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里,就出来个首领太监接待她,给她颁布道圣旨,然后,人家让她跪安了! 跪安了!! 虞舒雨呆呆的展开圣旨,看着那上面的御令,整个人都麻了,半点携十万大军劫法场的气势都没有。 茫然无助。 她懵怔好久,把圣旨反复看了三、四遍,突地…… “这回有意思了,陆舟啊陆舟,我本来不准备占你便宜,只想退婚,两不相干,但如今,是万岁爷不饶你,跟我没关系。” “是你命不好啊!” 虞舒雨表情奇异,一脸幸灾乐祸,却又强行忍住,她轻咳一声,转身大步离开皇宫,快马回到太守府。 石竹和陆商迎上来,眼巴巴看着她。 “无事了,陛下准我请奏,饶崔家残遗性命。”虞舒雨淡声,展臂一挥,大红斗篷从她肩膀滑下。 商陆连忙接住,双手合什念了句佛,“佛祖啊,总算是没事了,崔家那些少爷小姐们,刚才还一遍遍地催问,让您快些过去商量呢,眼下有了结果,奴婢就去跟人们说一声,免得他们怪罪。” 虞舒雨抬眸,似笑非笑,“准了。” “是。”商陆放下披风,匆匆转身。 石竹瞪眼看她背影,小声抱怨,“怪罪?他们有什么脸怪罪?都阶下囚,要靠姑娘活命了,还认不清局势呢!” “也是,崔家多清高啊,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他们也看不起山鸡,你巴上去有什么用?姑娘都不被他们放在眼里,更何况咱们这些奴才殃子……” “哎,你说她,编排我做甚?”虞舒雨不满。 石竹噎声,缩了缩脖子。 “别嚼那些没用了,说正经事。”虞舒雨斜靠在软榻上,半闭着眸子。 “是。”石竹正色,腰板挺的笔直,“姑娘。” "咱们这一行,救下崔家长房七人,其中有三个女眷,剩下四人,两个是大郎君的堂弟,长辈仅有庶出的七老爷,二夫人把女眷带到后宅了,大郎君等人,暂居观梅院。" “不过……”她身体凑向虞舒雨,压声道:“姑娘,奴婢探到,崔大郎院里进人了。” “进人?”虞舒雨猛地坐直身体,“是谁?” “探不出来,那几人手脚灵便,来去无踪,只是看身手,仿佛是死士……” —— 观梅院,正屋。 陆舟正危襟坐,身侧站着两个堂兄弟,面前跪着四个暗卫。 “大郎君,半月前,十二少爷、十四少爷和十九少爷,已经平安送回清河老家,交到二老爷手里了,不过,相爷身亡,大老爷自尽,老家人心纷乱,嫡脉几位老爷都有意争家主之位!” “属下等人,着急来劫法场,未曾阻止,请大郎君恕罪。”暗卫首领叩首禀报。 陆舟沉吟,抬手示意。 暗卫们起身退到角落。 “大哥,祖父一生尽心竭力,替族中谋了无数好处,大伯父身为族长,对族人也是费尽心思,如今,咱们大房被阉狗害了,族中竟无人相助,就连护着小十二,小十九他们,都要藏着瞒着,简直,简直!” 崔四郎恨声跺脚。 “四哥说得对,大哥,我们要早做打算,族长之位是你的,怎能被旁系夺走!”崔六郎俯身,压低声音,“刚刚乔氏蛮女的丫鬟过来,说万岁饶恕了咱们。” “既然无事,咱们干脆快点赶回清河,拿回族长的位置,在联络阿什部,以图后事……” 陆舟静静听着,深思不语。 “那杀猪妇,怎配得上大哥,咱们走吧!” 崔四郎骤然低声。 陆舟指节轻扣,沉思片刻摇头,“严森恨我入骨,就算有乔太守的面子,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如今,有虞舒雨的十万大军守着,我们才能安然无恙。” “独自回清河,不妥。” “难道咱们还要受制那杀猪妇吗?”崔四郎嘟囔,“她无礼无德。回府这么久,都不曾来拜见七叔。” “你可是她的夫主,七叔是她长辈,她怎敢如此傲慢?” “果然不愧是刁蛮……” “够了!”陆舟轻喝,英俊面容沉下,正色侧头,“四郎,无论如何,虞舒雨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你当以礼待她,不可冒犯。” “大哥,是她先不守礼的!”崔四郎不服地嚷嚷。 陆舟长眉微拧,脸色越发难看了。 崔六郎见状,暗地推了崔四郎一下,提醒道:“四哥,你该听大哥的。” “我,我……”崔四郎咬牙,半晌,恭敬垂首,“大哥,弟领训。” “嗯!”陆舟颔首,随后看向暗卫们,“尔等暂时避在暗处,我需要时,自会传讯于你们。” “另,暗九!” “属下在。” 