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夜良深浑然不觉,面上甚至还挂着一抹罕见的笑意。 盛浅梨大惊失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来到她的皇陵前,夜良深就已经服下了毒药,想要与她同生共死。 “不……景湛,不要!” 盛浅梨在一旁疯狂嘶吼,只可惜,夜良深却根本听不见。 明明已经是魂魄了,可是为什么她竟会觉得心这么痛。 夜良深的手缓缓垂下,彻底失去了生气。 “不……不!” 第十七章 “不——!” 盛浅梨惊呼出声,猛地坐了起来。 平复了急促的呼吸之后,盛浅梨才突然发现,她竟坐在床上。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床上醒来? 难不成,之前发生的种种都是她做的一个梦? 盛浅梨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发现不再是透明的魂魄质感,而是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 可之前的事情,桩桩件件发生的如此真实,又怎么可能是在做梦?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盛浅梨脑海中产生了,她不会是……重生了吧? 盛浅梨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正身处白府,她的寝室内。 她向房间外看去,屋外的天已经黑了,侍女也不在她的房中。 盛浅梨不知道现在是几更天了,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迫切的想要见到夜良深。 夜良深为她殉情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种切实的心痛感,让盛浅梨的心现在都还有些隐隐作痛。 她匆匆穿上外袍和鞋袜,便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盛浅梨跑到夜良深的寝室门口时,正好撞见他从侧门回来。 此时夜良深穿着皇城司的衣服,一看就是刚刚结束晚间的公务回来。 以前看着夜良深这张庄严肃穆、不苟言笑的脸,盛浅梨心动之余,总不免有些害怕。 但如今,她已然是死过一次的人,明了了夜良深对她的心意后,盛浅梨再次看见这张脸,她只觉得好亲切。 看见夜良深的那一刻,盛浅梨的眼眶就忍不住湿了。 夜良深在看见盛浅梨的时候,显然也有些意外。 这个点了,她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只不过,还没等到他的责问出口,盛浅梨便已经小跑过来扑进的他的怀中。 被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夜良深的身子陡然一僵。 他想要拉开盛浅梨,却听见她哽咽着声音喊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景湛……” 听见盛浅梨带着哭腔的声音,夜良深停下了想要把她拉开的手,而是转而揽住了她的背,放低了声音问她:“怎么了?哭什么?” 得到了夜良深略显温柔的回应,盛浅梨抱着他劲腰的手却愈发的收紧,“景湛,我梦见我死了,我好害怕……” 原来只是做了噩梦,夜良深还以为她又受了谁给的委屈。 平日里他公务缠身,鲜少在家,母亲时常为难于她,这些事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盛浅梨竟一次都没拿这些事情来向他抱怨过,夜良深有些意外。 见盛浅梨靠在他怀中抽泣,夜良深轻拍着盛浅梨的脊背,算是安慰。 谁能想到,白日里冷血肃杀的冷面阎王,深夜里竟也会在月色下做出这些哄自家夫人的温柔举动。 “别害怕,那只是梦。有我在,没人能要你的命。” 盛浅梨靠在夜良深的怀中,小声的啜泣,夜良深就这样站着,一直默默地安慰着她。 也正是这个时候,盛浅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夜良深虽不善言辞,但那些举手言谈间对她的维护,却是有迹可循的。 前世,她深陷夜良深不爱自己的泥沼之中,却从未发现过,夜良深虽生性淡漠,但对她本依旧比对其他人不同。 如今重活一世,盛浅梨得知了夜良深对她的心意,就定不会让他们二人之间走到前世的悲惨结局。 这一世,她要解开夜良深的心结,好好的和他在一起,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定不能再让沈若雪此等小人有机可乘! 第十八章 盛浅梨擦干了眼泪,湿润着一双眼抬头看向夜良深,糯声道:“景湛,今晚你能陪着我吗?