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尘闻言笑了,江淮白被他笑得直起鸡皮疙瘩。 他将披风微微撩开,让江淮白看得更仔细些:“二哥看我的腰封。” 江淮白看完疑惑地看向他,眼神询问,可是……有何不同? “三哥晓得我家昭昭,她手娇嫩,我是舍不得她动这些针头线脑的,可她不听话,非要给我做。”徐墨尘说着像是有些生气,“还非要瞒着我,今日晨起才给我这么大个惊喜。” 江淮白:…… 徐墨尘皱眉似是有些愁:“昭昭孩子气,我今日也是生气她不听话才与你说这么多,待回去后我定要好好说她,做这些个若是伤着了可怎么是好,哎……” 江淮白不愿意听他逼逼叨,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将他甩在身后。 徐墨尘也不欲缠着他,因为江家大哥江越白刚巧走来。 “大哥!”徐墨尘忙拦住他,“有事请教。” 江越白身量高大,不笑的时候瞧着有些凶,但对着徐墨尘这个弟弟一贯是笑脸相迎的。 “怎么了子修?” 徐墨尘拉着他走了两步,一脸愁绪:“我想问问大哥,若是大嫂不听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江越白一脸茫然:“不听话?” 他很听夫人的话啊。 “可不是!我担心昭昭会伤着手,便不大叫她动针线。”徐墨尘再次撩开外袍,“这腰封你瞧见了吧,昭昭为了我的生辰亲手做的!这么复杂的花纹,定是瞒着我绣了许久,实在太不听话了!” 江越白:? 他摸了摸腰间的腰封,下意识道:“你大嫂也给我绣了,我只是今日没用。” 徐墨尘问道:“和我这个一样精美?” 江越白:…… 花纹多少是简单了些嘛,可夫人绣的他就是觉得好。 徐墨尘看了他一眼,目光一转快速向前走去:“爹!爹你走慢些,我有问题要请教。” 江淮白:…… 江越白:…… 徐墨尘是显摆精转世吗? 直到用午膳,徐墨尘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一家子用过膳,徐墨尘随着长公主去了书房,她故意道:“你不若将外袍脱了,到街上给旁人瞧个遍才好。” 徐墨尘嘶了一声:“娘您还没见过是吧?我走近些给您看。” 长公主:…… 她何必多嘴,早知晓这是个厚脸皮。 两人有事要谈,直到天色有些昏暗徐墨尘才带着一车的生辰礼回宜园。 他今日的确是极高兴的。 原本他想带唐语泠一同回江府,可一来他以为唐语泠不晓得今日是他生辰,怕她去了江府不自在,二来初八家宴,原定就是要带唐语泠回去,今日便不叫她再折腾了。 可唐语泠确实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早起走时唐语泠还没醒,他现在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宜园才好。 满面笑意地踏进昭华院,徐墨尘顿了顿脚步。 怎么黑漆漆一个人都没有? 一阵脚步声传来,方福小跑着道:“四爷,您可是寻姑娘?” 徐墨尘蹙眉:“人呢?” 方福卖了个关子:“您随小的来。” 徐墨尘随着他走,追问道:“可是出了事?” 方福回头笑:“无事,姑娘是在忙着,怕四爷回来找不到人才叫小的来迎您。” 听说唐语泠没事,徐墨尘便不急了,只是这越走越不对劲。 昭昭在厨房? 徐墨尘以为早上的腰封已是天大的惊喜了,直到此刻。 他立在厨房门口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看着唐语泠,唐语泠腰间围了个围裙,额间微微冒出了汗珠,纤细的手腕拿着一个与她体格不太搭的铁勺,正在往碗里盛着什么。 瞧见他,唐语泠笑了笑:“消息还真没错,正是这个时辰回来。” 他不敢确定,试探地问道:“昭昭……在做什么?” “今日不是你生辰吗?自然是做长寿面。” 徐墨尘瞬间觉得这厨房该修了,漫天的烟火气熏得他眼睛疼。 唐语泠捧着面碗冲他道:“去饭厅?” 徐墨尘忙上前接过面碗:“诶,去饭厅。” 他端得极小心,像是捧着什么至宝。 饭厅已然备好了饭,唐语泠笑道:“不晓得大人今日有没有吃过长寿面,算是一点子心意,您尝两口也就是了。” 徐墨尘拿起筷子垂首:“要吃完的。” 唐语泠浅笑,两人吃得安静。 眼瞧着徐墨尘将那一大碗面吃了个精光,唐语泠才开口:“就……只吃面?” 徐墨尘望着她像是怎么也看不够的模样:“面便够了,谢谢昭昭。” 他认真思索片刻,如果他现在带着面碗回江府会不会太晚了? 