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卿解释道,无奈摇头。 医生耸了耸肩。 隔着玻璃窗探视她。医生在他身旁说,他们已经用上最好的药,能暂时稳定她的病情。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陈姨告诉他,魏泽言今天下午来过别墅找他。 陈姨将荀子卿在英国的电话也一起给他了。 荀子卿闷闷地应了一声。才想起来事发紧急,他忘记告诉魏泽言一声,不过好在她不算太笨,懂得找他。 荀子卿苦笑着。 又问到他那情况如何。 荀子卿隔着一扇窗朝里望,病床上的女人奄奄一息。情况有些糟糕,他和缓了语气安慰陈姨:“不用担心,医生说好好调理就行。” “哦,那要辛苦你一阵了,闻柝。” “不辛苦。” 陈姨担心荀子卿在忙,打电话耽误了他的时间,嘱咐他在国外好好吃饭,就将电话挂了。 隔着医院雪白的墙,他的身影缓缓落下。胸口涌现出一股猛烈的脱力感,像是生根发芽驻扎在心口。 魏泽言不舍得擦掉手心的电话号码,也不敢真的打电话过去。两人依然保持沉默。和他的微信消息停留在四五天前,荀子卿给她转账了五千块钱,魏泽言没收,转账已经过期。 他似乎很忙,朋友圈也长时间没有更新。荀子卿是个不爱发朋友圈的人,所以单靠微信状态很难判断他在做什么。比起荀子卿,裴佳境则更加夸张,一溜烟下来刷到的全是她的旅游照,蛮横霸道地攫取人们的的视线。 忙归忙,魏泽言安慰自己,她自己也没轻松到哪里去,完成工作任务不说,累的腰酸背痛。最近又在外接了设计稿,赚点零头小钱,全都攒了起来。 终于点到自己最喜欢吃的那家水煮肉片,iPad里放着下饭综艺,魏泽言低头扒食,连一小块肉掉在茶几上都能心疼半天。 谁让这家店生意太好,几乎不做外卖单,魏泽言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 正吃着,两张小票在她眼前晃了晃,魏泽言一把抢过。定睛一看,竟然是演唱会的门票。 谢琳琳笑得合不拢嘴:“我抢到陈奕迅的演唱会门票了!” 还是两张。 谢琳琳记得魏泽言也喜欢陈奕迅,明明是安静灵巧的姑娘,在ktv唱他的歌能唱到嗓子发哑。 “怎么样,去吗?” 魏泽言不假思索,可谢琳琳连一秒也不想等,抓起魏泽言的手摇摇晃晃,和魏泽言撒起娇来。 “你就去嘛去嘛。” 魏泽言还在被她和荀子卿的事弄的心焦,而谢琳琳扑闪着可怜楚楚的大眼睛看她,魏泽言只好答应谢琳琳。何况她私底下还在接私活,出远门看一趟演唱会绰绰有余。 何况—就当出去散散心也好。 李斯林来这接谢琳琳,是魏泽言开的门。 两人第一次见面。魏泽言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 谢琳琳连忙来打圆场。 “这是我的好朋友魏泽言。” “温棠,这就是我的男朋友。”她亲密地搂着李斯林的胳膊。两人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谢琳琳也没有夸张,李斯林长的很好看,走的是运动大男孩的风格。他搂着谢琳琳的肩,笑着和魏泽言告别。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琳琳。” 魏泽言礼貌笑着:“分内的事。” 谢琳琳怪他手脚不老实,踹了踹李斯林的小腿肚:“用得着你谢谢吗?” 临走之前,谢琳琳回头朝魏泽言挤眉弄眼,比着口型说明天还来。 谢琳琳走后,屋内一片寂静。天就快暗了,黑夜像是长了双手,从阳台爬进屋子里。屋内渐渐被黑暗淹没。 魏泽言打开电视,放映自己喜欢的电影。 她喜欢看电视的时候喝酸奶。 打开冰箱,却发现平时的存货已经光了。应该是这几天和谢琳琳住在一起ᴊsɢ,两人喝的频率比平常快。 便利店离这还有好远,魏泽言换了家居服下楼。 提着一板酸奶走出便利店。 周边大厦灯火通明,霓虹香波照的她睁不开眼。在大厦正中的巨大屏幕里,放映着士诚最新的牛奶广告,男人面对镜头,自信从容地接受采访。 那个男人魏泽言从未见过。 就在两人对话同时,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从身后经过,他微笑和身边人说话,只那一瞬间被镜头捕捉。 魏泽言不敢确定。 广告放映结束,换上最新一期的珠宝海报,明星珠光宝气展示手上的钻石戒指。 魏泽言站在原地,将所有广告都看一遍。 最后重新循环到士诚的牛奶广告。 这次她认真看了,那一闪而过的镜头里,荀子卿和身旁人走过,两人谈笑风生,并未发觉自己已经被镜头拍到。 大厦下面人来人往,也有人站在大厦下面让朋友给她和电子荧幕上的明星海报拍张合照。 泪水充盈眼眶。 她是如此,如此地想念荀子卿。 离群三十五 下了飞机,荀子卿让保姆来医院取走他的行李箱。自己则是快步奔向急救室。 他来的太晚,急救室的大门紧闭着。 门口座椅上,男人垂头丧气,低着头。 他们很少见面,也许一年都难见上一次。他是徐西成的亲生父亲,徐晚岚的丈夫。却因为常年在利物浦做生意,和妻儿甚少联系。 来了英国之后,荀子卿发现自己对这位继父并不了解,以为徐晚岚一时冲动和他结婚,后来发现并不是,他们之间并无感情。 听说他开了一晚上的车赶到这里,比荀子卿更详知徐晚岚的病情。 沉默良久,秦时衷开口:“晚岚已经在里头八小时了。” 荀子卿的眼神黯了黯,在他身边坐下。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走廊上的灯光刺眼,荀子卿的眼睛酸疼。口袋的手机反复振动。 他来的急,又因为徐晚岚想隐瞒她病重的消息,并没有用国内电话卡,手上用的还是他在英国的手机。 不知道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找他。 荀子卿面对不断闪烁的来电显示,仍有些犹豫。 “接吧。”秦时衷说,“这里有我守着,你妈妈出来我会喊你。” 这才放心走开接电话。 电话那头吵吵嚷嚷,巨大的音乐声震聋欲耳。 魏泽言扯着嗓子冲电话里喊:“荀子卿你听得见吗?” 荀子卿微微一笑,说听得见。 暗恼自己怎么连魏泽言的电话号码都不认识了。 “我们在听陈奕迅的演唱会。”她解释道。 陈奕迅走在台上和歌迷互动,谢琳琳激动地抓着魏泽言的手:“Eason真是太帅了!” 差点将魏泽言的电话挥出去。她重新抓紧电话,却生怕荀子卿把电话挂了。 或许他现在很忙,她只是撞个运气才打电话过去,没想到荀子卿那么快就接了。 两人沉默半晌。听着电话里沉稳的男声深情唱着: 怀抱既然不能逗留, 何不在离开的时候, 一边享受 一边泪流。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 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 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歌曲来到最高潮,陈奕迅在台上挥舞双手,全场大合唱。隐隐约约听见魏泽言小声的应和。 一曲终了,也许是被热闹喧嚣的氛围挑拨,魏泽言莽撞地和他表白:“荀子卿,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