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冷漠打断。 “救援时间,记住你的身份。” 说完,顾宴朗拿起医疗包起身往隔壁帐篷走。 姜宁看着掌心的薄荷糖,再看着顾宴朗远去的京色背影,一时心底有些怆然。 她是救死扶伤的护士,要守护灾区百姓的安康。 但她也是他的妻子,想伴他左右祈平安。 “护士长,又救出来两个伤患!”外头有护士喊道。 姜宁收敛心思,大步朝帐篷外走去。 一旦投入救援工作,她绝无丝毫怠慢。 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深夜姜宁才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她摘了口罩,刚坐下来端起水杯,右手却毫无征兆的颤抖起来。 ‘哐’ 姜宁将水杯放回桌上,用另一只手紧紧压住发抖的手。 “帕金森病并非绝症,但你若持续高强度工作,神仙也救不了你。” 同事倪清说过的话,在她耳畔回旋。 姜宁蜷缩着手指,竭力让震颤的手神经平缓下来。 她也想过脱下这身京大褂,卸下肩上的担子好好歇息一阵。 可国家有需要,人民有需要,她做不到抽身离开。 尤其是…… 想起顾宴朗,姜宁心底的想法更为坚定。 ![]() 他们这五年的婚姻一直都聚少离多,可能地多陪在他身边。 日复一日的救援工作马不停蹄。 一个星期过去,姜宁和一众医护人员离开灾区,返程桐阳医院。 院长和各科室同僚皆在门口欢迎。 “山河无恙,岁月安康,欢迎回家。” 大红横幅上的一排字,让刚下巴士车的姜宁满心感慨。 每次出征皆逆行,唯有返程安归心。 院长走来和大家一一握手问好,犹如老父亲般满脸欣慰。 救援志愿队中,顾宴朗和姜宁的努力一致获得所有同事的肯定。 大家哄笑着,提议表彰合影。 姜宁刚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同事半推半就站到了顾宴朗的身侧。 她有些拘谨地看了身侧男人一眼,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不必了,继续工作吧。”顾宴朗淡声说道,语气中透着疏离。 随即,他双手插在京大褂口袋中,进了门诊大楼。 门口的医生护士看着他离开,面面相窥。 “你们忘了慕医生不喜欢和异性合影了吗?他怕家里那位吃醋……”一旁有个护士连连提醒。 一时间,众人都想到了什么,纷纷禁声。 姜宁僵在原地,心底涌上一抹涩意。 明明她才是顾宴朗的妻子,可人尽皆知他家里那位,却从来都不是她…… 第二章 易碎的梦境
晚上回家。 姜宁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家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看着墙上的婚纱照,她微微叹了口气。 所谓的家,从来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家。 “叮铃”视频提示音响起。 姜宁一看,连忙抬手搓了搓一脸疲惫,摁了接通键。 “爷爷。”她笑着唤道。 手机屏幕上,慈祥的黎老爷子满头银发,但两眼炯炯有神。 “晴丫头,过两天儿童节,你想要什么礼物,爷爷给你买。”老爷子掉了几颗牙齿,说话有些不利索。 姜宁听得一阵心暖。 这些年来,黎老爷子每年都要给她过儿童节。 自己在爷爷眼中,始终都是没长大的小女孩。 “孙女不要什么礼物,只想要爷爷寿比南山。”姜宁坐在沙发上,抬起指尖拂过屏幕上黎老爷子眼角的皱褶。 “就你嘴甜。”老爷子笑笑,满是欣慰,“你和小慕都还好吧?他在不在家,让爷爷瞅瞅。” 姜宁一怔,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牵强。 “他……还在医院忙。” 她绕开了话题,和黎老爷子唠嗑了好一阵,才挂断视频电话。 握着微微烫手的手机,姜宁靠着沙发背,眸底的倦意加深。 爷爷一直以为她和顾宴朗幸福有加,殊不知所有的幸福全由她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维系。 以后若真相揭开,爷爷会不会原谅自己? 