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间门被人从门外打开,她听见沈随安急切的声音在喊着她,可却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她迷茫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只感觉自己在被人抱着奔跑。 她看着街上的景色,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雪,车辆怕打滑都极慢的行驶着堵在路间。 沈随安脸上的汗滴落在她的手臂上,她轻声喊道:“沈随安……” 沈随安吃力的应了一声,脚步却不曾停下,往医院的方向跑去。 宋皎迷茫地说着:“沈随安,我对不起爸爸。” 她眼角滑落滚烫的泪珠,浸透了沈随安所有的衣物,直直的落进了他的心里,将他的眼眶都烫的红了起来。 他暗哑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宋皎却没有说话了。 沈随安一路跑着来到医院,医生从她手中接过宋皎时,他眼眶通红,不断地说着:“保大人,我要大的!” 他太害怕了。 心理医生说爱是隐忍、是克制。 可他此刻却觉得,爱是害怕、是所有希望。 他根本就无法想象没有宋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第43章 医生不解的看着他:“先生,您的妻子只是发烧而已,她和孩子都很健康。” 沈随安愣了一瞬,茫然地问:“真的吗?” 医生看着这位年轻的华人,友善的调笑道:“当然。” 沈随安的心渐渐平静的下来,他失力般的靠在墙上,缓过那阵心悸:“那就好。” 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宋皎的睡颜,心痛难当。 他明白宋皎在路上那句话的含义,所有的事情他都能弥补,可唯独生死,他无力回天。苏父就像一堵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墙,怎么也迈不过去。 宋皎醒了没多久,顾柏就来了医院。 他静默的看着沈随安,眼神像刀子一样冷。 只是这次沈随安却没有再针锋相对,而是沉默地走了出去,为他们留下了单独的谈话时间。 他坐在楼下抽了半包烟,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才挥挥手,驱散烟味走了上去。 这里病房的隔音并不是很好。 他在走廊里隐约听见了两人的谈话。 顾柏说:“……婚礼……” 沈随安脚步一顿,随即听见宋皎说:“我会去的。” 他像是被人迎面重击了一拳,心脏痛的连指尖都颤抖了。 可他不敢进去说他不同意,因为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资格。 顾柏才是宋皎的光,而自己只能属于黑暗。 顾柏没有停留多久,像是有急事,匆匆聊了几句,便打开了房门。 看见站在门外的沈随安顿了一瞬,随即像是没看见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沈随安忍住心中的刺痛,沉声道:“你如果对她不好,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柏看着他痛苦隐忍的样子,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却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添了一把火。 “对她不好的只会是你。” 他笑得从容:“当然,林染心好,不会过于记仇,我婚礼那天还是会给你发请柬的。” 沈随安脸一沉,走进了病房,想要重力的将门关上,可看见宋皎半阖的眼睛,还是忍住了脾气,轻轻关上了。 宋皎静静的看了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沈随安便坐在她面前,眼中的悲伤像是挪威雪峰上化不开的积雪。 他伸手捂住不断抽痛的心脏,怎么也无法释怀。 宋皎真的要嫁给别人了。 她要嫁给别人了。 宋皎在医院待了两天,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这才出院。 出院那天,挪威的太阳很大。 沈随安抱着宋皎走出了医院,不住的谴责顾柏,竟然一个人回国了。 宋皎两天没主动跟沈随安说话,总是沉默着。 这让沈随安的心里泛着密密麻麻的痛。 坐在车上,沈随安看着宋皎心事重重的脸,试图在上面看到一丝对自己不舍,可是没有。 只有一片平静。 他忍着心中的疼痛,问道:“什么时候回国?” 宋皎平静地说:“明天。” 真快啊。 沈随安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送你。” 最后一次,恐怕这一次之后,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他最爱的人和他的孩子,在婚礼过后,就再也不属于他了。 第44章 回到国内。 沈随安依旧将宋皎送到了苏宅。 他却没有留在那里,而是回了自己家。 宋皎看着壁橱上苏父苏母的遗照,才恍然想起,明天是苏父的忌日。 那个悲伤绝望的日子,已经过去两年了啊。 可是她依旧陷在名为沈随安的沼泽里。 “爸爸……我该怎么办?” 她看着苏父音容宛在的脸,止不住的落泪,太不孝了,她怎么对的起爸爸? 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大雨。 连绵不绝的雨延续到了第二天,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宋皎坐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上的肥皂剧发呆。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 是沈随安的助理和一个律师。 她愣了愣,让两人进屋。 助理将文件递给她:“苏小姐,这是萧总名下苏氏的所有股份,还有一些房产和子公司,萧总托我将这些全权转与你的名下。” 宋皎愣了一瞬:“苏氏?” 她记得苏氏在两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助理说:“是的,半年前萧总就把萧氏改为苏氏了,现在只要你签名,苏氏就是你的了。” 他顿了顿,看着宋皎说:“萧总说,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新婚……礼物? 宋皎突然笑了一声,原来沈随安这几天偶尔露出那样的神色,都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要和顾柏结婚。 她看着桌上的文件,鼻尖有些酸胀:“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助理沉默的纠结了一会,还是带着她上了车。 车越开她的心就越沉,这是去陵园的车,她母亲的陵园。 助理停下车,为她撑着伞。 雨哗哗的下着,她走近,看见了一个跪在雨幕中的人影。 他不知跪了多久,浑身都湿透了,面前有两块碑,一块是苏母的,一块是苏父的。 “他跪了一天了。” 助理看着宋皎:“萧总是真的很想弥补你,你……” 他叹了口气,将伞递给宋皎,转身走进了雨幕。 宋皎没有回答,出神的看着沈随安。 沈随安就静静的跪在那里,极度虔诚的弯着腰身,像是赎罪亦或是其他。 宋皎看不清晰了,她心跳骤然停止,轻轻的喊了一声:“沈随安。” 在滂沱的大雨中,轻若无物。 可沈随安却听见了,他惊愕的回头,脸上的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无望的闭上眼睛,一遍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宋皎却徒然崩溃了,她快步走上前,泪水模糊了双眼:“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