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淡淡道:“我只是担心,你把人揍狠了,工作室倒闭,我又要回意大利了。” 雎静:“……” 怕雎静情绪激动,凌宇开的车,雎静坐在副驾驶,翻下镜子,在路上撸了个全妆。 抵达松陵大学附近时,已将近凌晨一点,那条酒吧街依旧灯红酒绿,光是找停车位就绕了好久。 雎静专门挑的吊带裙,酒红色珠光,外加黑银细高跟,女王气场全开,卯足了劲儿要让对方后悔。 反观凌宇,随便套了件衬衫和宽松长裙,头发没来得及扎,巴掌脸遮去一半,像极了刚从图书馆出来,被拽来浮华场所的女大学生。 进酒吧前,她被安保拦下,查了证件,怀疑凌宇未成年。 等凌宇被放行,雎静早已迫不及待地杀进去了。 凌宇原地环视一圈,耳朵都要吵炸,终于看到直奔楼上的身影,她连忙跟上去。 雎静找到刚才通风报信的朋友,动作粗鲁地把人摇醒:“人呢?” 那人扯着嗓子,啊了声,辨清来人,晕晕乎乎地指了方向:“你说沈放啊,下面呢。” 雎静立马要往下跑,凌宇把人拦住:“你站在这儿看,视野更好。” “你说的对。”雎静撑住栏杆,四处扫描,火速锁定一道黑色人影后,箭一般射出去。 音乐声聒噪,耳膜承受同频震感,视野□□灯闪烁。 凌宇紧紧跟随,在舞池中央被挤来挤去,头发乱糟糟,还时不时被拦下,她没时间拒绝,干脆充耳不闻。 她看到雎静站定,往后拨弄了下头发,直接拍上那人肩膀。那人回过头,凌宇愣了下,是张陌生脸,根本不是沈放。 雎静反应了几秒,冷声丢下一句认错人了,头也不回地往外挤。 凌宇见她情绪不对,亦步亦趋,跟到了吧台前,长舒一口气。雎静闷声叫了两杯酒,一杯推给她,仰头喝下小半杯,脸埋进手里,兀自冷静。 “学姐。” 凌宇要开车,没碰酒杯,只是靠近关切地问,“不找了吗?” 雎静没说话,吸了下鼻子,又灌下半杯酒,喃喃道:“找不到的。” 凌宇抿唇,犹豫地说:“不然……我再上去,问问你那个朋友?” “你知道吗?”雎静没回答,把空酒杯推给调酒师,声音近乎冷绝,“毕业后,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凌宇怔住,往日这种时候,雎静早就开骂了,轮不到讲这些。凌宇一时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静静地听, “号码注销,住处出售,连报失踪都查不到他在哪儿。” 雎静笑了下:“刚才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真的可以见到他,问清楚,然后放下,结果……” 凌宇沉默片刻,拉起雎静胳膊,坚定道:“我们再去找找,我记得他的样子——” 话说一半,突然被身后的人打断:“两位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凌宇转过头,发现是刚才被认错的那位,她脸色平静:“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 “来这能有什么事儿啊。”男人出手大方,直接把卡递出去,“她俩的单我买了,想喝再点。” 这种事很常见,调酒师也没阻止。 雎静闷头喝酒,再这样下去,人估计都带不走了。凌宇思索片刻,拿出手机,打算先付酒钱,把人打发了。 “收款码,我把钱转给你。” “别呀,要不加个好友?我看你朋友状态不太好,一会儿可以送你们回去。” 凌宇不耐烦地皱眉:“不用——” 下一刻,手机被人从身后抽走,她回过头,看到来人,稍愣后神色惊讶。 “前脚跟我说晚安,后脚跑来这儿玩。”秦明月低着头,将她刚暗下的手机屏幕点亮,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嘴角,“挺渣啊,庄音音。” 