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机屏幕里的照片,不耐烦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住。 “哪来的?” 那是一张大学校门口,他跟顾烟并肩走的照片。 而上面,女人的侧脸轮廓清晰,眼眸直勾勾凝视着他们的方向,让他发怔。 他记得这天,顾烟在校门口叫住他,讨论研究。 也是他们分手当天。 她去找他了? 李波观察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开口,“据说是国外留学的网友扒出来的,我刚刚无意中刷到的。” 博主是陆林瀚和顾烟的cp粉。 发的微博是:——炫一张他们夫妇在国外上大学的照片,嘎嘎真。 网友疯狂乱夸,陆林瀚看到有网友问镜头里前面那女的是谁。 ——那会在咖啡馆,看到这个女生独自坐在那很久,后来她激动的看着从校门口出来的那个梁学长,想上前来着,可惜大概注意那位学长当时有女朋友!事到如今我还能记得当时那个女生悲伤难过的样子呢。 楼层的评论大致只当她是卑微的暗恋者。 陆林瀚眼眸涌动着某种复杂,喉咙发紧,“返回去。” 他要去问清楚。 既然去找他了,为什么不露面。 陆林瀚打电话给她。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好几个皆是,明显把他拉黑了。 陆林瀚眸色微沉,“把你手机给我。” 这回倒不是通话中而是无人接听。 “开快点。” 吩咐完司机又看向李波,“弄清楚她的门牌号。” “好的。” 陆林瀚依旧打着电话,一遍遍的无人接听将他的不安放到极致。 十分钟后,他站在宋眠家门口敲门。 “开门。” “我知道你在里面。” “我只是来问你件事,问清楚我就走。” 没人回应,陆林瀚低头看着走廊地板上残留的湿润还未去除。 她不可能没回来。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 不想见他。 陆林瀚想到这种可能性,脸色冷下来。 他知道,决定划清界限,再追究以前的事完全没必要。 他踌躇片刻,转身走了几步。 暗沉深黑的眸子微眯,回头猛地快步踹向门。 哪怕踹门都没动静。 陆林瀚用力踹了好几脚,门摇摇欲坠的被踢开。 他看清里面的场景,瞳孔紧缩。 屋子里很冷,而女人衣着单薄,将她骨瘦如柴的身体勾勒的清晰,脸色惨白的闭眼坐在椅子上,纤细的胳膊垂在桌面,手腕处出溢出的猩红血迹顺着桌子,嘀嗒嘀嗒落在地面上。 那一瞬间,他全身发冷,所有的思绪冻结。 陆林瀚踉跄的跑过去颤着手给她捂住手腕,恐慌的将她抱起。 “阿枝,阿枝,醒醒。” “别吓唬我。” 李波百无聊赖的跟司机聊着天,看到冒着雨抱着女人跑过来的陆林瀚。 他注意到宋眠手腕,大惊失色,“梁总,这——” “滚开。” 陆林瀚抢过方向盘,在雨天飞速狂飙于道路,惹得车主们纷纷探头暗骂。 男人白皙修长的手上此时沾着温热的血迹。 李波顾不上什么,忙打电话给医院那边准备。 “幸好送来的及时,再晚一步失血过多就没救了,但她服下过多安眠药,需要进行洗胃。” 割腕还吃安眠药,她是生怕自己死不了吗? “检查身体的结果显示,她一直有在自残自杀现象。” 陆林瀚被恐慌后怕裹着,干净的衣着凌乱不堪,脸色苍白,漆黑眸里有不解,震惊、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 他轻轻触着手指属于宋眠的血迹,眼眶微红,心脏口仿佛被利刃狠狠戳开,窒息又痛疼。 怎么可能呢。 她在车上的时候都好端端的,还有那半年,明明—— 陆林瀚似乎是想起什么,眸光颤抖。 他们每次见面,宋眠穿的都是宽松又严实的衣服,到哪都要戴口罩和帽子。 他竟然就从未怀疑过。 第116章 你是狗吗 邢秉刚下车就被人打晕套进麻袋。 麻袋揭开,他还没看清到底是谁干的,就被拳头猛袭,对方下手极狠。 邢秉眼冒金星,撂起手当即反击。 却被对方踹了一脚,后背嗑茶几上。 