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包厢去了,终于有人顶住压力,站了出来,拦在楼梯口:“先生,现在是白天,我们还没营业呢,请您晚上再来。” 一番话说法,服务生汗都快冒出来了。 这人看着人模狗样的,别是来找茬的吧? “新来的?”陆南辞扫他一眼,威慑力十足。 服务生不由自主地开始结巴:“是,是,上个月才入职的。” 酒吧大门再次被推开。 看清来人,他如蒙大赦,大喊一声:“老板!” “嗯。”荣明哲快步上前勾住陆南辞的脖子,看向对面的服务生:“你先让开吧,这可是祝家小少爷。” “好,好。”服务生连连点头,退到旁边。 两人踏上楼梯,陆南辞皱着眉头甩掉了肩膀上的那只手。 目送着两人消失在拐角处后,几位服务生猛地兴奋起来,凑到楼梯口,叽叽喳喳。 “祝家小少爷?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笨蛋,你来得晚不知道,那位可是我们店的大股东。” “哦?就只存在于传说中,很久不露一次面那位?” “对对对,就他。” * 荣明哲关好门,回身笑道:“祝少爷回国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 陆南辞未接话,走到沙发边坐下,抽出根烟。 又想到没打火机,抬眼看他:“打火机有吗?” “有有有,我们祝少爷想要啥没有啊。”荣明哲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捧在手心里,双手奉上,那样子狗腿得不得了。 陆南辞瞥他一眼:“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说完,他拿过打火机,点燃嘴边的烟,重重地吸了一口。 浓郁的薄荷味直冲大脑,瞬间变得清醒,心中的烦闷也跟着平复下来。 荣明哲收敛表情,不再嬉皮笑脸:“又吵了?” “嗯。”因为吸烟的关系,陆南辞的嗓音里比刚才多了几分沙哑。 荣明哲顺手也给自己点了根烟:“不是我说,你这一年半载回来一次,怎么刚回来就吵啊?” 陆南辞横眼过去。 荣明哲:“得得得,我不说了。” 陆南辞看向他丢在桌面的手机:“打电话,把他们都叫来,喝一杯。” “你怎么自己不叫啊,又不是没号。”荣明哲摸过自己的手机,嘟嘟囔囔。 指尖还夹着刚点燃的烟,翘着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 十分钟后,包厢门再次被推开,最后一人姗姗来迟。 “哈喽,everyone,早上好啊!”邢珹人还没进门,先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早个屁,抓紧过来坐,就等你了。”坐在左手边的第一个人喊道。 “哎,谢萌萌,大早上火气这么大,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谢季萌怒喝:“刑珹!” 刑珹走到一半,就地拐了个弯。 “我还以为你今天硬气了呢。”李鸿卓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 “去去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可打不过他。” 眼看着人到齐了,陆南辞伸手在烟灰缸里按灭了第二根烟头:“来晚了,老规矩,自罚三杯吧。” “行,老子怕过谁。”刑珹拿过酒瓶,连着就是三杯。 场子瞬间热闹起来。 谢季萌敲了敲烟灰,出声问道:“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就从国外回来了。” “被老头子叫回来的。”陆南辞仰头闷下杯里的酒,高浓度的威士忌划过食道,火辣辣的。 他八岁被送到国外,从最初背井离乡,远离父母的不适应,到后来的如鱼得水,现在反倒是觉得待在国外更自由了。 所以大学毕业后,他也没选择回国,而是蹲在大洋彼岸,享受着那无拘无束的美好生活。 明明说好只要他不过火,就不会干涉他的生活。 可这才过了半年,就一个电话打过来,勒令他必须回国。 有病! 在场几人从小一起长大,简直是秒懂对方的意思。 谢季萌和对面的李鸿卓对视一眼,这是又和家里吵架了。 干脆拐了个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陆南辞刚想说过两天就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单薄的白色身影。 他倒酒的手一顿:“最近应该先不走了。” “不走了?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待在家里吗。”刑珹突然兴奋,横插进来:“难道是遇到心动对象了?” 荣明哲放下酒杯,笑出声:“你以为是你啊,离不开女人。” “你现在送个女人到他眼前,还不如送他点好烟好酒来得高兴。” 