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冰跟主人问了画作的来源后,他后退两步,低声叫,“纪琮!” 纪琮一脸严峻地走过来,“陆先生……我马上去查。” 贺沉川眸光幽暗,抬头看着那幅巨大的油画,那浓烈的色彩像席卷而起的风暴,要将人吞噬进去一般令人窒息。 他的手揣在裤袋里,缓缓握紧成拳。 —— ɖʀ 天黑后,游艇上进行了一场烟花表演。 在悬着明月的海上看烟花,着实是难得的盛景,简知微和秦愫用这个当背景,拍了一张合照。 照片上的两个人娇艳夺目,笑容灿烂,好看极了,秦愫当时就换成了头像,撺掇着简知微也换。 真真打开微信头像,上面用的,还是去年圣诞节,她在植物园看灯光展时,阿允给她拍的那张。 她也很喜欢那张,那时贺沉川和她吵架时还提到这照片,简知微想了想,把头像给换了,顺手把合照发了个朋友圈,配文就是刚才秦愫的那番话。 她刚发完没几秒,就多了个新消息提醒,简知微随手点开,来自江舟允的评论,“拍得很好看。” 简知微又是很久没和他联络了,她不知如何回复,正想退出来,就看到江舟允私聊她,他说,“真真,我过阵子会回国。” 简知微回复,“打算留多久?” “不一定。到时候再联系。” “好。” 两人简短的聊了几句,游艇就缓缓地靠岸了。 简知微手机响,贺沉川给她打的,叫她到出口等。 到了下船的位置,却不见贺沉川,他派人过来接她们,然后分别把两人送回去。 简知微也不知道这人干嘛去了,游艇靠岸时也没见他下来,直到夜里,简知微都睡着了,才听见门响。 她睡得挺好的,可是一听到声音马上就醒了,他一直在打电话,声音不大,可是简知微能听见他语气有些焦灼。 她爬起来,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贺沉川在客厅的窗口讲电话,声音很低地说,“联系上那个人,我明天亲自去跟他谈。” 他听到有走路的声音,回头,看着简知微困倦地靠着门边,他匆匆收了线,回头说,“吵醒你了?” “没有。你怎么这么晚?”简知微看到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你忙到现在,你伤口可以吗?” 他一脸的燥郁,听着她连声的关切后,神色松弛些许,朝她招手,“过来。” 简知微懵懵地走过去,“干什么?” 刚到他身旁,他伸手勾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简知微被吓一跳,“贺沉川你乱动手动脚,我打你啊。” 他抬手抚了抚她后脑柔顺的头发,“我明天出门,不一定多久回来,你在家乖点,别乱跑。” 简知微听他的语气有点凝重,估计是遇到了麻烦事,她以为是金钱方面的,说道,“你把给我那些资产拿回去吧,我真不要,起码等你资金链恢复正常后再说。” 他轻笑一声,“我还不至于穷得惦记你那点东西,放心吧,不是这些事。” “哦,那你能放开我吗?”他低头几乎贴着她鼻尖说话,这距离叫她呼吸都跟着不畅。 他不打算放开她,用高挺的鼻梁往她侧脸和耳后蹭了蹭,感觉到她微微地颤抖,他说道,“今晚……一起睡?” “睡你的头,放开。” 她反对得并不坚决,贺沉川寻到那么一丝机会,两手在她腰上下游走,低头寻到她嘴唇,颇为缠绵地吻下去。 两人在客厅里纠缠了会儿,她睡衣都被他弄乱了,简知微本来就喝了酒头脑发昏,他上下其手的,弄得她直接站立不稳。 被他压到沙发上,简知微勉强保持着理智,“贺沉川,你还不承认,你就是想跟我睡觉是吧?” “我承认。”他呼吸滚热,直白地说,“我想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想?” 简知微也是低喘着,“不……我不想随便地和你发生关系,我不想老是重复同一种糟糕的开端。” 他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把她横抱起来,送她回到卧室的床上,他低声说,“睡吧,放心,这一次的开始,不会再糟糕了。” 第163章 好久不见 车子在画廊门口停下。 纪琮在前座说,“陆先生,那幅画就是从这里的老板手里买的,查过老板背景,没什么特别,估计是挂名,幕后另有其人。” 贺沉川从车上下来,抬步进了画廊。 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人流量大的地方,室内很安静,几乎没什么客人。 贺沉川在挂着画的走廊里缓步走着,里面的画各式各样,水准和价值都普通,一般真正的行家货不会放在外面展出。 店员过来问,“这位先生想看画吗?” 纪琮在后面说,“我们想见你们老板。” 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店员看了眼,点着头走开了。 过了会儿,店员过来请,“两位请跟我进去。” 说着,领着两人进了里面的会客室。 里间的装修很典雅,茶桌上燃着熏香,端坐在桌边的女人姿态悠闲地将茶水注入杯子。 她的侧脸轮廓无比眼熟,直到年轻的女人缓缓抬起头,纪琮惊声道,“许……许小姐?” 看着面色淡漠的贺沉川,许栀宁缓缓一笑,“好久不见了,星宇。” 贺沉川眉心微凝,“告诉我画是怎么回事。” “这么久没见,你一开口就是问画,还是那么冷酷啊。”许栀宁放下茶杯,朝他笑笑道,“如果你坐下来,陪我一起品品茶,问一问我这半年多过得怎么样,我的失望会少很多。” 纪琮看着许栀宁,她的模样没怎么变,可是脸上纯真不再,看着贺沉川的眼神充满了直白的恨意。 纪琮知道内情是怎么回事,安抚道,“许小姐,半年多前陆先生送你出国继续念书,你突发车祸受了重伤,陆先生抽不开身就派我过去,可是我到了医院你却不见了,我们一直在找你,可是你这个身份再没有一点活动痕迹,你是换了另一个身份在生活,是吧许小姐?” 许栀宁笑意发凉,摩挲着自己的右手,“如果我没离开医院,你们会怎么对我呢?继续给我做催眠,让我变成一个意识混乱的疯子,还是更直接一点,再找个机会弄死我?星宇,车祸真的是碰巧发生的吗?我没死,你很失望吧?” 她看着贺沉川,她把他的意图都挑破了,他脸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对她突然出现,也没什么很强烈的波动,好像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贺沉川没心情和她多废话,只问,“前不久从这卖掉的那幅画,从哪来?” 许栀宁不肯回答,只道,“星宇,你以前很关心我的,现在你都不想假装了吗?” “回答我!”他愠声道。 许栀宁看着他冷酷的模样,轻轻一笑,“好,我回答你,我当时只是个穷学生,经我手送出去的就只有一批画,我的了解是有限的。但是,总有跟江噩更亲近的人比我接触到更多内幕。” “你背后的老板是谁。” 许栀宁笑笑,“星宇,你资助我念书,捧我开画展,我过去也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你总说跟我只是交易,不想欠我的,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早就已经两清了?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个义务配合你。” 纪琮和她斡旋,“许小姐,你一定是误会了陆先生,车祸只是一场意外,陆先生的本意是送你出国继续深造。你好好想想,陆先生对你的影响,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资助,你能出国留学,能登上最好的平台开画展,成为小有名气的新锐画家,这些机遇是切切实实改变了你命运的。” “是啊,改变了我的命运。”许栀宁起身,走到贺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