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正清点东西的几人,忙欢欢喜喜地来谢恩来了,“多谢主子赏。” “这一年来诸事繁多,你们一个个要顾着我,还要管着底下那么些人,实在辛苦。这些是你们应得的。” “伺候好主子您,本是奴婢们分内之事,何来辛苦。再说主子待奴婢们不薄,为主子赴汤蹈火,奴婢们也心甘情愿。”蔡海诚恳真挚地说道。 她眉眼温柔,笑看着蔡海沈临为首的这些人,“你们几个,都是从王府或东宫就跟着我的了。事事妥帖周到,对我最是忠心诚挚不过。我知道你们的好,也定然不会薄待了你们。” “多谢主子。” 祝温卿摆了摆手,“咱们都是一同进退多久的人了,不说这些话了。”她顿了顿,缓声说起了正事道:“再过几日,关雎宫便要更添些人进来。” 她先看向了蔡海三人,“依着规制,中监上便有两个位置,少监是四个。我的意思是,太高的位置,在精不在多,暂时有你一人就行了,免得到时权利相争,闹出许多不好的事情来。方七和蔡九还是少监,至于新来的那些,都先从内侍做起,由你们管束着,若是有好的,瞧见了他本事了再来上报,该升就升。不过在选出旁的管事之前,你们也要先累几日。” 蔡海几乎是愣在那里。 他深知方七和蔡九的资历,还不足以做中监,所以他以为自家主子是要向陛下要个资历深厚的人来,和他共同掌事的,万万没想到自家主子这样信任他! 蔡海顿时喜极而泣,“咚”地一声跪下去,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子您放心,奴婢一定忠心耿耿,管好事情!” 因着他圆滑的性子和谄媚的面相,从前的那些主子一边看重他,一边又以貌取人怕他欺上瞒下,故而总是找人制衡着他,到后来总是因为杂务分配的事情上闹得不合,每次最后受伤的又都是他。 这算是他这么些年的心病了。 这还是头一次,自家主子全身心地信任他,不仅叫他管这样多的宫事,还不怕他有异心!简直感动哭了好吗~ 呜呜,我要把自己这辈子都卖给主子娘娘! 祝温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梨花带雨相给惹得忍俊不禁,“快起来快起来,怎么还哭呢。” 一众人也是啼笑皆非,主要是蔡海这长相一哭起来,实在是又可怜又好笑。 蔡九忙领着自己师傅到一边整理仪态去了。 祝温卿则又说起侍女上的管理来,“妃位上有掌殿一人,掌事两人。沈临姑姑和绯紫的位置不变,这新添的一位掌事,就由红韶来做。” 原本的一等侍女上,只有红韶和丹青,但红韶素来处事更周全一些,丹青对此也没有怨言。 她是当初犯了错去外头伺候的,入宫后主子便将她提回了里头做一等,这已然很是照顾她了。做不做掌事,于她而言并无区别,不管怎样,都是伺候自家主子。 “至于一等和二等的侍女,姑姑看哪些合适?”祝温卿问沈临。 沈临管着关雎宫所有侍女,哪位侍女做事体贴周到,哪位侍女性子懒不伶俐,她一清二楚,“二等上的存菊和染菊都是可以做一等的,三等侍女里,箬竹和茹竹很是勤快,可升为二等侍女。” 祝温卿颔首,“如此一来,一等上就缺了一个,二等上缺两个。” “要不要知会吴大人一声,叫内仆局和尚宫局送些合适的人来?” “不必。”祝温卿另有打算,“管事的人不在多,够用就行,留着位置,才有往上的冲劲不是。” 内侍里头,也是一样的道理。 第150章取名 沈临莞尔,“主子思虑周全。” 驭下亦是有门道可循的。 宫中侍女内侍不到一定年龄是不可以出宫的,而关雎宫服侍的人,离出宫都还有好些年,若是一下子填满了所有管事的位置,底下的人没有可晋升的门路,久而久之也会掉了激情,懈怠于本职。有希望,才有动力嘛。 难怪陛下和太后肯让自家娘娘掌宫权呢,端看这每处需要花功夫的地方,祝温卿做的,没有一处不妥帖,饶是世家出身的贵女,也不一定有她这份魄力。 “行了,今日你们也都累了,不用守夜的都去歇息罢。”祝温卿笑着道。 众人就应声退了出去,绯紫也拿了赏赐出门去,外头顿时响起一小阵欢呼,众人隔着门窗谢恩。 司桁来的时候,就见一个个笑眯着眼给他问安,一问才晓得是得了赏赐。 “是了,你们这一年来,服侍你们主子周到,眼下良妃平安诞下皇子,也有你们一份功劳。”他向后招了招手,“吴英,关雎宫上下,赏半年月银。你去安排。” 闻言,众人大喜过望,忙跪下去谢恩,“多谢陛下赏赐!” 加上之前自家主子的赏赐,关雎宫众人不可谓不是发了笔小财。更何况这又是陛下亲自赏赐,这样的殊荣,放眼皇宫,那都没有几个! 光是这个,就能叫他们吹嘘大半辈子了。 怎能不叫人欣喜若狂呢?这就是跟对主子的好处啊! 祝温卿出门来迎他,笑道:“陛下可是要破财了。” 关雎宫上下可是有百十来号人呢。 司桁抬眼看去,她站在红木屏门前盈盈笑着,一袭桃色绣卷云纹的常服,斜阳余光轻洒在她脸庞,衬得她格外温柔动人。 他扬眉浅笑,三步并两步走上去,拉了她的手,压低声音:“那良妃打算怎么补偿?”嗓音低沉迷醉,一双桃花眼更是潋滟生辉,加上这语气…… 祝温卿余光瞥见底下埋着头装死的众人,忍不住笑着睨了他一眼,“大白天的,陛下没个正形。” 司桁握了握她的手,低眉看着她笑,“我可没说别的,卿儿,你想何处去了?” …… 祝温卿不理他了,往里走。 司桁笑着跟上去。 蔡海体贴地关上大门,隔绝了底下人的视线。 “都是做娘亲的人了,卿儿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司桁笑得没脸没皮的,从后头拉了祝温卿的手,一同坐去了软榻上。 “今儿正午的时候,本来是要亲自来参加皇儿满月宴的,谁知礼部尚书来说起科举的事情,一时没脱开身。” 大邕三年一科举,本来去年就办的,因着边关战事加上先帝病重,这事就耽搁了下来。眼下春闱都过了,只差殿选了,所以他这个做皇帝,才会更忙一些。 祝温卿表示理解,“陛下是天子,自当以国事为重。” 司桁叹息着搂着她的肩膀,“话虽如此,可我也盼望着能多与你们母子相处。” 在祝温卿这里,他无论多焦躁的心都能奇迹般安定下来,尤其是三皇子出生后,这样的感觉更甚。每每坐在紫宸殿里,他都会忍不住惦念关雎宫里的她。 只要一想起这个人来,整颗心似乎都被甜蜜装满了,他说不出那是怎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