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薄母笑意盈盈的看着周时勋,目光和善又温柔。 周时勋目光一凛。 她是乡村出身,这些年在薄家也深居简出,薄家直接当没她这号人物,什么都没管过她。 让她来操办这样的招待宴,薄母显然是拿捏准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要让她出丑。 “这种事情让管家去办就行了。”盛安宁整理了一下衬衫的褶皱起身,状似不经意的眼神在薄母身上扫了一瞬:“开饭吧,下午有事还要早点去公司。” 薄母脸色微变,惊疑不定的看了盛安宁好几眼,但当着周时勋的面,有些话到底还是没问出来。 “聿熙,你很久没回来了,我这次特地叮嘱厨房做了你爱吃的,多吃一点。” 盛安宁的口味比较清淡,一桌子菜几乎见不到一个辣椒,让重度辣椒爱好者周时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 吃在嘴里什么味都没有,味同嚼蜡,这顿饭吃的也太受罪了。 但她今天的角色是爱夫如狂的贤妻角色。 “聿熙,你吃这个,最近你工作忙,多补补。” 一幅爱护丈夫的温馨画面,但薄母却越看周时勋越闹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荣小姐。” 薄母立刻起身,满脸含笑:“真真,你可算来了。” 荣真真已经回去换了身衣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阿姨,我有点事情耽误了,不是故意迟到的,你可不要怨我呀。” 撒娇的语气,显然跟薄母关系匪浅。 周时勋也不在意,淡定自若的继续坐在椅子上。 “只要你来,我就很高兴了。”薄母是看着荣真真长大的,这些年也是把她当儿媳妇看待,如今越看越喜欢:“这些年出国留学,越来越好看了。” 荣真真把礼物放在桌子上,对着薄母撒娇:“阿姨的嘴就知道夸我。” 转眼看到了周时勋,笑意微微凝固:“温小姐也在这里啊。” 敏锐的变化逃不开薄母的眼睛:“你们见过了?” 荣真真把碎发捋到而后:“上午看展的时候,聿熙带温小姐一起去了,打了个照面。不知道温小姐是不是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而太紧张,连水杯没有拿稳。” 没有明说被泼水,但聪明的薄母如何听不出来其中发生了事情? 她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等着周时勋给一个解释。 见躲不过去,周时勋只好放下筷子,歉意的扭头:“确实是第一次出席,难免有些不适应,还好荣小姐没有跟我计较。”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 跟荣真真计较这些嘴炮,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 “谁都会有第一次,没关系。”荣真真在盛安宁身边自然的落座,对着盛安宁笑了笑。 但盛安宁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冷峻的侧颜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的荣真真笑容差点有些挂不住,矛头再次对准了周时勋。 “我记得当年聿熙娶温小姐进门的时候,已经引起了外人议论,如果温小姐之后还是以这样的姿态出席的话,只怕会让其他人议论更甚,有些礼仪,我觉得温小姐还是需要学一学的。” 温和的语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暗含讽意。 不过是说她粗鄙不堪,不懂礼仪罢了。 周时勋听的好笑,正要反驳,身旁的男人却突然淡漠出声:“该学礼仪的我看是荣小姐吧?我的夫人,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教了?” 第八章袒护 传闻中盛安宁杀伐果决铁拳手腕,谁的面子都不给。 荣真真现在就切实的体会了一把,手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再想到上午明畅园的事情,她内心又悲愤又委屈。 她出身高雅,碰到的男人无一不对她倾心,但她却始终觉得现在只有聿熙能配得上她。 可为什么现在他为了维护一个村妇用如此冷冰冰的话语对她? 这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聿熙!!”薄母见荣真真脸上染上委屈,立刻把荣真真拉到身后,无奈的瞪了盛安宁一眼。 她最了解这个儿子,这样子显然是动怒了。 为了周时勋这样一个乡下来的三年内毫无交集的所谓的妻子,对世交家的女儿出言斥责? 薄母内心有一股愠怒无处发泄。 她只好将矛头引向周时勋:“怀书,真真也是把咱们当一家人才会说这样的话,你识大局,给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哈? 人是盛安宁怼的,怎么擦屁股的事情轮到她了? 她识大局也不能这么背锅吧? 太离谱了! 泥人还有几分性子呢,薄母简直是不把她当人看啊! 周时勋被气乐了,皮笑肉不笑道:“妈,荣小姐不是被我气到的,只怕我跟她道歉也没用吧?” 薄母从没被人如此顶撞过,更别说这人还是她十分看不上的周时勋。 她声音都尖锐了不少:“周时勋,真真才是我一直认定的薄家未来女主人,你今天能在这个位置也只是当年为了冲喜罢了!我可以当你进门,也可以把你扫地出门!” 荣真真没有回国之前,薄母尚且可以为了盛安宁的身体忍耐。 如今盛安宁身子已然大好,事业也蒸蒸日上,荣真真也回了国,一切都在回归正常。 今天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周时勋的无知和见识浅薄,薄母实在是忍不了了。 