我好害怕。” 夜良深低头看向依偎着他的盛浅梨,姣好的面容在柔光的月色修饰之下更显动人。 尤其是那一双美眸之中,还挂着莹莹泪花,让夜良深已到唇边的拒绝之词根本说不出口。 夜良深顿了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说了句:“好。”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耽误她,明知不能让自己越陷越深,但每当盛浅梨用这样充满期许的眼神看向他时,他根本无法拒绝。 三年前,在他和盛浅梨的洞房花烛夜当天,夜良深借着“紧急公务”的由头,连她的盖头都没掀开,便匆匆离去。 其实,哪里有什么紧急公务等着他去处理? 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不想污了盛浅梨的清白罢了。 皇城司人数众多,就算真有什么紧急公务,也未必要他堂堂指挥使亲自到场。 他们成亲这三年来,不管是盛浅梨的生辰,又或是各种节日,夜良深总爱用“紧急公务”的借口,对她避而不见。 其实这些日子他都记得,但他许不了她一世长安,就不要给她这些短暂的虚妄,这是夜良深的考量。 他既然选择担负起皇族的安危,就意味着他此生都难以真正回归到家庭。 于是夜良深只能一次次的躲避她,假装看不见她的失落。 成亲不过几日,夜良深便将自己的东西一点点的从新房搬到了隔壁的偏室,说是自己时常半夜出公务,会叨扰她的睡眠,也会耽误皇城司的公务。 盛浅梨虽然失落,但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夜良深作为皇城司指挥使的职责所在,更是夜良深对她体贴的表现。 实则,夜良深只是想保全她的名节,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和她对这段终究会结束的姻缘越陷越深。 这么算起来,成亲这么多年,今晚,还是夜良深第一次在夜晚和盛浅梨共处一室。 更深露重,盛浅梨穿的不多,此时夜风一吹,她忍不住偎在夜良深的怀中抖了抖。 夜良深注意到了她这一动作,立马解下外袍,包裹住了盛浅梨消瘦的身躯。 他将盛浅梨拦腰抱起,稳步朝她的寝室走去。 如今将她抱在怀中,夜良深才猛然发觉,这么轻的分量,她实在有些过于清瘦了,难道府中的厨娘竟没有好好为她准备膳食吗? 盛浅梨双臂环住了夜良深的脖颈,心中是一片暖意。 她的心上人,容貌举世无双,武艺绝步天下,怀抱沉稳有力。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一心一意,简直是全上京城最好的男子。 夜良深将她放在软塌之上,拾起被子裹住了她的娇躯,随即转身想要离开,却被盛浅梨猛地抓住了手臂。 夜良深没有挣开,而是回身看向她,对上了她一双湿漉漉的,显然有些委屈的水眸子,“景湛,不要走……” 第十九章 夜良深感觉,自己好像被盛浅梨那炙热的眼神一烫,心也不受控制地重跳了一下。 他放软了声音,安慰道:“我只是去隔壁沐浴,很快便会回来。你若是实在害怕,我把春桃叫过来陪你。” 春桃是盛浅梨从夏府带来的陪嫁丫鬟,同她感情极好,只是如今夜已经深了,春桃也早已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了。 听见夜良深说自己还会回来,盛浅梨的心便安了下来。 她其实并非是害怕,只是想夜良深陪着自己。 于是盛浅梨松开了抓着夜良深手臂的手,摇了摇头,“不用叫春桃,你快些回来便好,我想要你陪我。” 这是成亲三年来,盛浅梨第一次如此露骨的说,想让他陪在她身边,夜良深的心又是一跳。 他一直觉得,盛浅梨嫁进白府是因为夏父的一意孤行,所以她对自己也该没有感情才是。 可是既然没有感情,盛浅梨怎么会对他如此依恋? 而且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哪里像是没有情意的样子? 夜良深虽性子冷淡了些,但也并非完全不懂情爱。盛浅梨如今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对自己有情。 可……她不是被迫嫁给他的吗,而且这三年来他这般待她,她怎么会对他有情? 在皇上跟前当差多年,又统领着偌大的皇城司,夜良深自诩自己应该算得上是个灵活机警的聪明人。 可这个问题,他直至沐浴结束回到房中的时候,还没能得出结论。 夜良深回到房中的时候,盛浅梨还没有睡下。 沉浸于死而复生的巨大喜悦中,盛浅梨显然有些兴奋,想着要怎么谋划今后的事情。 此时看见夜良深去而复返,她的眸子都亮了亮。 沐浴后的夜良深不再束发,也脱下了那象征着皇城司指挥使的绯色长衫,如今只着深色的里衣和中衣,倒是更显得他窄腰宽肩,气度不凡。 夜良深朝盛浅梨所在的软塌处走了没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