灯光明亮,男人眼神阴鸷,居高临下的俯视,冷冽清隽的面容清晰。 邢秉看清来人,扭曲气愤的神色闪过惊讶疑惑。 “梁总?我没得罪过您吧?” 陆林瀚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 “既然娶了她,为什么不好好对待?” “?” 陆林瀚提着他的衣领,眼神冷戾,绷着下颚骨,“你怎么敢把她害成那个样子?” 作为男人,邢秉很清楚他这副危险神色里透露的杀意。 他扯了扯疼痛的唇角,手微微捏紧,“梁总,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陆林瀚盯着他,松开,苦涩又自嘲的喃喃,“原本我都放弃报复她了,怕她真的没钱花,想让你们好好过,只要别出现在我面前。” “人渣,简直该死。” 邢秉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或许是感知他此刻的杀心,迅速悟出来,“你说的是小知?她怎么了?她不是出国了吗?” 话音刚落,又挨了一拳。 “你作为她丈夫还敢问我?” 语气暴戾。 邢秉慌忙解释,“我跟她前段时间已经离婚了。” 陆林瀚微顿,随即嘴角勾着讥讽阴狠,朝某个地方抬了抬下颚。 “哦?为了这个男的?” 邢秉看到角落里躺着一个五花大绑昏死的男人,心瞬间悬起。 挣扎着站起跑过去,检查他。 还好,毫发无伤。 他双眼愤怒,咬牙,“你想干什么?” 陆林瀚手里玩转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敢背叛她,就要有胆子承受后果。” 妈的,这个疯子来真的! 邢秉看到刀的那一刻心跳都停止半拍。 他低吼,“我跟她不是真正的夫妻关系。” 陆林瀚动作停下,眼皮掀起。 邢秉见状松了口气。 “她母亲逼迫她嫁给她厌恶的人,她不愿意,刚好我那时候需要个人挡面牌,就跟她领了证,后来她母亲死了,她独自去了别的地方,鲜少见面。” 矜贵的男人坐在沙发前,昂贵的手表随意扔在一边,袖子捞折,手肘靠在弯起的膝盖,目光怔怔的瞧着烟尾的燃光。 “她母亲是怎么死的?” 邢秉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我们互不插手对方的事,需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面,这是我们当时的约定。” 陆林瀚瞳孔微紧,喉咙发涩,“所以那次?” “是,我正好在那附近出差,她让我过去接她一趟。” 因为下过雨,本就冷的空气里格外冰凉。 后天就是除夕,挨家挨户都溢着新年的热闹。 今天本该过生日的宋眠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 输了血,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大事,但因为安眠药部分融化。 又或是她潜意识里的逃避行为。 她没有任何醒的征兆,呼吸薄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能停止。 连医生都无法确定她能醒来的时间。 甚至两次心脏骤停,硬生生被抢救回来。 每一次都足以让陆林瀚游走在绝望的寂灭中。 陆林瀚开车去了趟墓园,撑着黑色雨伞。 看着墓碑前女人依旧温婉的笑容,“妈,我来晚了,这两天有点忙,没来得及看您,见谅啊。” 男人眉眼间攒着疲惫,眼底血丝清晰。 他低声,“我找到她了,她现在可坏了,就是个说谎精。” 他顿了下,绷不住眼尾发红,“妈,您能……帮帮我吗?” 待了一会,刚准备走。 一阵招摇的风刮落雨伞,翻滚飘动着。 伞被边缘的一棵大树树干截停。 陆林瀚碎发微湿,捡起伞。 视线掠过旁侧一处墓碑,上面女人笑靥如花的照片让他停留,眼眸死死盯着,血色全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