25/待品尝 凌宇淡定地拿回手机, 刚想开口,面前的人突然凑过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音乐声掀起新热潮,光线昏昧。 秦明月姿态松垮, 单手搭在吧台边缘,贴近的鼻尖轻嗅两下,依然是那股懒痞调调:“不乖啊, 喝酒了?” 凌宇抬眼看他, 很轻地说:“是你身上的。” “哦。”秦明月挑唇笑了下, 站直后, 斜睨了眼站在那儿的男人。 刚在二楼卡座,秦明月看到凌宇时,她正在人群中艰难穿梭, 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一看就不是来玩的。 “哥们儿, 不带这么抢人的。”那人有点不高兴。 秦明月重新拿过账单,付了酒钱,对调酒师说:“刚才的钱退回去。” 他斜靠在那儿,懒得说他们认识,目光静静落在凌宇脸上, 随口撂下一句挑衅:“带得走,你就带。” 凌宇:“……” 僵持片刻, 那人脸色不佳,视线扫过秦明月,又看了眼凌宇,不甘心地低骂了声走人。 秦明月扬了扬下巴:“陪人来的?” “嗯, 她心情不太好。”凌宇点点头,回头看雎静, 她脑袋枕在手臂上,眼神还算清明:“我带她回去吧。” 凌宇抬手去扶人,雎静身形稍定,忽然指着她身后:“事儿精也在诶。” 梁季桉:“……” 雎静挣开凌宇,冲她摆摆手说:“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他回去就行,正好蹭个车。” 梁季桉看着眼前的酒鬼,神色冷淡:“可我嫌麻烦。” 雎静摇晃着走过去,踮起脚,不见外地勾住他肩膀,哦了声:“谁管你啊。” 说完,没忘记回过头,冲秦明月使眼色:“帅哥,我们凌宇就交给你了。” 事实证明,贴心托付不太靠谱。出了酒吧门,他们沿着街边,往停车的方向走,时不时有车灯从远处照过来。 秦明月一只手还插在兜里,拉着凌宇胳膊,把人换到里侧,突然说:“我喝酒了。” “?”凌宇侧头看他一眼,思索片刻后,语气认真道:“那我开车送你回去?” 路灯下,两道影子安静三秒。 秦明月眼尾下落,没忍住抬手,笑着在她发顶揉了把,带着点宠溺意味:“呆啊你。” 凌宇眨眨眼,不明所以:“嗯?” “今天没法儿送你。”秦明月无奈解释,低头拿出手机,“给你叫个代驾。” 凌宇连忙推拒:“不用,我没喝酒,自己开回去就好。” 秦明月也没多勉强:“行吧。” 距离稍远,等走到停车位,凌宇实在有些累了,告别完秦明月,直接坐进车里。车子发动,玻璃被人轻敲两下,她降下车窗。 “还有事?” 秦明月站在车外,弯腰冲她勾勾手:“手机。” 凌宇解锁完,乖顺地把手机递出去。 秦明月低头按了几下,把手机还给她。 凌宇接过来,没发现什么异常,疑惑地看向他。 “设了个紧急联系人。”秦明月语气随意,手插回兜里,“路上小心,到家发消息给我。” 凌宇抿抿唇,想说什么又没说。 开车回家的路上,凌宇想起那次在高速公路上,她第一次坐在秦明月的副驾驶,生疏对话,礼貌交流。车开到一半,他要下去抽烟,她打完电话,静静等他,始终没发消息主动去问。 那时的她总在想,这个人性子这么冷,清晰地竖起边界线,再相处融洽也只能那样了,他们像单立广告牌和极速的风,只有路过,没有交集。 如今,短短三个月,她和秦明月创造的瞬间,比和谈逸明的一年半来得还要深刻。雎静的爱情教条里,有句话得以实践,自主选择和深陷其中区别很大,太不一样了。 再大方暧昧,动情的人也必须爱里克制。 她真的想试试。 这是个别样的开始。 回到家,她分别给秦明月和雎静发去消息,收到回复后,平缓入睡,一夜未醒,没机会再听到凌晨两点半,窗外垃圾车的运作声。 隔天,生物钟准时。 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