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也噎得慌吧。 距离五周年纪念日还有几天时间,江氏总部那边的策划团队给我打来电话。Ƴʐ 「江少夫人。」 话筒里传来男人一板一眼的声音:「您和江总结婚五周年纪念日活动,我们按照指示都安排好了,流程已经发到你的邮箱。」 我只听着,不搭腔。 「您要送给江总的礼物,届时会送到您手上。」 我现在终于认同了江弋的话。 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是一出剧。 而我和江弋,是主演。 我扬唇:「不用了,今年的礼物我自己来选。」 「这……」他迟疑了下,不过最后还是答应了。 通话即将结束时,他有意多说了一句:「您和江总真是有默契,今年他也说要自己选礼物,心意相通了。」 我无声勾唇,觉得有些好笑。 在结婚纪念日活动这件事上,江弋一直尤其地配合。 闪光灯下,他有意无意作出亲密的举动,全然不似绯闻照片里的浪荡痞气,眉眼间皆是温情缱绻。 只是在拥抱时,他的唇故意撩拨地摩挲着我的脖颈。 压低的声音满是嘲弄:「江太太,演得不错。」 我保持微笑,眼里的深情在闪光灯下真真假假:「你又怎么知道我全是演的呢?」 「啧。」江弋恶劣地搂紧我,迫使我贴上他的胸膛,「你的心碎声可比眼里的深情清晰多了。」 我全身绷紧,江弋亦暗暗用力。 闪光灯铺天盖地,我们像两只困兽暗里撕扯。 我们都绕不过一个名字。 江聿。 15 宴会在八点。 陈瑜接到指令,带着安排的妆造团队到婚房。 江家少夫人的妆容和礼服,都要完美贴合上这个身份。 我没有选择权。 下了楼,江弋已经等在那里。 他倚在车旁,耷着眼皮漫不经心打转着手机,一身端正笔直的西装,也穿出了几分清矜的恣意。 听到脚步声,他掀起眼皮,目光顿在我的身上,却没有说话。 那晚上的事后,我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有时在公司打照面,我礼貌和他打招呼,江弋也能不冷不淡回应。 我们保持着一种默契又诡异的平和。ŷʐ 「走吧。」我语气温淡,上车。 没人说话,沉默在车内蔓延。 下了车,我自然地挽住江弋的手臂。 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平和,他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宴会入口,扬起最标准的笑:「男女主嘛,是要手挽手一起进场的。」 江弋忽然反握住我的手,和我十指紧扣在一起。 缠绕的十指,他加重力道,使我们掌心紧贴。 我缓缓抬头,对上他幽暗深沉的眸。 「江弋,大家都在等我们。」 五周年的纪念日,江家办得比以往都要隆重。 我挽着江弋,得体地和每个宾客寒暄,始终落落大方,无可挑剔。 蛋糕车缓缓推入会场,表演进行到高潮。 江弋没像往年一样,送出团队准备的顶级珠宝。 这些东西并不新鲜,但昂贵的价码和熠熠生辉流光,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今年江弋的礼物,是一把质朴的小提琴。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琴不简单。 历经厚重的历史,仍能保养得这么好,是名家追逐的珍品。 江弋能找到它,估计花了不少心力吧。 原来他还记得我少时的梦想啊。 我抚摸着琴弦:「我已经很久没碰过小提琴,恐怕得辜负这样的珍品了。」 江弋意味深长地睨着我,嗓音低沉:「一切还不晚。」 晚了。 我在心里回答,脸上神色未动。 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礼盒,递到江弋的手中:「今年的礼物,是我亲自挑的。」 不只是礼物,礼盒都是我亲手挑的,还贴心地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红色蝴蝶结。 很喜庆。 江弋敛下眼眸,看了几秒,似有所感,当场就要拆开。 我踮起脚尖,勾着他的脖颈抱住他。 像以往每一年的纪念日,我们拥抱,我们微笑着说耳边话。 「我建议你,不要现在拆。」 江弋的身体一僵。 我的呼吸擦过他的耳畔:「江先生,我不演了。」 说出这话的瞬间,那些长久堆积在心头的阴霾和沉重,仿佛也被带走了。 这一刻,我终于不再是沈家大小姐,不再是江家少夫人,也不再是江弋的妻子。 仅仅是,沈槐书。 江弋垂直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忽地掐住我的腰。 