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她。 她一身白裙子,身形柔弱,像朵小白花一样。 这就是周恪白爱的女人,哪怕杀了我也要扶她上位的人。 上辈子也是这样,本来我和周恪白都在好好说话,我跟他说如果他觉得不舒服可以以后赚钱了把学费还给我,就当我借他的。 林楚却突然指责我用钱砸人,说我侮辱周恪白。 后来我在和周恪白的争吵中才逐渐明白。 原来他一直觉得我在用钱砸他,折辱了他。 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看着林楚护犊子的样子,我勾起嘴角。 「你想多了。 「这钱我就是烧了,也不会资助你们。」 周恪白面色大变。 4 林楚表情有片刻空白。 「……你说什么?」 我微笑。 「你不是觉得我资助你们是侮辱了你们吗? 「都是同学,我怎么能这么侮辱你们,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你们还是继续去打工吧。」 林楚的家庭情况跟周恪白差不多,父亲欠着外债卷钱跑了,母亲打工供她读书落下了一身病,现在只能躺在家里。 大概是因为境况相似,她和周恪白的关系一直很好,总是围在他身边。 她总喜欢在我和周恪白出去玩的时候缠着他要一起去。 我有时候不愿意,她就会躲在他身后可怜巴巴地问我。 「南栀姐姐,你是不是嫌我穷,不想跟我交朋友啊?」 我还来不及说话,周恪白就会把她护在身后,沉声道: 「你要是觉得我们配不上,那就别去了。」 我只能带上她。 吃饭的时候她在。 她会歪着头看着盘子里的龙虾说: 「你天天都吃这么好的东西吗?」 然后语气落寞又羡慕: 「我们还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有好几次我和周恪白明明聊天聊得挺好的,她突然说这么一句,周恪白的表情就没了笑意,也不再跟我说话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只是无心。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和周恪白走在一起突然回头想和他说点什么,却撞见了她看我的眼神。 林楚面无表情,眼里翻涌着的全是阴狠和怨毒。 看我回头,她有些猝不及防,赶紧扯出一丝笑。 然而我却后脊发冷。 那时候我才恍然意识到。 她讨厌我。 或者说,她恨我。 其实我和周恪白刚结婚的时候,也是有过一段短暂的和谐期的。 那时候他公司走上了正轨,拿到了第一笔单子。 庆功宴后,他醉醺醺地搂住我,笑着跟我说: 「老婆,你喜欢什么,老公给你买。」 我心疼他赚钱不容易,抱着他心满意足。 「不用啦,你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 他却不依不饶,梗着脖子道: 「老公赚钱就是给老婆花的,我给你买包,你喜欢什么包?!」 直到睡着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喃喃。 「南栀,我现在有钱了。 「你不用跟着我受苦了。」ƔƵ 他果然第二天就给我买了包。 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林楚就一起跟了过来。 她看着我手里的包,表情突然有些古怪。 随即她一把把包从我手上扯了过去,笑着对周恪白说: 「哎呀,这个包我记得南栀姐上大学的时候就有了,是当时喜欢她的一个男生送的呢。Ϋż 「她当时还嫌太便宜了背不出去来着。」 其实有没有这事儿我早就忘了。 然而周恪白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随后他拿过那个包,面无表情地出门去了。 那之后,他就开始对我冷淡下来。 而那个包再见的时候,就已经背在了林楚身上。 她嘴角噙起笑意,故作不在意道: 「南栀姐,恪白把这个包给我了,你不会生气吧?」 我自然不肯,让她把包还给我。 她脸上泛起惊慌无措,红着眼圈问我: 「反正你都有那么多包了,为什么非要跟我抢这一个呢?! 「你有那么多了,我只有这一个啊!」 周恪白黑着脸拽开我。 「放手!你既然不稀罕,为什么要跟她争,还是说你就是喜欢争来的东西?!」 我当时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种气,跟他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后来我才明白。 林楚说的哪里是包。 她说的分明就是周恪白。 她觉得是我抢走了他,所以才这样恨我。 5 「南栀,」周恪白却慌了神儿似的一把拽住了我,「你等等!」 我回头,却在看到他神色时怔愣了一瞬。 他眼里情绪暗流涌动,好像有什么就要压不住破土而出了一样! 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意。 