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双眸盯着帷幔里纤薄的身影。 袅娜身姿裹在绯红薄纱中,曼妙身段若隐若现。她眸子里含着水光,似是颇为惊惧。 那一刹那,视线似乎化为了实质,沉重地压迫在乔鸢的身上,像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的声音低沉而慢条斯理,“婵婵,孤思你甚久。” 乔鸢对上了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清冷漆眸,顿时眼睛睁得滚圆,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泥塑一般,呆呆不动了。 日夜(文案) 隔着一道帘幔, 似乎也能感受到裴珩沉重灼热的呼吸。 乔鸢跟泥娃娃似的,呆愣了半晌,才下意识去拢自己身上的衣裳。 可一回头, 哪里有被子? 明明是微凉的雨夜, 乔鸢却觉得胸腔里燃起了火。 她心脏疯狂跳动, 像是随时要从口中蹦出,连后背也沁出了薄汗。 今日一路奔波,身上本也疲乏得厉害。也不知胳膊怎么了, 微微有点麻木。刚撑着床沿,就软了一下。 乔鸢指尖颤了颤, 后背抵着墙,声音僵硬,嗫嚅着唤了一声。 “沈奕, 你、你怎会在此……” 榻上逼仄窄小,裴珩伸手撩开帷幔, 单膝跪在榻边,低头俯身钻进来。 乔鸢怔怔望着逐渐逼近她面庞的裴珩。 她缩了缩足尖,想往床榻上退。 帘幔轻动,黯淡烛火勾勒出交叠的一双璧影。 一缕又一缕柔光从帘幔空隙间漏进来,温柔落在乔鸢的脸上,映衬得她那双透澈的眸子越发迷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手指颤颤地压在裴珩的衣摆上, 几乎将全身都尽力缩进他投落的阴影里。 她脑中一片混乱,不知是该顺遂心意试探着抱他,还是该清醒地回想着横亘在二人之间的重重阻隔。 好像……又都不是她想要的。 雪松香气缓缓袭来, 萦绕在她鼻息之间。 裴珩双手撑在她腰两侧, 将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额头。 “婵婵。” 他嗓音沙哑得厉害,却只是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而后, 裴珩解开身上的大氅,呼地一下,劈头盖脸罩在她身上。 乔鸢整个人便被他笼罩得严严实实,只能露出一双犹自惊疑不定的眸子来。 接着,她身子一轻,便落进了裴珩炙热的怀里。 裴珩将她带入怀里,迫使她紧靠着自己的胸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乔鸢一惊,本能地伸出手臂,攀上他的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垂着眸子,一语不发,轻轻掖了掖她的衣摆,将那抹绯红尽数拢进他的大氅里。 他今日出来得匆忙,随手拿了件日常穿惯的外氅,上面尽数是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皮肤里。 乔鸢整个人被他的外氅裹得严严实实,裴珩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阔步出了房。 走出客栈,迎着浅淡的月色,裴珩俯身,凑到乔鸢耳畔处,低沉道:“带你回王府。” 乔鸢整个人霎时绷紧了。 她被裴珩圈在怀里,从头到尾被罩得严实,露着一双乌黑的眸子,脚未踩着马蹬,只觉得如在云端。 许是怕颠着她,路上裴珩行得并不快。 她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抿紧了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见他一路无话,乔鸢越发不安,干脆也不吭声,死死咬着唇,脑子晕晕乎乎的,只能听见风过吹起他衣袍的悉索声响。 临近王府,乔鸢终于听到了点不一样的声音。 她听见四周传来众人低低的交谈声。 乔鸢攥了一点点裴珩胸前的衣裳,将脑袋埋进他怀里。 王府众人见裴珩抱了个女人回来,皆是一愣。 很快便有人悄悄耳语,纷纷暗自揣测。 裴珩神色平淡,抱着乔鸢缓步穿过中庭。 乔鸢脑子还有点恍惚,浑身僵硬地靠着裴珩。 她听见来往的脚步声,府兵的铠摩擦声,仆从的低语声,甚至还有云舒的冷哼声。 “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去哪里带了个女人回来?” “是谁啊?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也未必就是个姑娘……” “有空嚼舌根子,还不快去给村民们送棉褥!” 乔鸢恨不得将脑袋埋起来,贴着裴珩胸膛的脸愈发羞赧,手指攥得越紧,将他的锦缎衣衫攥皱成了一团。 “殿下,这是……”慎王神色错愕,难以置信地望向裴珩。 不是说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么,他正发愁如何才能撮合云舒和裴珩,孰料太子刚到肃州,当夜就带了个女子回来。 还如此罔顾礼法地抱着那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地穿过王府庭院? 慎王脸色有点僵硬,勉强笑着,问:“殿下,可要臣为这姑娘安置住所?” 裴珩唇角扬起点弧度,稍稍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道:“谢王爷好意,内人与孤同住,便不必劳烦了。” “她身子不适,孤带她去歇息,先行告退。” 乔鸢心中正是惶恐,咬着牙,紧闭上了眼,莫名地想咬他一口。 这般想着,手指微微用力,掐了他一下。 裴珩收了收臂弯,将她搂得越发紧了点,继续往偏院而去。 慎王愣愣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受了不小的惊吓,语无伦次,“他什么时候成亲了?哪里来的内人……没听过太子妃花落谁家啊……难不成是三年前早先成婚了?” 裴珩步履不停,察觉到怀里人掐了他一下的微痒。 起先,裴珩的步伐不快,但他很快就迈步越来越大,乔鸢在他怀里竟也察觉到些许颠簸,可想而知他走得多急。 到了屋前,裴珩抬脚踹开了房门,一脚跨进去。 眼前骤然投来刺目的光亮,乔鸢眯着眼睛,终于感到腰上一松,失去裴珩的臂弯,整个人跌在床榻上。 一路走来,她脑子里的混沌和重逢的呆愣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她刚想去扯开裹在自己身上的外氅,想起一身装扮,又手忙脚乱地将自己裹起来,一时晕乎乎的。 却在这时,察觉一道沉甸甸的目光凝视着她。 “你、你盯着我做甚?”乔鸢下意识舔了舔唇,嗫嚅着问。 裴珩沉默不语,倏地抬手,一把捉住她的玉足,将她从床榻角落里拽出来些许。 乔鸢尚未反应过来,刚要挣开,就见他猛地扑上来,摁住了她的双手,将一双雪腕高举过头。 乔鸢身上这套衣衫本就轻薄,立即感受到一阵灼人的热意。 不等她出声,左边耳垂蓦地传来刺痛。 裴珩俯身下来,竟然咬了一口她的左耳。 她“哎呀”一声痛呼,紧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