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钱的”她淡淡道,“姜晏,不然你还是把我卖了吧,我听着都心动了。” 商人逐利,若是以前的她,还真能把自己都给卖了。 姜晏轻笑一声:“你不用试探我,我最近手上有一个北美的合作,还有一个硅谷的科研项目,没空陪他玩,明天哥就飞去大洋彼岸给你挣嫁妆了,不差他那点。” 自从说开了,姜晏对待她不再是那种若即若离的疏淡,偶尔还能开几句玩笑。 严稹怔愣半晌,心底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她眼中冷凝散去,笑道:“去吧,我下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寄托在你身上了。” 挂断电话前,姜晏嘱咐:“我看柳云舒没那么容易放弃,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情就联系我。” 严稹心内一暖,沉默片刻后轻声应道:“好。” 然而姜晏一语成谶。 他的飞机刚起飞,麻烦就找上了门。 严稹的公寓里,她正视频跟律师推敲抚养权案的后续官司细节,谁料到姜夫人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 电话对面,姜夫人失去了平日里的冷淡优雅,声音带着迫切清晰的哭腔。 “严稹,糖糖不见了!”第34章 严稹浑身一震,只感觉眼前一瞬间都天旋地转起来。 耳边嗡鸣一阵,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礼貌地跟律师道别后挂了视频,而后又安抚方寸大乱的姜夫人。 “别担心,我猜测是被柳云舒带走了,柳云舒不会伤害她的。” 安抚好姜夫人的情绪,她拨通柳云舒的电话,只是手有些不自觉的发抖。 电话一通,对面柳云舒的声音传来:“严稹。” 严稹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不至于被柳云舒牵着走。 “你把糖糖带走了?” 柳云舒承认得没有半分迟疑:“是。” 严稹松了口气,冷着声问:“你现在带着她在哪儿?” 柳云舒笑道:“当然是在我们的家。” 严稹眉头一皱,试探道:“临江别墅?” 柳云舒笑声更愉悦:“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家在哪里。” 顿了顿,柳云舒道:“我和女儿在家里等你,只准你一个人过来,不然,我会把糖糖永远的藏起来。” 严稹匆匆忙忙赶到临江别墅。 一进门,一个小团子便扑了过来,奶声奶气:“干妈。” 严稹一把将人抱起。 柳云舒笑得温柔:“糖糖,这不是干妈,这是……” 严稹恼怒地打断:“柳云舒!” 糖糖有些慌乱无措起来,紧紧搂住严稹的脖子。 严稹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抚:“宝贝,没事,干妈在这里。” 柳云舒看着这一幕:“你就打算瞒着她一辈子,连一声妈妈都听不到?” “不用你管。” 她抱着糖糖就要往外走,柳云舒挑眉道:“你该知道,我才是糖糖在这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就凭这点,这场官司你们打不赢的。” 严稹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云舒轻轻叹了一声:“我只是没想到,姜晏会拒绝我的提议,若非如此,我也不愿走到这一步。” 严稹冷笑道:“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卑劣。” 柳云舒眼眸一变。 小孩子的情绪最是敏感,严稹感觉到手上的小团子又往自己怀中躲得更深。 她撅着嘴,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干妈,我想要奶奶。” 自她出生以来,一直是姜夫人陪在她身边。 这种时候,她所能想到的安全感只有自己最熟悉的人。 严稹心疼不已。 “好,我带你去见奶奶。” 柳云舒沉声道:“我能带走她一次,就能带走她第二次,就算是在法律上,这也无可指摘。” 严稹脚步一顿。 沉吟一瞬,她闭上眼妥协道:“将糖糖送回去,我留下来。” 不仅是柳云舒,严稹感觉就连自己的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不愿让女儿看见自己的父母这样不堪的一面。 如愿以偿的柳云舒答应得十分爽快。 “好。” 很快,姜夫人赶到这里将糖糖接走。 临走前,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严稹。 严稹面色不变,轻声道:“好好照顾她,这次,我会将这一切彻底解决。” 她受够了。 她拼了命将这孩子带到世间,不是为了让她遭遇这样的人生。 只剩两人后,她看向柳云舒,一字一句道:“柳云舒,我们都不配为人父母。”第35章 有时候,严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将这孩子带到世间是对是错。 柳云舒难得地点头赞同。 “是,但我仍要感姜你将她生下来。” 若非如此,严稹或许不会再回来。 她用着他所不知道的身份,随便往这世界的哪个角落里一藏,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底涌起巨大的恐慌。 他多庆幸她还有软肋,尽管那软肋是他们俩的女儿。 可只要能将严稹留下,他不介意变成这世界上最卑劣的混蛋。 他上前抱住严稹,转过脸亲吻她的脖子。 “我给你一天时间,搬回这里,我们重新开始。” 严稹抬手推开他,哑着嗓子问:“你好好看看我这张脸,你真觉得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柳云舒眼中是令人心惊的执着。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还是你。” 他紧紧盯着面前的女人,好像生怕一眨眼,面前这个人就会消失。 “严稹,你不明白我这三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我每一日,每一夜,无时无刻不在后悔。”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着,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直到你出现,像是给我重新续了命。” 严稹几乎要被那眼神吞噬。 沉默良久,她蓦地笑了。 “柳云舒,我从来不相信烂人真心,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柳云舒的面容因痛苦而有一瞬的扭曲,他脸颊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极破碎的笑。 “没关系,不管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因为这世上最令人绝望的痛苦,我早已经体会过了。” 说着,他从厨房拿出一把水果刀。 “你恨我对吗?严稹,刺吧,当初你生病是不是很痛,我没陪在你身边,现在你受的所有痛苦和委屈我都给你补回来。” 他强硬地将刀往严稹手里塞。 严稹紧紧皱眉呵斥:“柳云舒,够了。” 叮当一声,那刀落在地上。 柳云舒怔愣半晌,突然露出一个带着戾气的笑。 “你下不了手,那我自己来。” 严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捡起刀狠狠往自己掌心划去。 猩红的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柳云舒犹嫌不够,又接着划向手臂,一道又一道。 血一滴一滴落下,很快便在地上汇聚成一团,看着触目惊心。 严稹经过最初震骇后,本想上前阻止柳云舒的动作,不知为何,脚步却紧紧定在原地。 柳云舒满身鲜血地站在客厅中央,脸色也苍白得吓人。 他无力又讨好地对严稹露出一个支离破碎的笑。 “我不敢求你原谅我了,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好受一点?” 严稹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肺部像呛了水般窒息,疼的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柳云舒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起来。 下一瞬,他再也支撑不住,眼眸一闭,整个人直直往严稹的方向倒去。 医院急救室门口。 一群人兵荒马乱。 医生大声喊道:“病人失血过多,准备血包输血,手上伤口太大,怀疑伤到动脉,准备手术……” 严稹满身是血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神情呆滞。 她想不明白,柳云舒为什么要这么做。第36章 黑暗席卷而来。 柳云舒只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沼泽中,身体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往下拉。 他用尽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出来,因为他记得,他还欠了一个人,他要用这辈子去偿还。 有清幽的叹息在耳边响起,像是下一刻就要消散。 柳云舒陡然一颤,猛地睁开眼睛。 窗户边,一个背着光的身影转身向他看过来。 那人语气冷淡:“你醒了?” 柳云舒蓦地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在。 严稹盯着他,眼底幽深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医生说你再晚送来一会儿,整个左手都差点保不住。” 柳云舒这才偏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左手臂裹满了厚厚的纱布,动弹不得。 他想要说话,嗓音却沙哑得好像着了火。 “严稹,我要的不多,一个机会而已。”他说着剧烈地咳嗽起来,扯痛了伤口,整个人脸色都有些扭曲。 他缓了缓,呼吸有些重:“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 严稹没说话。 无言的沉默蔓延。 柳云舒像是在等待一场关乎他生命的审判。 久到柳云舒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滞,面前的人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柳云舒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般,整个人都呆滞住。 严稹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喜色。 下一瞬,柳云舒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态:“真的吗?严稹。” 严稹看着窗外的飞鸟出神,声音有些恍惚的绝望。 “我逃不过,我认命。” 柳云舒挣扎着起身单手抱住她,心满意足地呢喃:“严稹,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严稹闭上眼,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希望你永久放弃姜棠的抚养权。” 柳云舒笑意一滞。 严稹眼里布满了嘲讽,不知道是对谁。 “我不想让她知道,她有一对这么病态的父母。” 柳云舒的手臂紧了紧。 许久过后,一声又轻又哑的叹息在房间响起:“好。” 这期间,柳云舒的父母收到消息来探望。 撞见严稹时,他们愣了愣。 严 |