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小事全和安婉吐槽了遍,说是自己参加的那个展览特别多傻逼,两双手都数不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长了泡,一个比一个赛眼。 安婉听着得了趣,问她:“你那是什么展览?” 孟橙舟静了几秒,支吾地说:“一个植物展览吧,没什么好说的。” 孟橙舟对这玩意儿似乎不敢兴趣,不如骂那些傻逼来得快乐。 聊嗨了,她咕噜地喝了半杯西瓜汁,问安婉:“你和你老公怎么样?” 这话题转化得快,安婉又不好说:能怎么办,感情基础都没有,凑合着过。 她委婉道:“还可以。” 孟橙舟不乐意:“婚姻可不能将就。” 安婉心想她这应该不算将就,有钱有空间,跟旁人比已经算幸福的了。 她皮薄,不好反驳孟橙舟,也不想和她说自己是为了钱才在一起的,那成什么了,孟橙舟待会儿以为她是拜金女,这名号难听,她不舒服。 安婉岔开话题:“你和你那个...K,怎么样了?” 孟橙舟刚才的热乎劲瞬间消散,她嘟哝句“你提他干什么”,过了几秒又忍不住:“就那样,大傻逼,早晚一天被绿!” 孟橙舟骂人起来毫不手软,刚才怼着那些自称有学术实际全是空壳的人骂傻逼,这会儿有把自己死心塌地爱了这么多年的前任也归类为傻逼一组。 安婉被她逗笑了,又怕她是真难过,半笑不笑地僵着嘴。 孟橙舟见她这幅模样逗乐了:“你想笑就笑,这么憋着干什么?” 安婉吸了口珍珠,嚼着:“我怕你难过。” 见她如此直白,孟橙舟愣了愣,笑道:“我有什么好难过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兔子还不是窝边草呢,我为他低了三次头,差不多得了。” 她语气有几分落寞,安婉于心不忍,心道自己真不是人,为了躲话题扒别人的伤口。 她安抚地拍了拍孟橙舟的手背,后者恢复的很快:“哎呀,没这么矫情啦,我们什么时候去玩跳楼机?” 安婉僵着手收回,忐忑道:“要不我在下面看着你玩?” 孟橙舟哪里肯:“好姐妹,要玩一起玩,谁都别怂。” 安婉低喃:“我挺怂的...” 孟橙舟自然是听见了,咧开嘴笑:“圆子,你好可爱啊。” 她们虽互换了名字,但孟橙舟还是习惯叫她的署名。 安婉也不在意,手揪在一起:“我有点恐高。” 孟橙舟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好吧,那我们换个地方玩吧?” 她不想让安婉看着自己玩。 安婉其实也不太恐高,她就是对这些设备产生敬畏心理,怕,不敢玩。 见孟橙舟兴致勃勃却还是为了她改行程,安婉心生不忍:“其实没多恐,可以玩。” 孟橙舟怕她逞强:“真的吗?你确定不恐高吗?我们也可以玩别的。” 安婉没玩过跳楼机,心想应该和海盗船的程度差不多,下定决心般点了点头。 稍坐片刻,孟橙舟打了车,拉着她去了游乐园。 进园的买票钱是安婉出的,孟橙舟拗不过她,看着她付钱,进去后才抱怨自己分明比安婉大,哪有小的给大的付钱的道理。 安婉认真地逗她:“其实在别人眼里,你看着更小点。” 十五岁的年纪被说小没人高兴,因为是真小,那个年纪的孩子渴望长大。 现在二十五,二十七的年纪,旁人再说小,任谁都高兴。 孟橙舟扬了扬唇,拉着安婉直奔跳楼机。 安婉一瞧,顶天高,瞬间吓白了脸,后退半步,结果被孟橙舟逮着了。 孟橙舟笑呵呵道:“来,姐姐带你破胆。” 安婉:“……” 从高空坠落的那一刹那,安婉的胸脯怦怦直跳,她无法直视此刻的风景,哆嗦着唇。 她的眼睛紧闭着,皱出几横纹路。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 下一瞬,跳楼机再次升降。 而后坠落—— 很多年前,阮翠凤在世时曾告诫安婉: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就算碌碌无为,也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可以失利,可以脆弱。 