眸,那张脸近在咫尺。 一口气莫名堵在心口,我伸手推拒他。 我们自是有过如此亲昵温情的时刻,在他还没登基前,在他说“今生今世,只想娶白玥棠为妻”后。 但我的推拒于他来说,不过儿戏罢了,他手臂越发用力,倒像要将我勒入骨血一般。 我只得转过身,不看他。 这一刻,我只觉说不出哪的可怜又可笑,咬紧了牙眼泪却一滴一滴往下落。 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未眠,但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大亮,藏越早已悄无声息离开。 我虚弱地撑起身,走到窗前坐下。 朝阳初升,日朗风清。 然这摘星殿寂静冷清得令人心慌,连一丝蝉鸣都无。 连宫女都只剩下了拂柳。 我问拂柳:“其他人呢?” 拂柳却倏地跪下来,眼神哀戚:“娘娘,她们全都被调走了,五日后……陛下将会为未央宫那位举行立后大典。”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五日后啊,真是个好日子。” 脑中那倒计时显示:【死亡倒计时——4天19小时55分20秒。】 他的立后大典,便是我的丧仪。 ======第5章====== 随着死亡倒计时越来越近,我也渐渐虚弱。 拂柳精心熬了粥给我,我却只喝了一口便什么也吃不下了。 本以为我会安静地在这摘星殿度过我最后的时日,没曾想夜幕降临,藏越又来了。 他兴致颇好地要陪我一起用膳。 “清岚,我们是不是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天吃你最爱的火锅。” 他总是这样,第一天将我伤到遍体鳞伤,第二天便像是忘了这一切。 又或许,他根本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 我默不作声看着藏越吩咐人燃起铜炉,又摆了满桌的菜。 这还是我教他的吃法。 可惜古代没有辣椒,以往也只能煮个清汤意思一下。 看着那冒起袅袅烟雾的锅子,我忽然无比想念起家乡的麻辣火锅。 我死后,是回到原来的世界还是直接彻底消失? 十二年了,已经……回不去了吧? 我像一个飘忽的,孤苦伶仃的游魂。 只有来处,再无归途。 一想到此,我的心就像被沸腾的滚水浇注,疼得几乎窒息。 藏越夹了一箸肉到我碗中,带着笑意催促:“吃啊!” 本就没什么胃口,加上他在旁边,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我却毫无征兆地干呕起来。 藏越见状,亲手倒了杯茶水喂到我嘴边。 一口热茶下去,我却吐得越发厉害。 藏越立即冷声道:“传太医!” 我浑身一颤,虚弱地抬眸与他对视,却撞进一片幽深眼底。 这么多年下来,终究还是有了一些无用的默契。 我压下眼睛的涩意,嘲讽一笑:“你放心,药从未断过。” 夏月清不愿侍寝,藏越便不勉强她。 可藏越是个正常的男人,总会有需求。 我便在无数个屈辱的夜里,成为一个让他发泄的替身。 发泄过后,他衣冠楚楚地离开,我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便要灌下宫女端来的避子汤。 我也曾不甘心过,满心凄怆撕心裂肺地质问他为什么。 藏越却只平静地看着我,淡淡道:“妖孽生出来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妖孽呢?” 只一句话,便让我痛彻心扉,所有的希冀被不留余地碾碎。 再到后来,不用任何人催促我便自觉将那药喝下。 藏越看着我赞道:“真乖!” 我轻哂一声。 “母亲是个异类,父亲是个疯子。这样的孩子生下来了,又有什么好下场。” 藏越本已缓和脸色倏然沉下。 “疯子?”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钳住我的下巴,看进我眼底。 半响,他笑了:“你说的倒也没错,我早就疯了。” 我偏过头不想看他。 不妨脖颈被人一口咬住,锋利的齿尖穿透肌肤,疼得钻心。 我下意识抬手挥过去,却被藏越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