暗卫首领膝行上前。 “你派人前往关外,把我的信交给阿什部落酋长!”陆舟递出信封。 阿什部,是关外匈奴人的部族,族人五万余,全族皆兵,乃是他留下的后手,按他原本打算,暗九等人劫法场,他得救后,就远离洛阳,改名换姓前往关外接手阿什部。 割据一方。 但如今! 能留得‘清河崔’的身份,祖父会欣慰吧。 崔君垂眸,眼底晦暗阴鸷。 严森,小皇帝,终归一天,他会用他们的头颅,用大元皇朝来祭奠祖父、父亲和崔家大房几百人的在天之灵。 —— 玲珑阁。 虞舒雨得知陆舟在她府里暗会死士的消息,也没着急,反倒慢悠悠用完午膳,洗漱一番,直到石竹来报。 “姑娘,死士离府了。” 虞舒雨淡笑展袖,“成了,他们走了,就该轮到我了。” “石竹,带路观梅院。” “是,姑娘。”石竹应声。 虞舒雨招手,带上亲卫步出玲珑阁,路过二门,正准备从花园小路往前院观梅院去呢,谁知,路过假山时,遥遥看见小路尽头,三个年轻姑娘走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为首一个,相貌清秀,身形袅袅,穿着鹅黄色锦缎华服,下配八幅流云裙,正是虞舒雨二叔乔琛膝下嫡女乔环。 她身边跟着两个大丫鬟。 风中,隐隐传来她们的声音,“虞舒雨……十万……好生无礼……” “她们在嚼我的舌根啊!” 虞舒雨挑眉,坏坏一笑,突地拉住石竹避到假山后头,几个亲卫见状,熟练的四下散开,避在花园各处。 假山外,乔环带着丫鬟走过来。 第4章讲理,谁跟你讲理? “虞舒雨真是个惹祸精,崔家是万岁爷下令处置的,她呢?因为陆舟是她未婚夫,敢带着十万人来劫法场,上赶子倒贴!” “丢尽了我乔家的面子。” 乔环低声骂着。 一旁,丫鬟小声劝,“姑娘,瑛姑娘是您堂姐,看在一家人的份儿,您别骂了,万一让人听见可怎么好?” “听见就听见,她敢做,还怕人说?”乔环瞪圆眼睛,扬手给了那丫鬟个耳光,“背主的东西,你是我的人,替虞舒雨说什么好话!” “啊,奴,奴婢有罪,求姑娘饶恕。” 丫鬟捂脸,下跪求饶。 “本姑娘不恕!”乔环娇声,抬腿要踢人,但未等行动呢,就感觉有人在她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环一惊,本能回头。 “哟,小环跟丫鬟说我坏话呢?” 虞舒雨的身影,直直撞入她的眼帘。 虞舒雨生长在民风彪悍的边关,从会走路起,便跑马习武,她的相貌,跟乔环这般洛阳贵女完全不同。 她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剑眉鹰眸,鼻梁高挺,唇儿不朱不翠,反倒有些厚,微微一笑,邪气四溢。 这是张打眼一看,就肆意张扬的脸。 她的体态,也不符合大元女子的弱质纤纤,而是高挑健美,足足高了乔环一个头,两人相对而站,像成人和小童似的。 “小环,你不讲究啊,背后说人,啧啧,怎么跟我一样没有家教?”虞舒雨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沉声。 语气不辨喜怒。 丫鬟心里一悸,看着被虞舒雨高大身影笼罩,仿佛个小鸡崽似的自家姑娘,她焦急着想出声打圆场。 “瑛姑娘恕罪,是奴婢的错……” “你闭嘴!”乔环暴喝,一脚踢开她,她气势汹汹,仰头大声骂道:“虞舒雨,你跟我横什么?我说错了吗?” “你本来就不要脸,为了个男人千里奔波,人家陆舟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当面说过你‘不堪为妇’,崔家也不承认你是未来主母,就这样,你还上赶子倒贴!” “你做了,凭什么不让我说?” 她跳脚喊。 虞舒雨缓缓挑眉,心里深深一叹。 如果不是她爹有令,她真不想来劫法场,一点好处没得着,反倒惹了一身骚…… 呃! 不对,她捏了捏袖里圣旨,想想那上面的内容。 羊肉,她是有可能吃上的。 虞舒雨勾唇,心情蓦然好了许多,都不想跟堂妹计较了。 偏偏…… “虞舒雨,你跟你娘一样,都是爱倒贴的,你娘明明是司马家贵女,偏偏硬要嫁大伯,你呢,比她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