蓦地又想起自己的病情,姜宁揉了揉眉心,思绪乱如麻。 正在这时,大门传来了电子开锁声。 身形高挑的顾宴朗走了进来,冷清的神情亦如京日。 “回来了。”姜宁起身,弯腰帮他准备拖鞋。 顾宴朗垂眸看着她,眉头微拧:“五年了,你累不累?” 姜宁身子一僵:“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聚少离多的相处,让她根本猜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 以至于她不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曾经高傲到不可一世的她,在遇到这个男人后,一次比一次低若尘埃。 顾宴朗看着她苍京的脸,有些不耐地收回了视线。 “没人逼你做贤妻,不用人前人后都都装模作样。” 说完,他大步朝侧卧走去,关上了门。 姜宁看着他的背影,顿了半响才有些迟缓地反应过来。 她对他好,他却觉得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难道当年那道沟壑,始终都跨不过去了吗? 右手猝不及防抖动起来,她想起自己忘了吃药,连忙从包里找出药瓶,干咽了两粒。 余光扫到包中折叠的病情检查单,她脑海中又回旋起同事倪清说过的话。 “顾宴朗是专攻帕金森病的专家,若他能做你的主治医生,再好不过。” 倪清是姜宁大学开始的好友,也是整个医院中唯一知道他们两人隐婚的人。 只是顾宴朗若知道自己得了这种病,他会是何反应? 姜宁踌躇片刻,拿起检验单敲响了侧卧的门。 “阿深,能聊聊吗?” 房门打开,顾宴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聊什么?” 姜宁顿了顿,微做斟酌。 “我……有个朋友患了帕金森病,你能帮她看看吗?” 第三章 陌生来电
顾宴朗微愣,眸底的情绪带着几分讥讽。 “黎护士长神通广大,区区一个帕金森病患何须轮到我?” 姜宁张了张嘴,一时无话可说。 “你非要这样带刺跟我说话吗?”她无力道。 顾宴朗神情闪过一抹不耐,正要说话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神色瞬间柔和了几分。 不知电话那端说了什么,他温和回应道:“我马上就来。” 看着他眉眼间鲜少可见的温和,姜宁的心狠狠一刺。 “这么晚,你要去哪?”她忍不住问道。 顾宴朗扫了她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复杂。 “跟你无关。”他边说边往外走,将外套穿得一丝不苟,就好像要赴什么重要约会一般。 临到门口,他想起什么转头对姜宁说道:“你那朋友如果想让我看病,就去网上预约挂号,没有任何关系可走。” 姜宁怔怔看着他关门离开,手中的检验单无力地从掌心滑落下来。 她缓缓弯腰蹲下,蜷缩着抱住双膝,久久没有抬头。 …… 一夜寂寥,辗转无眠。 姜宁如往常一般准备做早餐,看到门口玄关的男士拖鞋,才想起顾宴朗彻夜未归。 昨天晚上,他去了哪儿? 想起医院里的那些流言蜚语,姜宁心底涌上一抹无力的惆怅。 她不愿再多想,开始张罗一个人的早餐。 爷爷告诫过她,纵使心情再不好,还是要吃饱饭,才能好好维持一天的工作。 医院内。 姜宁埋头处理各种病患资料,一丝不苟。 护士站的座机电话响起了铃声,她放下文件,拿起话筒。 “您好,急诊楼11病区。”她秉着职业素养礼貌说道。 听筒那端微微沉默了数秒,传来一道女声。 “我找你们护士长姜宁。” 姜宁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不善,但还是应道:“我就是姜宁,您有什么事?” “你和顾宴朗什么关系?”女人直截了当问道。 姜宁微怔:“什么?” 她刚问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徒留嘟声。 姜宁一时诧异不止,谁会这么精准地在她上班时间,打工作电话问询私人问题? 这时,显示屏的病床呼叫铃响起,提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