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良娣拿起那封奏贴,嗤笑,“也有她求我的一日。”说完就将其丢在一边,“先压着几日,就说司正司一时腾不开人手,无法接裴夫人入宫。” 冬夏愣着应了声,正要出门,齐良娣叫住她,“殿下今日都没来琳琅宫,去打听打听,殿下去了哪个宫殿。” “这……殿下不是一直在蒹葭宫吗?自午后时起,殿下就没离开过。” 齐良娣好不惊诧,两手抓着扶手,身子微微前倾,“祝温卿病着殿下都还在那里?!” “殿下当真这样喜欢她?” 她实在不解。 若说祝温卿长得美,东宫哪个又是丑的? 论温柔体贴,谁又能比得上王氏? 若说家世罢,顾家也着实排不上号。 “殿下到底喜欢她何处?”她泄气地后仰躺回去。 当着是猜不透。 十五这日,月色皎洁无暇。 柔和的余光从窗棂里洒进来,映照着踏上女子白皙的脸庞。 似是感受到了那丝丝光亮,祝温卿眼睫微动。 “主子?主子可听得到我的话?!” 是丹青? 她嘴唇微动,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可眼皮子却沉重得睁不开,视线也迷蒙得很,只有耳边传来的声音愈发清晰。 “殿下!殿下主子许是要醒了!” “叫医师,医师啊!” “卿儿?听得到吗?” 这是…… 司桁? 第89章太子殿下的温柔 万籁俱寂的晚上,东宫突然沸腾起来。 齐良娣披着外衣出来,便见外头火把亮得很,“外头怎么了?” “说是顾良媛醒了,殿下把药藏局所有医师都给搬过去了。”冬夏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见这样大的阵仗,不免惊讶,“殿下也太慌神了些。” 齐渺看着蒹葭宫的方向,略微失神了片刻,夜风轻拂,她拢了拢衣襟。 “得宠的时候,便都是这副模样。” 如她这样没了殿下偏爱的人,便只能看着万家灯火,黯然伤神了。 冬夏见她难过,宽慰道:“良娣别伤心,顾良媛再得殿下喜欢,也不能越过您去。何况您如今手执宫权,龚良媛也不敢擅专,裴良娣更是要看您的脸色,不管如何,您始终是东宫第一人。” “什么东宫第一人,你只管哄我高兴。”齐良娣苦涩着摇头,“明日备些补药,你跟着王承徽去蒹葭宫走一趟。好歹同为殿下妃妾,该迎来送往的礼,还是不能缺了。” “是,奴婢晓得。” 翌日王氏携冬夏提着好礼到蒹葭宫时,太子也还在,正陪着祝温卿用早膳。 “是妾身来得不巧了,惊扰了殿下良媛用膳。”王承徽一进门,眼睛便挂在司桁身上了。 祝温卿见状轻笑,“是我用膳用得早了些。” 说着她就要放下碗筷,太子见了就瞪她,“你这才吃几口?昨夜你醒了过后连粥都喝不得,眼下都许久未正经进食了,好歹再吃一些。” 她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蹙眉,“没什么味道……没有胃口。” “医师说了,你才醒不久,不能吃那些荤腥的。快,再吃些。”太子催促着她,“实在不行,叫绯紫多给你放些糖。” “还是算了。”祝温卿叹气,她又不是司桁,吃个饭菜都喜欢糖分高的。 见她又端起勺子,太子这才满意了,笑着亲自给她盛了碗小米南瓜粥,“这才乖。” 王承徽站在门口,当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还是第一次晓得,殿下与人说话时,语气能这般温柔,自顾自也能说这么许多话…… 诚然,如今东宫里除了祝温卿,她算是最受宠的那个,连生了孩子的白承徽也比不得。 可她看了太子与祝温卿的相处之态,还是会忍不住心底泛酸。 “殿下待顾姐姐真是好,连妾身看了都羡慕呢。”她努力挤出个笑。 祝温卿抬首,笑问她:“王承徽这么早来,怕是还没用早膳,丹青,叫小厨房再端些吃食来。” 这样的景象,她本该拒绝的,可心里一旦不舒服了,行事便都不规矩起来,王氏微微福身,“那便多谢姐姐了,妾身还从未有机会与姐姐一同用膳呢。这回可是托了殿下的福了。” 她借着这句话又多看了太子两眼。 可他始终埋着头,连自个儿吃的东西也不在意,倒是眼巴巴看着对面祝温卿碗里的粥食可有消减。 若是见她一勺挖得多了,便眉开眼笑,若是见她兴致缺缺,时不时舀几粒米,他就眉头皱得都要打结。 王氏看得心头发涩,绯紫伶俐又添了一张椅子来,她正要坐下去,身边冬夏忙道:“承徽忘了?良娣说了,等您回去用早膳呢。” 太子似是才发现她们一般,抬眼淡淡看着她,“既是齐良娣做好了吃食,你也不好辜负,去吧。” 冬夏赶紧福身,“良娣忙着打理庶务,特地派奴婢随承徽来给良媛送些补品,望良媛能早日安好。” 说着,忙叫后头的人抬了东西上来。 齐良娣出手,自然从来没有不大方的。 太子见了很是满意琳琅宫的做法,“你家主子有心了。” 巴巴地叫侍女送来这么多东西,为得不正是太子这句话吗?冬夏听了很替自家主子高兴。 王承徽眼下也不能坐下去了,只得将自个儿准备的东西献给祝温卿,屈身福礼,“妾身告退。” 太子都没抬头看她,只沉沉“嗯”了一声,足见冷淡。 出了蒹葭宫,冬夏便很是不悦地道:“承徽也太不谨慎了,太子殿下向来最不喜妃妾们明目张胆地争宠,何况这还是在蒹葭宫。早晓得,就不该随您这么早出来。合该晚些的。” 原本两人起码还要再晚半个时辰才来蒹葭宫的,为的自然是不必干等着看别人用膳。 可王承徽知晓了太子还在蒹葭宫,非要早来,这才有方才那副尴尬的局面。 “我本以为我就算来得早了,顾良媛也是不能轻易将我晾在一旁不顾的。可算好了顾良媛,却没料到殿下……我还是头一回见殿下对我这么不理不睬呢。”好歹她也算是个宠妾罢,自以为在太子心中有所不同的。可偏偏就是在祝温卿这里,摔了跟斗。 “我家良娣早与承徽说过的,叫您不要小瞧顾良媛,您非是不信。”冬夏念叨不已,“幸好方才殿下没迁怒我家良娣。” “是我的不是了,回去就向良娣赔罪。” 两人说着走远,蒹葭宫里头司桁也正说着王氏,“从前还觉得她是个守规矩的,没成想与旁人也没什么两样。” 祝温卿就笑,“原来殿下喜欢守规矩的。” 她不是不晓得王承徽的心思,她也正想看看这个新晋宠妃的能耐。她最后能成为司桁最偏爱的妃子,肯定是有些手段在身上的。 可她冷眼瞧着,王氏还没发力呢,太子就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司桁幽幽看她一眼,“孤何时喜欢不守规矩的了?” “额……”她就那么一句玩笑话,不过太子这么一说,她倒也想起来。 从一开始的白氏,到齐良娣,再到王氏,她自个儿也算一个罢,虽然私下里有些放肆的,可明面上的规矩是没少的。 诸如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