无知,太无知了,还十分没有教养! 荣真真被薄母的态度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阿姨,你别生气,我刚刚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温小姐怎样都行,聿熙喜欢,他开心就好了。” 低头时,乌黑的长发落下,挡住了嘴角那一抹得意的笑容和幽暗的眼神。 再抬头时,又是温温柔柔体贴大方的荣家大小姐,只不过眼底带着一些委屈:“聿熙,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啧,茶,真茶。 周时勋瞥了一眼荣真真,撇了撇嘴角。 但薄母就是见不得荣真真受一点委屈,她今天势必要让盛安宁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聿熙,你难道要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 薄母信誓旦旦,知道盛安宁心中知道该选哪个。 但盛安宁的话却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婚,我是不会离的。” 客厅瞬间寂静无声,另外三个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盛安宁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对他的事情指指点点,来指挥他做事。 这三年来,她也老实本分没惹出什么事情,他也不介意家里养着这样一个安分的花瓶。 更何况他现在对他这位表里不一的小妻子,兴趣颇浓。 “婚姻不是儿戏,周时勋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了进来,三年以来没抱怨过一句,现在我有责任照顾她。” 知母莫若儿,如果再留在这里,只怕也没个安生。 盛安宁拉起周时勋的手,快速道:“既然你有真真陪着了,那我跟怀书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然后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薄家,即便薄母在后面出声挽留,他也依然半点面子都不给。 不欢而散。 坐在车上,周时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明明他们已经提交了离婚申请了,最多再有二十多天,离婚证就到手了,怎么现在盛安宁却…… “盛安宁,你……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男人该不会不想离了吧? 那她的五千万怎么办?!她的大别野怎么办?! 周时勋心中跟被猫抓一样,根本坐不住了。 “字面意思。” 周时勋的心稍微定了一些,但仍然想要他一个准话:“那就是说,离婚照旧对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变起卦来可不逞多让。 听着女人语气中的期待,盛安宁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直接把车开到了路边,停车熄火,狭长幽深的眸子中映出周时勋今天知性文雅的打扮,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周时勋,你很希望咱们离婚?” 她这么想离开他身边,难道是有了别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盛安宁对自己的人格魅力产生了怀疑。 盛安宁有些生气,周时勋听出来了。 但她不懂。 这男人有病吧?该不会精神分裂?他自己说的话自己都忘了? “离婚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这女人怎么如此……难办!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盛安宁愣了下。 他往下扯了扯领带,落下车窗,呼出一口气:“你现在可以说出你自己的真实想法,不必我说什么是什么。我知道,你没这么听话,薄夫人。” 尾音上挑,唇线上扬,眼角是不可探究的深意。 轰。 周时勋大脑有一瞬间死机。 那一晚酒吧放纵的画面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嘲讽! 赤裸裸的嘲讽! 他知道她都是装的! 在反击和继续隐忍之间,周时勋沉默了一会。 她选择了第三种做法。 “薄先生,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我所有的选择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就连嫁人都由不得我自己,还有什么是我能做主的呢?温家那边自然不希望我离婚,离了婚回去我不会好过,可是你妈妈的态度你也十分清楚了,她看不上我,在你家我也不会好过。” 她看向窗外,若有若无的叹气:“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我在哪家都一样,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么多年,我孤身一人,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命运了,被动,接受,就可以了。” 第九章威胁 车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