刑珹一摆手:“切~” 陆南辞倒满酒杯,重新放下瓶子,碰撞在玻璃桌面,发出脆响。 “嗯。” “什么?”荣明哲以为自己听错了。 刑珹“腾”地起身,兴奋地在空地上来回踱步:“你看吧,你看吧,我刑珹纵横情场多年,一眼就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 谢季萌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坐下,转得我头晕。” 刑珹突然顿住,乖乖退回到原位,小声嘟囔:“万年单身汉,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谢季萌:“你怎么确定?” 刑珹:“我就是知道!” “哎,行了行了,你俩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学生斗嘴。”李鸿卓有些头疼,自己怎么每次都要充当和事佬。 荣明哲转回重点:“她叫啥?家住哪?好看吗?” 陆南辞端起酒杯:“不知道,好看。” “哎,等等,先别喝了。”荣明哲压下他的手臂:“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陆南辞绕过他,一饮而尽。 谢季萌疑惑:“你不会是在大街上遇到,然后对人家一见钟情吧?“ “那倒不是。”陆南辞摇头:“是那个什么木雕展,还说了几句话。” 邢珹再次兴奋:“哦,那个,那个我知道。” 几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他。 看得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我家老爷子喜欢那玩意啊,好像祝爷爷也是,他俩经常约着一起去看展,就那个项园嘛。” 陆南辞点头:“对,就那里。” “我跟着去过一次,项大师手艺是真好啊,雕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 “行。”荣明哲打断了邢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图。 “那姑娘人怎么样?” 陆南辞略微思索后,回道:“看着有点冷。” “我靠。”话音未落,邢珹突然福至心灵,蹿了起来。 谢季萌皱眉:“你又干嘛?” “你你你,你说得该不会是项老传说中的那个徒弟吧!” “徒弟?” “昂,项老唯一的徒弟,听说很有天赋,我爷爷之前还想让我去追她呢,冷美人,我可遭不住。” 陆南辞点点头:“是挺美的。” 李鸿卓开口,直击重点:“那你和她说什么了?” 陆南辞有点不想回忆当时的情况:“呃......” “她让我别在那抽烟。” 荣明哲了然:“嗯,然后呢?” “然后......我说了点气话,好像被她听见了。” 谢季萌:“什么话?” 陆南辞含糊道:“就...破木头......” “......” 邢珹右手锤在左手掌心,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陆南辞,你完了。” 酒吧 傍晚时分,橘色的夕阳撒满了整个A市。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厚重的木门重新关合,项园再次恢复到往日的宁静。 赵柠倒是一点都没闲着,怀抱名册再次站在展厅中央开启指挥工作。 “之前从后面库房里搬出来的再搬回去,移了位置的要放回原位。” “好。” “是。” ...... 众人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不用她多说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搬运入库的工作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项成和背着手走进院门,悠哉哉地跨过展厅门槛,满意地点点头。 有小忆在,他可真是省了不少心! “小忆啊。”他出声喊道。 赵柠闻声回头:“老师,您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项成和笑呵呵道:“先别忙了,等会再干,小刘刚刚说饭好了,先去吃饭吧。” “行。”赵柠点点头,没再拒绝。 展开完了,整理入库倒是没那么着急,大家忙了一天,确实是该先吃饭。 她回身,对着众人朗声道:“大家辛苦了,别忙了,先吃饭吧!” 众人纷纷应声,三两成群地结伴走出展厅。 为防止木料受潮或是被引燃,饭厅和厨房设在了离展厅、仓库以及工作室最远的院子,走路过去差不多得花上十五分钟。 项成和说过,这样有助于吃完饭后消消食。 赵柠走了几步,将名册放在窗沿下空着的高脚几凳上,对着还站在原地未动的项成和说:“老师,可以走了。” “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