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已与我决裂?”傅言商淡然出声,抬手在黎柔颈后缓缓摩挲,分明面上不动分毫,眸中情愫却浓重得令她生畏。 黎柔听到自己慌乱的心跳,却仍坚持道:“婚书已毁,可不就是决裂。” 傅言商轻笑,低沉而微哑的声音在洞窟里回响,他蓦地将黎柔抵在平展的山壁上,细密却温柔地啄吻,“阿凝,父亲的笔迹,我总还是认得的。” “你知道那是假的?”黎柔睁大眼睛瞪着他,心底不禁生出几分挫败感。 “可我还是很痛,利刃穿心也不过如此。”傅言商握着她的手抵在心口,“你是否也一样?” 黎柔怔然迎上他的冰眸,下意识点了头。 “我多想你不会难过,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尽力弥补。”傅言商笑起来,抱紧了她,“阿凝,我永远心悦你。” 秘境 洞窟阴寒, 黎柔心中却如暖流淌过。 傅言商从前恪守琉璃净世规训,虽不至如戒律长老那般苛刻,但也向来严己宽人。他很少会说出这般直白之言, 哪怕最初对她表露心迹,也同样隐晦曲折, 险些让她没听明白。 黎柔原先一直以为,这段感情起始于她的大胆和主动。故而在情窦初开的那些岁月里,她也曾为此患得患失,也会将傅言商的寡言少语误认为是若即若离。 情爱之事并无道理可言,主动的一方往往更为被动。而对方的行止也会莫名被赋予更多注解, 由不得人不去胡思乱想。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 傅言商虽不曾对她说过什么甜言蜜语, 但好在知她冷暖, 懂她喜恶。纵然少时于情爱稍显迟钝, 时有困惑,对她的钟爱和保护也是显而易见的。 黎柔的彷徨不安,便在他的无微不至中日渐消弭。 三百年足够经历许多人世纷繁, 黎柔早已不是当初的怀春少女。可当听到傅言商亲口说出对她的喜爱之言, 却仍是如春水漾满心怀,荡得神魂也为之动容。 昔日尚显青涩的小郎君,早已成长为足以搅动风云的一抹利刃,遗世独立, 六尘不染,却偏偏为她流连浊世,自甘折腰。 黎柔恍惚觉得, 傅言商方才急切的模样,似乎与少时记忆中的一幕有所重叠。 当时的傅言商也是这般反常, 只因撞见徐师兄陪她玩闹,便固执地将她带走,也同样用灵丝缠住了她的手腕。 那也是他第一次威胁似的要求她,让她离徐宥远些。 她犹记得自己最初看到这些灵丝只觉着好笑,可她跟着傅言商离开时不经意回头,却瞧见他方才所站之地的花草都结了一层寒霜。 后来仔细回想,傅言商看到徐宥时,眸中一闪而过的沉郁之色,或许她并未看错—— 那的确是他未能藏好的杀意。 诚然,此事令她十分惊讶。 毕竟琉璃净世奉行菩提之道,宗内众多规训,首要便是“诸恶莫作,众善奉行”。 傅言商的杀意理应指向魔物和邪祟,他那日若当真对徐宥动手,便是犯了大戒。只他一向严以律己,断不该行此明知故犯之事。 故而黎柔意识到这一点,也着实心惊了许久。 但很快,这些微惊讶便化作一团隐秘之火,灼在她的心上,反激起诸多近乎兴奋的情绪。 她发现了傅言商不为人知的秘密,惊讶之余不免暗自窃喜。 好似这秘密被留下了属于她的标记,随后占有欲和好奇心也被无限放大,一齐忐忑地期待着,等着看这团火焰最终会淬炼成何等疯魔之状。 而昨日一晌贪欢,她便感知到傅言商挣脱了束缚。 他心底的邪火,此后该是再也藏不住了。 只没想到,他会如此霸道,竟不惜剖开自己晦暗的一面,也要将她完完全全地占为己有。 虽然处处透着危险,她却并不害怕。 黎柔看着那人清俊的眉眼,在无数灵气水滴晦暗的光影下愈发幽邃。 平日里分明淡泊雅正,可动情时眼尾却似晕开一抹绯色,无端勾得人想染污这身白衣,看他在失控中寸寸破碎。 黎柔不由有些愣神。 这当真是一张得天独厚的容颜,看了三百年,竟还是令她不舍释手。 她喟叹着回抱住他,肩头松垮的衣衫顺势滑落一侧。她听到傅言商的呼吸变得沉重,忽而使坏轻吻在他的侧脸,娇笑道:“宴师兄好生心急。莫不是到了如今,你还在为当年之事吃徐师兄的醋?” 傅言商眼神一顿,垂眸在她白嫩的肩头咬了一口,黎柔吃痛低低吸气,后退躲开了些。 可这光滑的洞壁却寒凉无比,尚未贴近便激得她打了个冷颤。 “你唤他师兄,也唤我师兄?” 傅言商将她重新禁锢在怀里,温热的唇舌在她纤白的颈间细细碾磨。 黎柔的呼吸顿时乱了几分,双手无力抓着他的衣襟,却偏偏听到他毫不掩饰的回答,心底忍不住仍要造次。 “那我该唤你什么?”她弯唇,声音轻得好似惑人心神的鬼魅,如兰吐息,“宴师兄想要阿凝如何唤你?言商哥哥?还是……夫君?” 话音方落,她察觉到傅言商的动作顿了一瞬,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抚在她的颈侧,忽而钳住她的下颌撬开唇齿,唇舌勾缠夺去了她的思绪。衣衫坠地,缚在脚踝的灵丝也终于自行解下。 这个绵长的吻终于在她力尽之前结束。身体陡然腾空令黎柔惊呼一声,好在傅言商稳稳托着她,让她心下稍安,只面上烫得厉害。 身后的洞壁不知何时竟已变得温热,傅言商埋首在她身前,身上的白衣依旧整洁。黎柔难耐地扬起细颈,锁骨泛着细微的粉,她心底莫名升起一股不甘,鬼使神差地伸手扯乱他几缕发丝。 傅言商忽而低低一笑,松开一手惩罚似的打在她的臀后。黎柔身子一歪,唯有勉力勾着傅言商的颈,才不致让自己滑落下去。 然而这样一来便与他贴得更近,就像是自己主动送到他唇边似的。黎柔顿觉羞恼:“你我尚未成婚,也未结道侣之契,如此于礼不合。” “做都做了。你从前也一向不拘礼法。” 傅言商依旧流连于温软雪玉间,不舍得与她分开丝毫。 黎柔倒是头一次知道,傅言商居然也会有同她耍赖的时候,如此,她所做的徒劳挣扎,反倒成了欲拒还迎。 “这里连着佛堂,太不敬了。” “不过借一处通道罢了,秘境自成一方小世界,不会扰了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