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我丢掉。」 「……」 他说的是实话,如果换作上辈子,我一定会这么做。 我哥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动物,我想让他再相信我,他觉得我是引诱他吞噬恶果的毒蛇。 之前有太多次,我把他骗得什么也不剩了。 空旷的室内,我与他无声地对视。 「你要证明。」我哥盯着我。 「怎么证明?」 我问他,灯一闪一闪,忽地,灭了。 室内陷入全然的黑暗,很快我就知道我哥要我怎么证明。 我撞上一道炽热的胸膛,被他的手掌托住后腰。 滚烫。 我听见他的闷哼,然后就被他捏住下巴了。 他的唇先贴上来的。 真的好烫,他哪都烫,手指蹭着我后颈,亲我,可我的舌根被他烫得几近发麻。 我哥在糟蹋自己的妹妹。 他的唇顺着我湿漉漉的眉眼,向下,落在耳根,拿不属于正常人的体温一点点撩拨感官。 我哥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被他堵住唇齿时,我会紧揪他的衣领,回吻他。 于是我哥的呼吸紊乱了,他掰正我的下巴。 拿自己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轻蹭。 我追寻他黑夜中的低喃。 才恍如在那刻明白是谁在落难。 「就这么证明。」 「别离开哥哥。」 7 我在厨房里把最后一只碗洗干净了。 我哥在客厅,事实上我就是在逃避,一下子做得太快。 我和我哥做了上辈子都没做过的事。 我知道我哥对我的感情绝对不仅限于亲情,可是一直以来,他看我的眼神都隐忍到极致。 想上我,但又不敢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哪怕我活了两辈子。 结果就在我正琢磨时。 我哥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喝口?」 他将我抵在洗手池。 手中拿着杯热牛奶,递在我唇边。 我睡前确实有喝牛奶的习惯,可这好像是我哥哥喝过的。 我顺着他的唇印,喝了一口。 「真乖。」 他揉了揉我的脑袋。 「哥。」 我喊他。 「你接吻技术得再练练。」 「什么?」他失笑。 「我说——」 我回身,然后他低头,猝不及防吻了我唇角一下。 「……」 我拽着他领带。 「哥,现在,你信我了吧?」 「我不会逃的,你看,我都这样……」 可是,俯着身的男人,却依旧只是这么看着我。 「对你敞开一切了……」 我的脑袋,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我抬头,神思不明地看着他。 不行,脑袋好晕。 牛奶里……? 我哥,捧住了我的脸颊。 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蹭了蹭我的眼睑。 我动不了了,牛奶里有问题。 我听见我哥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这次,你做得很好了,小呦。」 「只是,你不该把药放在你包里这么浅的地方。」 「刚刚掉出来了。」 「你差点就能杀死你哥哥了。」 …… 糟。 我哥好像误会了。 我把迷药放在包里是为了化验来源,我得找到俞泽他们犯罪的证据。 但好像被我哥误以为是我要给他下药。 刚刚我所做的一切,也被他认为是一场自我牺牲巨大的逢场作戏。 我想解释,可是却说不出话,眼皮越来越重。 这叫什么事儿,我想伸手,被陆鸣甩掉了袖口。 「就这么讨厌哥哥啊?」 「骗了一次,还想骗第二次吗?」 8 大脑昏昏沉沉的。 感觉脖颈被什么东西困住,没办法呼吸。 全身都动弹不得。 我被我哥捆住了。 「哥……」 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你得给我机会解释。」 …… 陆鸣垂眼,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哥很高,看起来又很瘦,像世间易碎的琉璃。 可他很有力气,无论是上辈子处理那对男女,还是这辈子处理「不听话」的我时。 他几近冷白的指骨,摩挲我的耳根。 「哥。」我喊他。 「闭嘴。」 又是一声略带凛哑的呵斥。 我哥俯身,吻我。 他睫毛挺长的,落在我眼睑上有些痒。 我动不了,可我觉得就连我哥这样轻柔的撩拨,我都受不了。 因为喜欢他,我被迫回应他,可是鼻腔全充满我哥的气息时, 仅剩的理智将我从深渊里拉回,让我清醒。 我不是在这陪我哥练习吻技的。 「哥,咳,咳……」 我咳嗽起来。 他有点不满地松开我,轻摁揉我的背。 「呛到了?」 「到底是谁需要多练吻技?」 他说话很冲,明显还夹着怒气。 他觉得我骗他了,可是我没有。 于是我也生气了。 「是你不相信我。」 「药是俞泽给我的,他想让我把你迷倒。」 「我收下药,只是想把药送去检测机构检测而已。」 「是你不相信我的。」 我昂着头与他对视。 当我哥俯下身又准备亲我时,我就知道我的解释在这人这里,属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级别。 我挣开他。 他一边眉毛扬了扬,哦了一声。 话很轻,搔在我的耳根。 「嗯,药是拿去检测的。」 「不是为了毒死哥哥。」 「陆呦,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可你爱过你哥我哪怕一点吗?」 他眉眼清淡,眼神却仓皇到快碎掉。 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之前,为了逃离陆鸣,我干过把安眠药加进他的早饭,在他的笔袋里塞石灰,污蔑他偷东西报警抓他等等等等无耻之事。 可以说我哥在街坊中名声不好,有一半都是我的功劳。 纯为了给我擦屁股的。 他一时没能转变对我的看法,我可以先忍一下。 于是我。 一个鲤鱼打挺,亲了陆鸣一下。 我哥的唇很好亲,软的。 他愣住了,眼里像是有蓦然化开的彩色画卷。 于是我哥疯了。 我的脑袋撞在床垫上,被他拿手掌垫了一下。 床因为我俩的动作陷下去一点,我迎合他,找到他的手指,跟他十指相扣。 他吻在我脖颈。 说,「你要折磨死哥哥了。」 …… 我想,上辈子,我欠了陆鸣很多东西。 这一辈子,我也没把握能把他治好。 可我确实能保证陪他互相折磨到死。 9 我哥做饭很好吃。 如果我手没被困住,而他在一口一口喂给我的话。 我觉得会更好吃的。 「哥……」 我拉长了音调,喊他,银勺蹭到我嘴边,顿住。 「陆呦。」 「上次这么朝我撒娇时,你差点把你哥我送进局子里。」 他在淡漠地叙述一个事实。 我的腿却在桌子底下,蹭到我哥的小腿。 他怔了一下。 薄红攀升到他的脸颊,真纯情,如果我哥刚刚没有把我摁在床上饿狼扑食般亲,我就信了。 「哥,你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吗?」 「其实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未来了。」 「梦里我跟俞泽结婚了,哥你摔断了一条腿,后来俞泽跟段月合谋把我杀死。」 「你拖着条废了的腿,硬生生追杀了他们大半个地球。」 「所以,我现在挺恨俞泽的。」 我盯着他的眼睛,无比真心实意地说出这些话。 可他面无表情,漂亮的眼睛像一面天空之境。 我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哦,是吗?」 他凑近我,吐息燎过我的脖颈。 「好巧,我昨晚也做了个梦。」 「梦里妹妹不惜一切也要逃离哥哥。」 「于是,编造了一个精美的谎言。」 「把哥哥骗得醉生梦死,然后,甩掉哥哥。」 「……」 我差点以为他也是重生的了。 因为上辈子,我就是在给陆鸣下药前,哄了陆鸣。 我仍旧记得那天他眼眶红红,拽着我的手腕,紧搂着我。 说陆呦你不会离开我对吧,你确定不会离开我对吧。 于是那天晚上我给他下了药,他摔断了一条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