「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沈南栀,你为什么不资助我了,你不是很喜欢我的吗?!」 我被他的疯狂吓了一跳。 周恪白这是怎么了,疯了吗? 还是生气我跟林楚说话的语气不好? 可上辈子这时候我还没追到他,他对我永远都是十分冷漠,不苟言笑。 他这是犯病了吗? 我想把手拽回来:「你撒开!」 他却更加用力,甚至眼眶都有些泛红。 「沈南栀,你不喜欢我了吗? 「你不要我了吗?!」 这下我是真被吓着了。 周恪白什么时候对我说过这种话,我睁大眼: 「周恪白,你他妈吃错药了还是中邪了?」 他却不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我一眨不眨,神色偏执而疯狂。 我被激起了脾气。 他上辈子那么对我,现在还敢瞪我?! 「你不是觉得我资助你是折辱了你吗,周恪白,还是说你只是腆个大脸让我求你,软饭硬吃?!」 林楚张开嘴,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跟周恪白说话。 也是,上辈子这时候正是我最喜欢他的时候。 我说的每句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了他的自尊。 不过现在我都不在乎了! 「周恪白,你算什么东西?!」 我鄙夷道。 狼心狗肺,恩将仇报。 我真奇怪,以前我怎么会喜欢上这种人。 周恪白却意外地并没有生气,他只是面上血色消失殆尽,一片惨白。 我一把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6 给周恪白的那张卡里有二十万。 足够覆盖他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拿着卡直接去了商场。 把钱给他还落得一身骚,我还不如多买几个包。 上辈子除了那唯一一个包,周恪白再也没送过我任何东西。 生日、纪念日、节日…… 他总也记不得。 或者说也不在意。 反倒是林楚摇身一变,倒成了阔太太。 她拿着周恪白的钱到处购物,几十万几十万地买包、买表、买衣服。 每次买了什么她就会来我面前晃悠。 「南栀姐,这可是恪白去巴黎特意给我带的,他给你带什么了? 「不会……」她捂嘴轻笑,「什么也没给你带吧?」 然后我就和周恪白大吵大闹,关系愈发糟糕。 现在想想,我这么有钱,为什么要稀罕男人给买的东西? 我想买什么完全可以自己买! 这二十万我买四个包,还添了十万块。 回学校的路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一下车我就看见了林楚和周恪白。 她看见我满手拎着的奢侈品袋子,眼神一下子变了,难以掩饰地又酸又妒。 这时候周恪白还一穷二白,她也是个穷光蛋,身上的白裙子洗得都起了毛边儿,尽管已经努力把线头都减掉熨烫平整了,但扫一眼就知道是路边摊卖的便宜货。 「南栀姐,你可真有钱。」 我发现林楚变脸真够快的。 刚才还叫我沈南栀,骂我有两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 现在就能叫我南栀姐了。 她死死盯着我手上香奈儿的袋子,手指紧紧攥起: 「香奈儿的包,很贵吧。 「一个就顶我们几年的学费了。」她凑近周恪白,在他身边有意无意道: 「我们还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以前她这么说的时候我都会辩白。 我又嘴笨,往往越说周恪白越不高兴。 现在可去他妈的吧。 我微微一笑:「看来你不光穷,脑子也不好使,现在才知道吗? 「我家住市中心 300 平的大平层,你住城乡接合部 30 平的老破小,我们当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林楚脸色泛青,五官有一瞬间的扭曲。 我走过去,对着她一字一顿道: 「林楚,你永远都不会和我成为一个世界的人。 「你就嫉妒到死吧。」 「恪白……」 她很快反应过来,就要跟周恪白装可怜。 我嗤笑一声。 「你除了躲在男人身后还会干什么,阴沟里的臭虫一样。 「你也不用找周恪白,你们俩半斤八两,都是一样的恶心!」 7 那天骂了这对狗男女后,我就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倒不是我不想报复他们,上辈子给我下药的事情我一直记得。 但一个是这辈子下药的事情毕竟还没发生,我没有证据。 再一个,我也不想为这种垃圾搭上我的人生了。 上辈子被磋磨了一生已经太痛苦了。 这辈子我想远离这对狗男女,他们好也罢不好也罢,都跟我没关系了。 新的人生,我想重新开始。 然而我想离他们远一点,他们俩却阴魂不散。 没过几天,朋友特意找到我,幸灾乐祸道: 「你没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