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声划破耳膜,听得人发颤。 而接下来,那人再没喊过,只有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渐行渐远。 我愣了几秒,反应过来。 那人,应该的确是再也没办法说话了。 4 院外上演着残忍一幕,佛堂里却依旧岁月静好。 佛像辉煌,檀香缭绕。 江浔点了香,虔诚地弯身叩拜。 我站在身后冷眼看着——他究竟是在拜佛,还是在拜他心底那无穷尽的欲望? 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香炉里,香烧得很旺。 江浔走过来,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按在我腰上。 我被迫与他身子贴合着,听他在我耳边问道,「周蕊的妹妹?」 他的唇蹭过我耳垂,热得发烫,「警校毕业,你们老师就教你们这样明晃晃地进来卧底?」 「太嫩了。」 他笑了声,将我按在佛台前,手一抬就扯了我的衣服。 肌肤触到空气,冷得发颤。 他毫无顾忌,将桌上香炉碗推开,抵着我压了上去。 衣衫被扯,发丝也凌乱。 我死命挣扎着,最终却只能看见身上最后一件贴身衣物无力地挂在脚踝,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着。 好疼…… 双手被桎梏,我的指甲死死嵌入他的肌肤,甚至掐出了血来。 他却浑然不觉疼,冲撞的力道丝毫不减,台上佛像摇摇欲倒。 这就是他虔诚的信仰。 简直可笑。 荒唐结束时,他掐着我的腰,笑得漫不经心。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5 原来,我进传销窝的第一天,底细就已被人扒得一干二净,送到了江浔面前—— 曾因他而死的前女友,周蕊的妹妹。 周宁。 不是亲生,是周家的养女,警校毕业。 和江浔相比,我的所谓复仇稚嫩到不堪一击。 我可能是传销窝里唯一没被要求做任务的人。 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江浔的情人。 江浔很狂妄。 与他儒雅外表截然相反的,是他那颗早已被金钱与欲望膨胀了的野心。 在发现我的身份后,他没有立马了结了我,反倒将我留在了身边。 他就是要让我,和我天上的姐姐看着—— 我这个初出茅庐的稚嫩警校生,就算每日与他零距离接触,却都奈何不了他。 只能被迫承受他的凌辱。 这个畜生。 我周宁用性命起誓,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他的狂妄里。 6 今天又新来了一批人。 其中有个女生给我印象最深。 黑色齐耳的短发,瘦削,白皙,半边侧脸隐匿于暗处,轻颤的肩,惶恐的神色,满是清冷的破碎感。 我看着她,罕见地出了会神。 她和周蕊很像。 回过神,我点了根烟,朝着她的方向吹着烟雾,问着江浔。 「那个不错,像周蕊,你玩玩?」 我问的随意,漫不经心地抽着烟。 近两个月的调教,我从最初的痛苦,挣扎,到了如今的麻木与放纵。 打不过就加入呗。 身旁投来一道视线。 江浔在看着我。 我偏过头,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目光,「怎么,想让我们一起?」 江浔抢了我的烟,眼底浮现出几分轻蔑。 「没劲。」 他起身,走了。 烟也没还我,这孙子。 我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来,没点,捏在手里把玩着。 江浔这人,狂妄自大,骨子里又带了点恶趣味的叛逆。 我越是主动提,他就越是没兴趣。 临走时,我朝旁人问了下。 那个新来的姑娘,叫陈茉。 茉莉的茉。 7 江浔昨晚喝醉了,足足折腾到天亮。 我浑身上下,满是扎眼的痕迹。 这人狠起来,从不把人当人。 洗了澡,我拢着睡袍回了自己房间,我所有通讯设备都被没收,能在组织里闲逛,却出不去。 忽然。 有人推门进来。 并不是江浔,而是陈茉。 她跌跌撞撞进来,手下力道却放得很轻,眼底满是惶恐。 「求你,救我……」 她一进门便跪在地上,语气哽咽得厉害。 我坐在床边,没动。 这个角度看去,更像周蕊了。 回了神,我伸手去扶她,「起来说。」 她来的目的很简单,求我带她逃出这里。 见我不说话,她死死咬唇,颤抖地脱下了衣服,「这些……都是被他们打的。」 「我家里还有生病的妈妈,她得了绝症,活不了多久了……」 她的泪大颗落下,又不敢哭出声,极力压抑下,肩头颤得厉害。 「我就是为了凑钱给妈妈治病,才被骗进来的……」 她哭得很惨。 很像周蕊。 我也当真心软了。 「好。」 我叹了口气,替她把被泪濡湿的碎发掖去耳后,「我帮你。」 8 当晚。 我灌醉了江浔,避开有人守着的地方,带陈茉去了后院。 后院有一处狗洞。 勉强能爬出人去。 然而,当我带着陈茉从那里钻出,抬头却看见了江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轻飘飘地,像是轻蔑,像是玩味。 他朝我身边的陈茉招招手,「过来。」 她便扔下我乖乖地过去。 任他手掌落在她头顶揉了揉,像是在爱抚一条狗。 她脸上邀功的表情太过显眼。 一点都不像周蕊了。 她乖巧地跟在江浔身边,笑着嘲讽我, 「傻逼,也不想想,如果这狗洞真这么好钻,又怎么可能困住这么多人?」 我红着眼骂她不要脸,骂她混蛋。 可实际上,我也只是在心里笑笑。 她这脑子,可着实不如周蕊。 如果我真的认为那狗洞能逃出去,为什么自己不逃? 一米开外,江浔冷眼看着我,漫不经心地骂我蠢货。 他走过来。 他比我高了那么多,看我时要微微俯着身子,手掌在我脸上拍了拍。 「知道在我们这里,不乖的狗狗要怎么办吗?」 他笑,拽着我的头发,将我按在地上。 有什么东西踏上我的头。 像是他的脚。 这是一个极羞辱的姿势,他的声音冷冷响起在头顶—— 「会被淹死的哦。」 9 我被江浔的人扔进了池里。 水里被他放了很多蛇。 水蛇。 那些水蛇扭曲地摆动身体,从我身上蹭过,冰凉的触感让人后背生寒。 我双手被吊,大半身子淹在水里,周遭无数水蛇游动。 有蛇缠住我的手臂,顺势上游。 爬到了我脖上。 我甚至能够听见它吐着蛇信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好凉。 我止不住地颤抖着,却又因恐惧,死命克制着,不敢让身体剧烈颤动。 然而,全身的力量都借助双手,时间久了,怎么也撑不住,手上力道渐松,我的身体一点点地滑入水中…… 池水好凉。 凉的我有些想哭。 周蕊曾经也被泡在这么冷的水里吧? 那时的她在想些什么呢? 她应该……很绝望吧。 身子渐渐沉入水底,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睁开眼,艰难地适应着水下的视线。 双手被吊,我艰难地转动着身子。 忽然。 我的视线被墙壁上的刻字吸引。 池水没能淹死我,可是,这一刻,无边无际的窒息感忽然将我吞没。 水下的墙壁刻了一字: 宁。 周宁的宁。 尽管刻字粗糙,笔画凌乱,可我还是一眼认出对方的书写习惯。 是周蕊的字! 10 盛夏的天,不知为何,池水却刺骨。 不断有水蛇缠着我,游动时激起水面阵阵涟漪,模糊着我的视线。 我紧紧攥拳。 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个字—— 宁。 呼吸将竭,肺部因缺氧而几欲爆炸。 我不得不将头探出水面,双手死死攀着铁链,将头仰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宛如一条落岸的鱼。 狼狈不堪。 岸上,江浔单手抄袋,静静看着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