我笑得释然:「江弋啊,我终于可以丢掉你了。」 16 宴会还在进行,江弋不知所终。 男女主角的戏份已经完美谢幕,我从容退场。 我想,我算是个有始有终的姑娘的。 结婚是在这个日子,离婚也要是。 五年,完完整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陈瑜开着车,频频往后视镜看:「江总的车一直在后面追。」 我连回头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不要管他。」 「这会儿车流多,他这样猛追,难保……」陈瑜有些担忧。 「随他去吧。」 我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见跑车的轰鸣,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声,撕破黑夜。 江弋从身后拽住我的手腕。 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很重,骨头被压得生疼。 我没有挣扎,忍耐受着。 江弋的语气,不见了散漫,平静得可怕:「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猛烈的暴风雨来临前兆。 「你是问我说的话,还是离婚协议书?」我背对着江弋,诚然地自问自答,「都是真的。」 手腕的力道慢慢松开,江弋撤回手。 空气陷入了窒息的死寂。 几分钟后,江弋忽地冷嗤,轻慢的语气松弛也冰冷。 「沈槐书,你有什么资格和我提离婚?」 我侧头看他,终究没有说什么。 他说没资格,那就没资格吧。 四处没开灯,只有侧边窗棂透进来薄薄冷冷的月色。 江弋笔直站在那里,铺陈在地上的月色,被无声踩碎。 他明明愤怒至极,眼底寒色却依旧掺杂着散漫的嘲弄。 「沈槐书,你和我结婚,是因为联姻身不由己,是因为要赎罪,唯独不是因为我吧? 「这些年,你给沈家牵桥搭路还债,给江家当牛做马赎罪,低眉顺眼从不反抗。 「现在还完债,赎了罪,就想把我一脚踹开?」 他低低笑出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我眨眨眼,也有些想笑了。 江弋敛了笑,垂着眼皮把一直攥在手中的离婚协议书,一点点地撕开。 瞧着没用力,但指节泛白。 我由着他撕,没有阻拦。 许是我一声不吭,更加触怒了他。 江弋猛地扬手,碎纸片洋洋洒洒从我头上落下,薄薄的棱角擦过我的脸,有细微的刺痛感。 我一动不动,承了他的怒火。 江弋的唇角扯出一抹森冷的笑意:「沈槐书,你想都别想。」 17 江弋的火气,终于在离开的时候完全泄出。 他狠狠踹开门,发出声巨响。 扬长而去。 陈瑜抱着那把小提琴,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进来吧。」我轻拍掉沾在身上的碎片。 「江总他……」陈瑜没见过这样的江弋,被吓到了。 「没事,他不会回来了。」我安抚了她一下,指向吧台,「想喝什么自己拿,我去收拾东西,你在这里等我。」 「好。」 接过她递来的琴,我拾步上楼。 把要带走的东西一一整理出来。 在拿起母亲留下来的那本相册时,突然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 我捡起来看了看,微有些失神。 照片拍摄于我五岁那年。 我穿着雪白的公主裙,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 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小男孩。 他们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斯文内敛,看着镜头笑容安静,一个酷酷拽拽,看起来不情不愿。 一个是江聿,一个是江弋。 我拿着照片看了许久,想到江弋的那些话,恍惚间也窥见了宿命狰狞的爪牙。 从我记事起,江弋就不喜欢我。 我爷爷和江老爷子是战友,据说若不是我爷爷,江老爷子早就埋骨他乡。 所以,沈江两家的交情,稳固如山。 儿时,江老爷子和我爷爷商量定娃娃亲。 江聿和江弋一对双胞胎,他们难以抉择。 江老爷子逗我:「囡囡喜欢哪个哥哥呀?选一个,爷爷送给你。」 我懵懵懂懂地,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