但不能寻死。 生命是脆弱的,无人知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安婉记在心里,抵触这些年轻人所说的刺激项目,有人说生活寡淡,需要冲剂治愈世界。 有人恪守本分,对‘刺激’绕道而行。 她以为她是这样的人。 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膛。她比谁都明白,这一刻,她心底某处空缺被悄悄填满。 原来快乐是自己给自己的。 结束后,安婉大汗淋漓,脚软的站不住。 孟橙舟早已习惯,站得笔直,一只手绕在安婉的腋下,撑着她的身子。 刺激是一时的,回想起来安婉依旧感到后怕。 她怕机器突然故障,怕安全带松散,怕椅子不够牢固而坠落。 原来她是这样的贪生怕死。 安婉白着唇,哆嗦道:“粥粥,我还活着吗?” 孟橙舟被她可爱到了:“你当然活着,有我在呢,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她缓了缓,又被孟橙舟拉着去玩别的项目。 安婉的心脏实在无法接受紧接不止的创击,被孟橙舟带着玩了三个项目后,安婉求饶了。 她颤着腿,恳求孟橙舟放过她。 孟橙舟见她真被吓着了,没再要求,不知不觉天暗下来,两人各自回了家,约好明天继续去玩。 安婉欲哭无泪,一次跳楼机已经是她的极限,多玩几次,她可能要得心脏病。 到了家门口,安婉才想起来没给陆泽洲带饭,刚才玩的体力透支,安婉肚子叫了下,饿了。 她舔了舔唇,开了门。 书房的灯亮着,门敞开着。 安婉轻手轻脚地走去,腿不自觉的颤抖。 陆泽洲换了套黑色睡衣,头发微湿,他戴着一副银丝眼镜,专注地看着电脑。 她明明那么小声,陆泽洲还是注意到了。 他抬眸,视线落在安婉颤抖的小腿上。 安静片刻,安婉开口:“我忘记问你要吃什么了。” 陆泽洲掀起眼皮,瞥了眼她撑在门上的手:“没关系。” 安婉:“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点外卖吧?” 陆泽洲:“你没吃饭?” 安婉摇头,又说:“吃了一块小蛋糕和半杯奶茶。” 陆泽洲无言,安婉却从他的眸里看出了答案:怎么吃这么少。 心跳一快,跳楼机后遗症还未消散。 安婉解释道:“今天和以前在画漫认识的朋友见面了,吃了几口就被她拉着去玩了跳楼机。” 陆泽洲了然,“怕么?” 安婉想说不怕,但她的腿抖得不成样子,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陆泽洲更能发现了。 “怕。”安婉说,“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她说得诚恳,陆泽洲忍不住笑了笑:“别怕,你还活着。” 陆泽洲说话和孟橙舟还挺像。 安婉肚子‘咕’地又叫了声,抓着门的手紧了紧:“吃什么呀?” 陆泽洲:“你想吃什么?” 安婉肯定想小龙虾配酒,虽然她酒量不怎么样,但在家里想睡随时可以睡。 不过... 陆泽洲大概不喜欢吃这些吧?在他眼里小龙虾是不是垃圾食品? 陆泽洲:“看来你有想法了。” 被戳穿,安婉也不尴尬,和陆泽洲认识这些天,她发现陆泽洲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样刻板,反倒有时她说几句梗,陆泽洲也能接的上。 “想吃小龙虾。”安婉兴致高昂,“小龙虾配啤酒,再找个电视看,很快乐的。” 陆泽洲突然想到秦如溪从前说的一番话。 -小龙虾配酒,天长地久。 他顿了下,默默关了电脑:“我让任邢买。” “别——”安婉不好意思麻烦任邢来一趟,“我点外卖吧。” 陆泽洲沉默:“我叫他买,算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