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顾家、报复苏晴,还是为了自己的以后,她都需要这个立功的机会。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她脑中产生。 她对着陈金粟紧闭的房门默默看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有了计划,木离更加兢兢业业盯着苏晴,几乎寸步不离。 可是,苏晴就像是有所察觉,一连几天没有动静。 木离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推测有了错误,苏晴可能仅仅只是从当铺买了件自己喜欢的小玩意。 她当即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苏晴没有找秦远要钱,反而让香尘偷偷去宴春楼要了一笔银子,定然不是什么普通物件。这样大的事情,苏晴还瞒着秦远。 她果然对顾家有二心。 木离沾沾自喜,苏晴所有动作都印证了她曾经的猜测,她似乎已经能够看到,顾家被苏晴陷害设计,而后顾家对着她忏悔的景象了。 这让她心里腾起欢愉,也让她打定了主意,继续这样没日没夜地盯着苏晴。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了苏晴动手的时刻。 夜黑风高,月朗星稀。 苏晴穿着一身黑,孤身一人从顾府后门轻手轻脚走出来,怀里抱着香尘从宴春楼取回来的钱袋子。 原本睡意朦胧的木离当即清醒过来,她起身跟上苏晴的脚步,两人之间隔着固定的距离。 她看到苏晴一路没有停留,低着头快步往当铺的方向走。 木离心里暗暗为自己的推测叫好,强压内心狂喜,脚下步子轻快,始终跟在苏晴身后。 看苏晴进了当铺,木离便在不远处的拐角等着。 没过多久,苏晴又小心翼翼地从当铺走出来。她四下看了看,似乎在确认周围是不是有人正在跟着她。 木离眯着眼睛看苏晴,看到她双手始终抱在身前,将胸口紧紧护住,想来是将刚买到的物件藏在那里。 她没多犹豫,当即跟上苏晴的步子。 苏晴路过了顾府,脚步没有留恋,直直向前走去。她脚步越走越快,几乎快要小跑起来。 越往前走,人烟就变得越稀少,枯枝败叶被萧索寒风吹出声响,泥土的气味一阵一阵袭来灌满胸膛。周遭时不时传出几声野兽的哀鸣,在阴森森的夜色中,分外瘆人。 木离跟得全神贯注,大汗淋漓。似乎她走得越久,就离自己想要得到的生活越近。 她几乎已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正在划破天际,向她招手。 正在木离想得入神的时候,苏晴突然停下了脚步。苏晴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等人。 这是个好机会。 木离利落走上前去,用准备好的帕子从身后捂住了苏晴的口鼻。 苏晴先是一惊,而后用力抓着木离的手臂,想要挣脱她的禁锢。可是,她没挣扎几下就失去了力气,松了手摊在木离怀里。 木离将她放倒在地,从她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那信封表面看起来有些旧了,边角已经有了毛边。可是纸张仍旧保存完整,没有什么褶皱,一看就是被精心保管的。 木离将苏晴拖到一旁,让大树挡住她的身体。 忙完这一切,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将信封握在手中,打算回陈府复命。 还没迈出两步,漆黑一团的夜色中,她模模糊糊看到有一个魁梧的身影正在向她走来。 她默默退了两步,不敢作声。 那道黑影也看到了她,没有什么犹豫,当即直直向她奔来。 木离连连后退,眼神慌乱,额头跟着渗出汗水来。 跟着苏晴走了一路,她本就已是筋疲力尽,手上唯一可以制服旁人的物件,也已经在苏晴身上用完了。 眼下,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目光一刻不松,紧紧盯着面前那个男人。 只见那人先是愣了愣,随后看到了她手中的信封,那男子像是当即下定了决心,连走路都变得更加笃定。 男人走到离她三尺远的地方,向她伸出手:“给我。” 木离没有答话,眸子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摇了摇头,咬着牙将那封信向身后藏了藏。 “给我!” 那男人声音高了些,吓得木离浑身一抖。 木离向后退了几步,仍然没有要交出东西的意思。 那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刀来握在手中,刀尖向着木离。 皎洁的月光洒在刀刃上,变成锐利寒光,刺痛了木离双眼。 “我叫你把东西给我!” 话音刚落,那把刀直直刺穿了木离胸膛,鲜血瞬间顺着寒光流淌下来,血腥气息在空气中渐渐弥散开来。 男人愣在原地。 他定定看着木离脸上惊愕的神情渐渐变得僵硬,逐渐失去生机,最后直挺挺倒在他面前。他听到血滴在地面上的声音,仿佛是闪电正在击打他的头。 他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分明,没有动手。 第 60 章 完了……完了…… 徐震涛拿刀的手开始颤抖,他脑子一片空白,耳朵被轰鸣声填满。 