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我看着还在忙碌的保姆阿姨、厨师、园丁心生不忍。 时家要是倒了,他们岂不是连工资都要不回来? 我忍痛自掏腰包三万块,把他们也打发了。 站在别墅门口,我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三大箱的东西。 终于折腾回短租的地方,我给时应的忠心手下发了消息: 【时应要是进哪个监狱了,你跟我说一声,逢年过节我去看看他。】 【对了,我在别墅门口的花坛下埋了一万块钱,时家财产要是都被没收了,我也不忍心看他饿死是不是?】 过了很久,潘信给我发了三个问号。 又过了几分钟,他回了个: 【好的。】 真的是,还想瞒我。 机智如我,早就猜到了。 这个时候,要研究经费不要包包的优势就展现出来了。 没了时应,我不需要痛哭着卖掉包包然后寻找下一个金主,而是可以用着崭新的实验仪器为我的一篇论文做准备。 风平浪静的过了半个月,我照常在去实验室的路上,被一辆黑色的悍马截住了。 下车的是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人,俨然一副追捕逃犯的架势。 我正要挣扎,副驾驶车窗降下,露出潘信目光复杂的眼。 我被带上了车,还被蒙上了眼。 我挣扎着手腕上的绳索,试探开口: 「那个……时应出了事,我这个做金丝雀的,总不用殉葬吧。」 潘信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 原来时家根本就没有出事! 只是最近时家信息频频外泄,时应故意散布消息,搅乱浑水,想借机抓鱼。 总之就是一个抓内鬼的局。 结果,先抓住了我这条泥鳅。 潘信的语气带着几分沉痛:「先生很生气,你完了。」 3 我完了。 潘信是什么人? 忠心不二的好下属,时应走到哪里跟到哪里的影子,两个人过分亲密乃至于一开始我以为我只是他们俩奸情的幌子。 当然,我把这个猜测跟时应说了之后,受到了惨烈的「教训」。 时应身体力行地验证了他到底是不是直的这件事。 但是,就算他们俩的感情很纯洁,潘信对时应那叫一个了如指掌。 时应一个眼神,他就能解读出一系列动作。 我一度怀疑,潘信是时应大脑操控的机器人。 现在他告诉我,我完了,那基本上就等同于,时应磨刀霍霍站在我的床头。 在我的抗议下,临下车之前,潘信终于扯下了我的眼罩。 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和荒草,我的心哇凉哇凉的。 我现在恨不得回头抽当初的自己两个嘴巴,渣谁不好渣时应,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我扒着厂房破旧的铁门不想进去,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时应阴森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手指就别要了。」 我麻利松开。 空旷的厂房里,已经吊了两个狼狈不堪的人,滴答滴答的水声,显得氛围更加可怖。 时应坐在上首,西装革履仿佛走错片场的商业精英。 他倒是不嫌环境简陋,百无聊赖地正翻动着桌子的信封——我在门外花坛埋的那一万块钱。 作为时家的掌权人,时应永远不疾不徐,带着几分尽在掌控的势在必得。 可今天他的脸浸在明暗的光影里,再开口竟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把厨师、保姆和园丁都解雇了?」 我万万没想到,时应竟然先计较的是这个? 我当然不知道,布了这么久的局终于抓住内奸的时应,意气风发地回到别墅时,迎接他的是空荡荡的房子。 不仅平日对自己爱到不能自拔的金丝雀飞了,还把照顾雀的人也都带走了。 就差把雀巢也给掀了。 越发衬得他像是这场荒诞剧目里的小丑。 说完之后,时应也意识到自己的重点有点偏差,立刻补充道: 「你给他们一人一万,竟然也给我一万? 「在你心里,我跟他们是一个地位?」 潘信在旁边低声补刀:「九千七百五。」 正好缺个二百五。 时应都气乐了。 「不是不是,」我灰溜溜地赶紧解释,「本来是一万的,但是搬家公司收二百块,我没有其他现金了,就顺手从你那里抽了二百。」 「那五十呢?」 我头更低了,越发感觉今天要有来无回: 「搬家公司说,我的奢侈品过于昂贵,要另收五十块作额外防护。」 时应的声音已经阴沉的可以杀人了: 「我本来只是想设局揪出内鬼。没想到啊,你比内鬼跑得还快。」 他冷笑一声:「我这一场局,一共抓住三个人。两个内鬼,一个你。」 别说了,我都听不下去了。 在这又窒息又好笑的沉默里,两个被吊起的内鬼发出了一声声惨叫。 很好,这个背景音吓人的很到位。 我觉得我有必要进行自救。 我又露出讨好且狗腿的笑容: 「是这样的,听说你出事,我心急如焚肝肠寸断,又怕给你添了麻烦,只好黯然神伤孤独退场。顺便带走了一些东西用来睹物思人。」 时应这双眼已经看透了太多: 「你带高定珠宝回去睹物思人?」 「是的,」我的语气严肃而郑重,「那浑圆的黑曜石,如同您深邃的眼睛;那一大串珍珠,承载着我们美好的过往;还有那一整块红宝石,正象征着我们之间热烈真挚的爱啊。」 「啪啪啪。」 时应在空旷之中鼓起了掌: 「我的小芷儿,你真不应该学什么生物学,应该去学文学,凭着这胡编到天花乱坠的能力,绝对能成为一代文豪。」 他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下来,每一步都走在我颤抖的小心肝上。 我瞬间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 「呜呜呜呜呜呜,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你放过我吧。」 变脸之快,连旁边的潘信都看呆了。 时应微笑:「我说错了,你更适合进演艺圈。」 4 时应慢条斯理: 「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把我送给你们实验室的仪器都还回来。」 ??? 不是大哥,你要钱要珠宝要包包我都可以理解,毕竟你可以转手,问题是你要这么多高精仪器有什么用啊?? 这些仪器放在他手里,估计跟废铁差不多。 但是却切切实实地掐住了我的命门。 我据理力争:「不,这是我的劳动所得!」 时应弯下腰,压低声音在我耳边道: 「劳动的不是我吗?」 温热的暖风扫过我的耳垂,使我又回到了过往耳鬓厮磨的日日夜夜。 呜,妈妈,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