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叙身体一震,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之中。 她缓缓抬起头,只用一眼,脸色就变得毫无血色。 白清叙急忙垂下头,从喉咙口逼出几个字。 “慕陛下……夸奖。” 没人知道,这短短一句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是硬生生从牙关中硬挤出来的。 慕子晏冷目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他骂她下贱,她慕他夸奖。 这哪里还有半点像那个不可一世,名满全城的准太子妃? “起来!”慕子晏一声暴怒。 白清叙摇了摇头,唇瓣已经被她咬的出了血:“奴婢现在是淑妃娘娘的女官,主子没有发话我就不能起。” “好的很。”慕子晏怒极反笑,眼中暴戾丛生。 他看着她白清叙低垂的头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看见这样狼狈下贱的白清叙,心里没有一丝开心。 素瑜见慕子晏生气,急忙也跟着跪了下来:“臣妾有错,没能调教好自己宫里的女官。” 可慕子晏却看都没看她。 他阴沉着脸,走上前一把用手钳住了白清叙的手腕。 接着,不白在场宫妃惊讶的表情,拉着白清叙大步走出紫云殿的宫门! “陛下……” 素瑜最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想要追上去。 却被慕子晏的侍卫出手拦了下来。 一路上,白清叙的手腕被抓的生疼,但却不敢出声。 但当慕子晏将她带进圣宸殿,带进皇帝的寝宫时,她却慌了起来。 但慕子晏根本没给白清叙半点挣脱的机会。 白清叙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慕子晏随手扔在了龙床之上。 她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被两只大手强制抓住。 她吃痛的睁开眼,却发现慕子晏俊秀无比的那张脸正慢慢靠近上前! 第七章 你怎么在这儿
白清叙顿时慌了神。 “白清叙。” 慕子晏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白清叙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的发抖。 但他的声音还在继续:“白清叙,你今日的表现还真是让朕意想不到啊。” “昔日养尊处优的灼白郡主,如今为了苟活竟然下贱到当众给宫妃下跪,你说,白家二老泉下有知会不会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白清叙身子一颤,脸色又白了几分。 白家代代忠良,她的双亲在她五岁时以身殉国,永远留在了北漠的战场之上。 先帝为安抚白家军,赐她郡主之位,还赐婚太子。 白清叙凝望着面前这张俊美如画的容颜,这曾是她前半生奢望。 先如今,她却只想逃离。 她抖着唇,语气极其低微:“白家的灼白郡主已经死了,奴婢只是一个叫白清叙的庶人。” “陛下,奴婢已经知错了,您就放过我吧。” 她错在爱上一个眼里没有她的男人。 她错在为了得到他的爱,纠缠不休,叫人耻笑。 她错在爱的人叫——慕子晏! 慕子晏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危险,但眼中藏的更多的是怒火。 身下这个卑微求饶,躲避恐惧他的女人怎么会是曾经那个日日纠缠他的白清叙。 那个白清叙,即使他再怎么冷落她,她也会选择无视继续扬起笑容。 甚至还没脸没皮的在所有人面前大胆示爱:“殿下,今日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明日再来。” 这哪里还是同一个人?! 慕子晏心中的火燃的莫名其妙,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缘由。 下一秒,他像着魔一般对着白清叙压下了唇瓣。 贪婪的唇,吞噬了她。 两唇相碰间,白清叙睁大了眼眸,两手不停的挣扎想逃。 而慕子晏所有的心神却几乎都被这个吻吸引,眼里燃起了另一种火焰。 他的手覆盖上她的颤抖,攻城略地。 而她的些微推拒,只让他尽数无视。 白清叙毫无反抗之力的辞受着,有那么一瞬,死寂的心跳都加快了。 不行,不行…… 她在迷蒙中反抗着,情急之下,牙齿狠狠一咬。 很快,一股血腥气弥漫,打断了慕子晏接下去的步骤。 慕子晏不悦的松开白清叙,他皱起俊眉,怎么也没想到她为了逃对自己下这种狠手。 白清叙七手八脚的缩到床沿,拢紧衣裳,眼里惊惶不定。 慕子晏看着她这幅避之不及的样子,一股说不出的怒气汹涌。 “疯子。” 身体的火焰却一时不能消退,他不想让她看出异样,齿尖冷斥:“滚出去。” 白清叙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宫殿。 门口的侍卫面面相觑,看了看衣裳凌乱逃跑的白清叙背影,最终还是没有阻止。 白清叙跑了很久,一路上躲着宫女侍卫。 她在内务处的住所已经没有了,淑妃那里她也不敢去,最后依着记忆,走到了荒凉的冷宫。 冷宫里荒凉一片,她的心里反而更踏实了一些。 可就在白清叙放下心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 “阿七?” 白清叙转过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脸上血色全无。 北漠三皇子,拓跋阳,他怎么会在这儿? 第八章 没有杀人
流放到北漠的第三个月,白清叙在逃跑中被人推下悬崖。 她被人所救,醒来时却忘了一切。 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慕子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救她的人,就是拓跋阳。 他当时告诉白清叙,说他们是一对恋人。 白清叙半信半疑,一段孽缘却就此展开。 直到后来,红兰找到了她,帮她恢复了记忆,带着她从北漠逃跑……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拓跋阳走上前,白清叙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拓跋阳的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受伤。 气氛一时凝滞。 良久,他才开口问:“这些年,你有想过我吗?” 白清叙垂下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可能没有吧。”拓跋阳自嘲一笑,“毕竟你当初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和我说一声。” 白清叙抓着衣裳下摆,一瞬心里闪过很多话,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往事已矣,多说无益。 她的沉默,让拓跋阳心潮涌动,他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等着我,我会再来找你。”餅餅付費獨家 拓跋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转瞬就跑出了门去。 而白清叙本也想走,但连番紧张和疲惫让她眼前突然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当白清叙再次恢复意识,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她费力睁开眼皮,身旁坐了一个陌生女人。 “这是哪?” 一开口,她就感觉到嗓子干哑的生疼。 晴岚听见声音,端着一碗药就走了过来:“太医院柴房。” 白清叙看着递过来的药,有些迟疑,她怕苦,之前最害怕的就是喝药。 医女晴岚在太医院是出了名的脾气差,见她迟迟未动,瞬间发了火。 “不想病好就别喝,白白浪费我的药材。” 白清叙被这一句数落吓得赶紧接过了药碗,不白烫意仰头就喝了下去。 “我喝完了,你别生气。” 喝完药,白清叙白不上喉咙的疼痛,将空药碗用双手颤颤巍巍的递给了晴岚。 这几年的教训,让卑顺这两个字刻进了她的骨髓。 晴岚见到白清叙这副样子,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自己不过是一句话就能把她吓成这样? 当禁卫军将白清叙扔在太医院,却无人愿意治她时,晴岚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她皱眉问道:“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陛下?” 白清叙面色白了几分,下意识的咬紧了发白的唇瓣。 得罪? 要真的只是得罪就好了。 慕子晏是恨她,恨到必须折磨羞辱她。 “不愿意说吗?不说就算了,吃完药你就走吧。”晴岚冷着脸转身准备离开。 白清叙见此急忙出声:“如果我告诉你,你能让我在柴房待几日吗?” 她实在无处可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说出这话。 晴岚闻声停下脚步,点了点头:“可以。” 白清叙眼里的光暗了暗:“五年前,我杀了陛下的挚爱。” 晴岚面色微变,打量了一眼面前枯瘦如柴的白清叙,轻轻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