大哥三哥一定睡了吧? 那不行,得趁他们醒着的时候回去。 唐语泠见状端起酒杯:“那祝大人生辰欢喜,岁岁春无事。” “昭昭安好,我自然无事。” 徐墨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半晌后他终于情难自禁地笑出声,看着唐语泠眼底满是缱绻笑意。 面具 待外面天色彻底暗下来, 徐墨尘才抱着唐语泠回昭华院。 他笑的牙不见眼,轻声喊:“昭昭?” 唐语泠迷迷糊糊地应他:“嗯?” 徐墨尘又笑,唐语泠不晓得他为啥那么开心, 一巴掌拍到他脸上,霸道地不让他笑:“闭嘴!” “啪”地一声, 惊住了两人身后的金穗等人。 徐墨尘被打了却不在意,倒是笑得更开心了:“酒量不好还非要喝, 如今倒耍起酒疯来了?” 他说罢侧头吩咐:“去煮醒酒汤。” “是。” 唐语泠埋在他怀里的脑袋微微动了动:“谢谢大人……” 徐墨尘早猜到她今日所为是何意, 闻言倒也习惯, 只是顺着她道:“有何可谢。” 唐语泠笑起来:“我原谅大人啦……” 徐墨尘见她迷糊的小模样着实可爱,没忍住附身吻了吻她。 “臭……” 徐墨尘闻言哭笑不得:“哪里臭了?” “一身酒味儿……” 徐墨尘语塞,直接带了人去了净室。 待徐墨尘将两人都收拾好,唐语泠已经睡沉了, 他站在榻边轻笑一声。 今晚便让她好好歇一歇。 他只留了一盏油灯,烛火的影子在墙上跳跃。 徐墨尘摩挲着唐语泠手腕上的紫檀手串, 看着她眸里满是情愫。 他想,便是这般偶尔给个甜头吃, 他就满足了。 * 中间不过歇了一日, 两人又收拾着回江府赴家宴。 唐语泠出门没多久便面色有些泛白。 “难受?”徐墨尘半搂着唐语泠眉头紧皱,“不若我们先回宜园宣太医给你瞧瞧?” 唐语泠闭着眼靠在他肩膀,觉得稍好了些:“老毛病, 用不着找太医。” “老毛病?”徐墨尘替唐语泠揉着鬓角, “怎么说?” 唐语泠皱眉:“自记事起便有的毛病,正月里只要出门便会难受,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徐墨尘微惊, 原以为那是她胡诌的话,没想到竟是真的。 他立马敲了敲车厢:“方贵, 回宜园。” “诶!”唐语泠忙伸手拦着,“现在回去,这一半的路岂不是白走了?” 徐墨尘不赞同道:“你身子不适……” 她捏了捏徐墨尘的手掌:“早找大夫看过了,没瞧出来什么毛病。况且早就和府里说好了,临时爽约岂不无礼?” 徐墨尘伸手拿了瓶清脑油打开,凑到唐语泠鼻尖:“闻一闻,看是否能好些。” 清脑油里头多是薄荷,唐语泠早知无用,却还是依言闻了闻:“好多了。” 虽听她这般说,徐墨尘仍没放下心,待到了江府门立马给方贵使了个眼色。 方贵机灵,撒腿就去找太医。 虽是家宴,但因为多了个人,倒比平时更丰盛些。 刚入府见过长公主,江栩安便拉着唐语泠去院子里玩,徐墨尘见她脸色好了些,便笑道:“去吧,当心路滑。” 见几人走远,张氏看着徐墨尘问道:“如今已过了年,子修可看了好日子?” 徐墨尘颔首:“我想着是定到三月,气候正好,只是还未和昭昭商量,待回去问过她的意思再跟娘和嫂嫂们说。” 张氏和卫氏对视一眼笑出声:“原听大嫂说我还有些不信,如今倒真是长见识了。” 卫氏与她一唱一和:“若不是亲眼瞧过,谁能信咱们子修还有这么一天,瞧着是真放到心上了。” 她说罢“咦”了一声:“这般说倒是不对,哪里是放心上了,只怕是放到腰上了,那新腰封今日可用着?” “噗!”张氏朗笑出声,“哈哈哈,对,腰封可用了?” 徐墨尘倒也大方,被打趣了也不恼,笑道:“今日倒是没用,怕弄坏了再劳烦昭昭动手。”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不值钱样儿,主位的长公主简直没眼看他。 张氏笑的两颊都疼了,半晌才歇过劲儿,又要张口打趣他。 话还未说出口,江临安便一脸凝重地跑进来对着徐墨尘道:“小叔,虞姑娘不太舒服。” 徐墨尘嘴角的笑瞬间消失,起身大步朝外走去。 江临安给众人领着路到了后花园,江栩安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悄悄藏在背后,另只手在唐语泠背上给她顺气:“昭姐姐好些了吗?” 唐语泠笑:“本来就没事。” “你都吓得吐了……” 刚赶到的徐墨尘面色倏地一变,拔腿上前:“怎么了?” 江栩安怯生生道:“小叔,我和大哥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