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爷爷,您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萧敛嗔她一眼:“瞧你这丫头说的,老叟没病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沈南莞:“哪有,我盼爷爷来,也盼爷爷身体健康啊!我这里毕竟是药铺。” 这话很受用,萧敛嘿嘿一笑:“我进门就听你们聊得火热,在聊什么?” “在聊乾物钱庄。”却是一边的张叔接口道。张叔也见过萧敛几次,萧敛自来熟的性子,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萧老见多识广,一定听过吧。” 萧敛点点头:“老叟倒是去过几次。” 沈南莞:“那是个什么地方?” 见她态度殷切,萧敛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道:“钱庄,自然是放钱的地方,老叟去存过几次钱。” 沈南莞又问:“萧爷爷可知晓,钱庄的大东家是个怎样的人?” 萧敛开玩笑道:“老叟没存什么大钱,自是没机会见人家大东家的。丫头怎么突然对人东家感兴趣了,这可不成啊!” 沈南莞听出他的意思,轻咳一声嗔笑道:“萧爷爷又取笑我!” 这话被打断,沈南莞也不好再问。 恰巧张叔店铺里来伙计来喊,他跟点玉萧敛道了个别,也走了。 见人散了,沈南莞又问萧敛: “萧爷爷今日来可是有事?” “唉!”萧敛轻叹一声:“点玉丫头这有没有啥我能帮得上忙的?老叟在家都闲得长草了。” 沈南莞奇道:“您不是正该忙的时候吗?” 婚期将近,琐事应该一堆才对。 “婚事大体的事项早便安排好了,剩下一些细节的,我那孙儿不让我插手,非得要亲力亲为。每日忙到近子时才归家,还要事事包揽。” 萧敛哼一声,佯装不满道:“就好像老叟会怠慢他的新媳妇似的!真是,娶了媳妇不要爷爷!” 沈南莞惯知道他的性子,这话也就信了三分去,笑道: “萧爷爷操劳了一辈子,萧公子这是孝敬您呢,让您享清福。” 萧敛笑道:“真是夫妇一条心呐,现在就开始帮着我那孙子说话了。啧,他可真是好福气!” 沈南莞脸刷地红了,嗔他:“萧爷爷!我可要恼了!” 萧敛这才作罢,又在周家药铺待了半下午,才身心愉悦地打道回府。 晚间,萧将军府摸进来一位特殊的客人。 第20章 萧家萧昶 来人黑缎绣金蟒底纹的外袍,腰间束着金色束腰,一根精致的金色发簪束在头顶,左边脸从额头到脖子,被一个金丝编制而成的面具包裹。 一身装扮看起来就贵不可言。 此刻,他裸露的右脸光洁俊逸,桃花眼微眯,正坐在萧将军府的墙头,思考着跳下去不受伤的可能性。 半晌,他决定放弃,开始喊人: “爹!孩儿回来了!给我搬个梯子啊!” 无人理会。 “萧敛!给你儿子送个梯子来!” 亦无人理会。 “黄大鹰!本侯命令你,给本侯搬个梯子来!” 一片灰暗的正厅亮起了灯。 坐在墙头上的男子再接再厉: “黄大鹰!本侯限你半盏茶的功夫将梯子搬过来,否则……” 话未说完,他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身子猛地一轻,眨眼功夫已到了将军府正厅的地面上。 后背的力度忽然消失,他落地不稳,一下摔坐到地上,痛嘶出声: “嘶!痛死本侯了,黄大鹰,本侯要治你的罪!” “闭嘴吧你!好好的正门不走,非得爬墙。怎的,显摆你长了张嘴啊?看你就来气!”他话还未说完,就落了萧敛劈头盖脸一通狠骂。 萧敛平日里都是笑盈盈的,此刻黑着一张脸教训人,身上的戾气就藏不住了。周遭气压沉得很,正厅伺候的仆从们纷纷垂首弓腰退了出去,黄大鹰也往后退了退,神色紧张。 只是地上坐着的那位丝毫不惧,大咧咧地站起身,极其随性地给萧敛行了一礼道:“萧昶来给父亲请安。” 萧敛捏捏眉心,看见他就头疼:“有屁快放没屁就滚。” 萧敛与已故的萧老夫人一共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小女儿都是人中龙凤,世家名门后代们的楷模,只有这个二儿子萧昶,不知从何时起就养成了这般讨人嫌的性格。 平日里也是斗鸡赛鸟喝花酒,生活上还穷奢极欲,怪癖一堆。 反正跟正事儿沾边儿的事儿他是全不干。 看在萧家赫赫战功的面儿上,当今圣上给他封了个啥事儿不用做的永乐侯,搬出萧府后,他便更变本加厉了,没过多久还又新养了个戴面具的癖好,每天那那些看着做工就极其贵重的面具不重样的往脸上戴。 萧敛不是没想过将长歪的孩子掰过来,但无数次或苦口婆心或棍棒相加的教育无果之后,他也放弃了,连带着萧昶的面也不想见了。 萧敛一直不待见他,渐渐的,饶是萧昶脸皮再厚,来的也逐渐少了。 上次他来萧将军府,已是数月前的事情了。 萧昶嬉皮笑脸道:“我就是来看看爹。” 萧敛:“老叟还死不了。” 萧昶啧一声:“老顽固,讲话还是这么难听。” 萧敛脱了鞋就要往他身上招呼。 萧昶边躲边道:“别别,爹,我新换的衣裳,成贵了。你给我拍坏了!” 他躲打的技能已经练到炉火纯青,萧敛毕竟年纪大了,追几圈便觉得累:“你是看我活得太久了,成心来气我,盼我早点死是吗?” 萧昶讨好地过来将萧敛搀到椅边坐下,又给道了一杯水递上: “您说的哪里的话!” 萧敛懒得跟他纠缠,知道他来必是有事,不耐烦道:“到底什么事?不说我可困了,要歇息。” 萧昶这才道:“我听说,肃儿的婚事在即……” “噗!”他话未说完,萧敛刚喝进的一口茶,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就尽数喷了出来,喷萧昶一脸。 “你哪里听的浑话?”趁萧昶抹脸的功夫,萧敛厉色瞥向一边同样无比震惊的黄大鹰,黄大鹰焦急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他他不知道。 萧昶就着抹脸的功夫,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暗光。 反应这么大,看来是真的。 消息藏的可真够死的,偌大个将军府,数以百计的仆从,竟没有半点风声透出去。 不得不说,将军府的规矩立的不错。 得到答案后,萧昶也不打算久留了,稍稍往后撤了两步,诚恳道: “一个牌友。” 萧敛一拍桌子:“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肃儿的谣都敢造?告诉我谁说的,我去灭了他!” 萧昶面露难色:“这……不能说。” 萧敛又要去拖鞋:“我叫你不能说,那是你亲侄儿!你唯一的侄儿!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有你这么当叔叔的吗!” 萧昶见状,在他的一通骂声里往门外跑去,躲开他的鞋底攻击。 边跑边狡辩:“要是肃儿真的要成婚了,我连消息都不知道,才是真正的不称职!” 跑到门口没注意门槛,不妨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了,却被扶住拉了起来。 贺景年刚处理完御史台的事情回到家,就撞见了这样一幕。 他面露微笑扶起萧昶,道: “小叔方才说,我的婚事?” 语气很平淡,笑容也很和煦,却莫名带着一股令人不得不ᴊsɢ坦诚的威压。 萧昶站了起来,跟贺景年保持了点距离,随后搓了搓自己胳膊,笑道: “我怎么觉得,肃儿这像在审问犯人。” 贺景年:“小叔多虑了。”依旧直视着萧昶,明显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