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可欣没动筷子,想着速战速决,直接问:“什么事?” 庄兆昌吃了口菜,用很理所当然的口吻说:“有个人你去见见。” 闻言,华可欣静静看他,半天没说话。 “华可欣好不容易来一次,先让孩子好好吃饭。”丁芯仪察言观色,伸长胳膊,又往对面碗里夹菜,“来,再吃点虾,这虾你爸最爱吃了。” 华可欣没看她,问:“什么人?” 庄兆昌随口介绍:“我的一个学生,在专业里数一数二,忪陵本地户口,父母也都是体制内,人很正派,那天看到你照片说很感兴趣。” 说完,庄兆昌看了眼华可欣,眉毛拧起来:“你这什么表情?要不是看在我面子上,人家还不一定想见你呢,整天摆着张冷脸给谁看,穿得也不伦不类。“ “怎么,为你好费心挑人,我现在还得看你脸色了?” “哎呀,你好好说。” 丁芯仪把剥好的虾放进庄兆昌碗里,语重心长地补充说辞:“小许这孩子啊,虽然搞研究费时间又很辛苦,但特别会疼人——” 华可欣突然打断她:“你怎么知道?” “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会疼人。” 啪—— “华可欣!”庄兆昌把筷子摔得震天响,脸气得通红:“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华可欣微微低头,把虾一个个夹出去,语气很淡:“不是我说的吧。” “我就说华可欣不会喜欢。”丁芯仪满脸担忧,又要给她夹菜,话里很愧疚,“小雾啊,你别生你爸的气,是阿姨好心办坏事,没想到你会这么反感,不想见的话,阿姨替你回绝就是了。” 华可欣挡住她的筷子,平静道:“我不吃虾。” 丁芯仪一时尴尬,用眼神求助旁边的男人。 庄兆昌捂住胸口,几乎是指着华可欣鼻子骂:“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成家,趁着年轻还有得挑,你但凡听一次话,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我当年就不赞成你学什么服设!不入流的工作能有什么出息?到时候再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合在一起,你这辈子就完了!” 华可欣闭了闭眼。 很煎熬,前所未有的煎熬。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最近血压本来就高。”丁芯仪连忙抚他后背,“你先上去休息好不好?我来跟小雾说。” 庄兆昌站起身,冷哼一声:“好好的一顿饭都吃不安生。” 见庄兆昌甩脸上楼,华可欣也站起身要走,丁芯仪急忙将人拦住:“小雾啊,你就在这儿留一晚吧,你爸爸这两天心脏不舒服,他这人就是嘴硬爱逞强,不跟人示弱,你也是知道的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华可欣站着没动,丁芯仪绕过来,直接挽住她胳膊,把人带到客厅沙发上,继续说:“你房间一直有人打扫,一会让阿姨给你换新床单被罩。晚上的饭局你不想去就算了,我跟你爸爸去见,回绝人家也是要懂礼数的,你说对吧。” 华可欣有点抗拒亲近,挣开她的手:“我的事以后就不劳你操心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高兴的事谁还敢做。”丁芯仪笑得很温婉,“都是一家人,你爸爸眼下正在气头上,你就好好呆在这儿,你要是现在一走啊,他还不知道怎么对我发脾气呢。听阿姨的话,反正是周末,你就呆一天。” 犹豫半晌,华可欣不冷不淡地嗯了声。 刚才看庄兆昌捂胸口的样子,说不定真有可能犯病,到时候事情更麻烦。 见她终于应下,丁芯仪松了口气,喊阿姨切水果,然后拿了点饭菜上楼,让华可欣自便。 家里的阿姨没换过,还是很久以前的老人,华可欣跟她聊了一会儿,听到说她最近很容易肩膀疼腿疼,华可欣立马说下次拿药贴过来,专门找专家开的,很管用,她们工作室常年备着。阿姨推拒不掉,笑着夸她体贴。 换好床单被罩,华可欣一下午都呆在房间。 丁芯仪这点没骗她,她的房间确实很干净,没落灰,看得出来经常有人打扫,东西摆放却没怎么动,一些书、相册和旧衣服都在。 翻开旧相册,没有一张全家福,倒是有几张她和施穗的母女合照。 指尖覆上,华可欣很轻地笑了下。 几乎每张照片,施穗的脸上都被贴上了贴纸。幼稚的卡通图案。那时候,她接受不了施穗出国,又不舍得拿这些象征回忆的东西撒气,就只能偷偷发泄,搞点幼稚小事。 成年后,她才慢慢意识到,她不是气施穗离婚,更不是气她出国,而是气她丢下自己。华可欣很爱施穗,有爱就会贪心,她也想从妈妈那里得到完整的爱,在这个情感畸形的家里。 在意大利时,首次见过施穗的新家庭后,有段时间,华可欣经常做梦,梦到施穗像抚摸lvan那样,贴着她的脸颊,柔声说:“小可怜虫,想不想吃妈妈做的烤面包。” 华可欣合上相册,在书柜上面找了个纸箱,把旧物放进去,打算明天带走,不想留它们在这里。 她是可怜虫,她的东西不是。 晚饭前,楼下果然有动静。 华可欣一直呆在房间里,听到庄兆昌声音很高,在跟丁芯仪争论,似乎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人声渐弱,她才舒了口气。 阿姨做好晚饭,上来喊她,华可欣干脆让阿姨坐下来一起吃,清静又自在。 吃完饭,华可欣又帮忙洗碗,收拾干净后回房间,抽空回复了邮件,又找了纪录片来看,等到困意渐渐上来,她放下手机去洗澡。 进浴室前,庄兆昌和丁芯仪还没回来。 天气热,水温没调太高,华可欣洗久了,头还是有点发晕。她大致擦干身上,裹好浴巾,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头。 推开浴室门,她稍一转头,猛地僵在原地。 她的床边,刚换好的杏色床单上,坐着个陌生男人。男人听到声响,视线从手里的书页抬起,眼睛亮了下,饶有兴致地打量开华可欣。 巨大的震惊仅停留三秒,迅速转变为惊吓。华可欣用力抓紧胸前的浴巾,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她飞快转身回浴室,整个人颤抖着。锁上门后,手指紧紧抓着门把手,指尖用力到泛白,像是要将这扇门钉死。 隔着薄脆的门,她气息不稳,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谁……” 男人来到了门边,语气轻松地说:“华可欣,你别紧张啊,我是许——” “我不管你是谁。”华可欣打断他,直接失控地吼出声:“你走开!” “你这么害怕干嘛。”男人悠悠敲了两下门,“我等你半天了,这是在你家,我能做什么啊,你防备心也太重了,我是庄教授——” “滚出去!!” 敲门声一下下响,华可欣死死按住耳朵,看门把手动了下,手再次扑上去,惊慌失措地压紧。 神经高度紧张,她没办法思考,红着眼睛回头。 刚脱下来的衣服在脏衣娄里,脏衣娄就在淋浴旁边。 华可欣吞咽了下,跑过去,狼狈地往身上套,好在是条长裙,几乎被打得全湿,但衣服颜色深,看不到什么。 穿好后,浴巾落在还没收拾的地砖上,华可欣抓起来,胡乱披在肩上,直接拉开门,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男人没反应过来:“诶,你……” 华可欣撞开他,往前跑,抓起桌上的手机。房门关着,她手指僵硬地按下门把手,门顺利打开,门外站着刚听到动静上来的丁芯仪。 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小雾啊,你们发生什么了?我不是让他好好在房间——” 没等她说完,华可欣狠狠推开她,丁芯仪背撞上栏杆,当下扶住后腰哎呦起来。华可欣继续往楼下跑,没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