他心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完了”,喉咙像是被一双隐形的手紧紧掐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世界在一瞬间陷入混沌,星星从天空坠落,夜幕低垂,压在他头顶,让他喘不过气。 天边隐隐有光泛起,微弱光芒映入眼帘,徐震涛终于从铺天盖地的恐惧中勉强提起精神。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紧了紧手中的刀,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 月光渐渐消失,带着深夜的秘密,躲在乌云背后。 附近没有人,徐震涛盯着木离的尸体看了一会儿,壮着胆子从她怀里拿走了那封信。 他的手抖得很凶,抖得快要抓不住这张薄薄的纸。 豆大的汗珠落在信封上,啪嗒一声,吓了他一跳。 徐震涛觉得双腿发软,可他不敢坐下来,也不敢出一点声音。他极力压抑着身体里想要咆哮的冲动,对着信封使劲。 抽出信纸的时候,徐震涛已经筋疲力尽。 他将信纸打开来,借着微弱的光,看信纸上的字。 什么都没有。 他用手腕揉了揉眼睛,急得快要哭出来,他将信纸贴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什么都没有。 他用手在纸上蹭了蹭,又抓着那张纸拼命寻找有光亮的地方。 可是,那里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快疯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不远千里奔驰而来,甚至不惜以杀人为代价,换来的只是一张空白的信纸。 这里分明该写着他和陈金粟之间交易的痕迹。 它不该是空白的! 就在陷入癫狂的瞬间,他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虫子爬过,酥酥麻麻的。 在这一刻,他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圈套。 他想逃,可他的腿不听使唤,无论用多大的力气想要迈开步子,他的腿都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想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眼前一黑,躺倒在地。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望着将亮的天,将那封没有字的信扔在一旁,心如死灰。 他缓缓闭上眼睛,坠入深渊。在漫天的黑暗将他吞噬之前,他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如果不用再醒过来面对这一切,就好了。 可是,事与愿违,苏晴和秦远当然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他。 苏晴从树林里走出来,看着躺在街上的两个人。她弯下身,将那张没有字的信纸连带着信封,一起捏在手中。 与此同时,在她旁边的,还有正在捡石子的秦远。 掉落在徐震涛身边的那颗石子,是方才秦远从屋顶上射下来的。不偏不倚打在徐震涛手臂,让他不由自主将刀向前推,推进木离胸膛。 徐震涛的确没想动手,是秦远在背后让他动了手。 “你在信上涂的什么?”秦远看着苏晴的动作好奇问道,“这么快就能让他睡着。” “迷魂香。”苏晴一边将纸撕碎埋在不起眼的角落,一边答秦远的话,“都说了,催情香,迷魂酒,我最擅长。” 天光已经染白了小半边天,眼看着就要天光大亮,秦远帮苏晴收拾好,两人便急忙离开了。 阳光划破黑暗,照亮大地。人们如同往常一样迎接日出,今日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 有人看到街上躺着两个人,当即惊慌失措地报官,而后衙门将这一人一尸带回了衙内。 查清徐震涛的身份,衙门自然会将这案子移交刑部。 苏晴和秦远要做的就是,等,等到事情如他们所设想的一样发展下去。 果不其然,顾濯在计划中的地方,见到了徐震涛。 徐震涛不知道自己杀了谁。 他甚至不认识木离。 更不知道木离现在是陈家的人。 秦远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一石二鸟,借徐震涛的手,除掉了心头大患。 徐震涛直到面对顾濯,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只是听到线人来报,有人发现了他和陈家暗通款曲的证据。徐震涛明白如今朝堂局势动荡,他要做的,就是务必除掉那个发现了他们秘密的人,如此才能保住陈家和徐家。 他不敢耽搁,收到消息便当即去做。 从嵩州到长安,他花了十天。 刚刚抵达约好接头的地方,徐震涛就看到一个女子,正仓皇失措拿着一封信,想要逃走。 他没犹豫,立刻上前,将那女子喝住。 他原本只是想让她将东西交出来,没想杀她的。他也不想让自己双手沾上血。 他知道只要沾上了血腥气,就永远也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